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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甜的血喷涌而出,孙茜旁若无人地用指甲狠狠戳进校服男孩的腹部,用力一撕,就将其撕开了一条又长且深的伤口。
血不要钱一般地疯狂往外涌着,校服男孩的喉咙里徒劳地发出两声咕噜的水声,鲜活的内脏顺着伤口滚落了一地。
他眼中的光亮瞬间消失,血虽然还是温的,面上已经带上了灰沉的死气。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许暮洲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干呕起来。
严岑地捞起许暮洲,踩着窗框破开脆弱的玻璃,从二楼跳了下去。
玻璃声接连碎裂,离得最近的杜晴晴紧随其后,然后是林向和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走在最后,半拉胳膊被孙茜逮住,划出了长长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能看见里头惨白的肌理纹路。
许暮洲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种虐杀场面,他的瞳孔放大,落地的时候甚至不记得要屈膝缓冲。严岑一时间晃不醒他,只能匆忙间用膝盖替他垫了一下后背,勉强带着他一起落地。
许暮洲再怎么样也是个大小伙子,下落的趋势加上体重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严岑的脚腕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他踉跄了一步站稳身体,拍了拍许暮洲的脸,低喝道:“醒醒。”
许暮洲其实没被吓傻,他看孙茜看习惯了,对那些血啊肉啊什么的也有了些抵抗力,只是虐杀对他而言的冲击有点大,一时间手脚发软,站不起来而已。
他挂着严岑的手上晃了晃,忍无可忍地弯下腰去,呕出了两口酸水。
确实很麻烦,严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发现自从做了引导者之后,他叹气的次数实在也太多了些。
他象征意义地拍了拍许暮洲的后背以作安抚,随口问:“怎么样?”
“没…没事……”许暮洲吐完了,觉得身心都好受多了,他勉强擦了一把唇角,摇摇晃晃地从严岑的臂弯里直起身。
他依稀记得严岑带着他跳窗出来的时候,其他幸存的玩家也依样行事一并跳了下来。许暮洲正想确认一下其他人的情况,谁知一回头,却对上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杜晴晴看似受伤的左手稳稳地端着一把暗银色的手枪,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保险栓是拉开的。
“你是谁。”杜晴晴问。
死亡威胁令许暮洲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他微微眯起眼睛,谨慎地问:“什么。”
“我一直怀疑,我们队里有内奸。”杜晴晴说:“这次也好,在高铁站副本也好,你都对一切信息太熟悉了。”
许暮洲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未置可否。
“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愿意怀疑你。但你连灰色规则都不知道,在游戏里也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杜晴晴端枪的手稳稳当当,她的目光锐利,冷声道:“你不是玩家。”
许暮洲知道自己演技不怎么样,也做好了随时露馅的准备。或许是对严岑的武力值抱有盲目的信任,许暮洲看着面前的枪口,居然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所以呢。”许暮洲问。
“所有的线索都出自于你们之手,说要去二楼也是你提议的。”杜晴晴的神色越来越冷:“安全屋也是你莫名其妙告知我们的,现在安全屋被NPC强行破开,我们有玩家死在你的指挥之下,你不想解释吗。”
“我确实不是玩家。”许暮洲平静地说:“但在我坦白之前,你能告诉我,灰色规则是什么吗?”
跟在场的所有人比起来,许暮洲是最为像“人”的存在,他没有被血腥浸染,还是干干净净的气质。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杜晴晴才没有直接开枪。
“灰色规则是,如果一场游戏中的幸存者越少,所能得到的积分就越多。”杜晴晴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了他:“积分可以用来申请道具,换来更多的生机。”
听起来跟永无乡的运作模式差不多,许暮洲想。
他垂下眼,轻轻笑了笑。
“你笑什么。”杜晴晴问。
“你说得对,我们队里确实有内奸。”许暮洲抬手往上捋了一把眼前的碎发,坦坦荡荡地看向杜晴晴,一字一顿道:“但不是我。”
他虽然在笑,但严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生气的小狐狸冷冷地看了杜晴晴一眼,眼神越过她的肩膀。
“感谢解答疑问。”许暮洲这句话虽然是冲着杜晴晴说的,眼神却死死地盯着中年男人:“不然我还想不通,您为什么要开门呢。”
中年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只觉得喉咙突然一紧,尖锐的利器已经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对方的力度冷酷而精准,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血肉,将那东西捅进他的血管里。
“别动。”严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