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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牢些。
为了儿子,母大虫把心一横,也只能苦一苦这老货了。
不过要说起西征嘛……
母大虫忽然翻了老黑一个白眼,叱道:“哼。我去做甚,自寻烦恼么?”
本来看这老黑奔波辛苦都想放他一马,可是突然就觉着大不爽利,怨念大起的母大虫手指猛戳在老黑的额头,嗤道:“你这老狗真是色胆包天呐,那胡女到底是让你得手。啊?真是跟天借胆,什么女人都敢弄。”
忍不住在老黑耳朵狠拧一把,揪得二爷倒抽冷气。
“痛,痛痛痛!”
顺手又一个老虎探底……
放下不提。
……
还说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一兵一日三斤粮,战马一日十斤粮,驮畜的待遇差点也不能全啃草,平均三五斤粮不能再少。不算转输损耗,仅左龙虎军一天就得造掉十几万斤粮。
征战一年,这得按照五六十几万石粮打底。
更名左龙虎军的毅勇军在幽州休整,往西边运粮的大队则已陆续起行。
好在夏收秋收很快就到,灵、夏当地能收些粮食,稍减转输的负担。
全从幽州运?那就别打了。
老屠子想好,得让魏东城到灵武给他看后路,那夏绥就需有人补上来。
挑兵挑将,那就周德威吧。彼此有交情,办事也靠谱。尤其老周一直在河东混,对付胡儿应该很有心得体会。
去信跟李三、张德交换意见,又问了秦光弼,一致通过。周德威调任夏绥节度使,魏东城接任朔方节度使,并天德军皆由郑大总管统筹调度。
加上一个听话的振武军,郑某人这就是西北四镇的大哥大了。
了不得了!
大军继续休整,老屠子住半个月就坐不住,振武军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搞。
西征,肯定得把老弟兄带上一大批,那么振武军这就空了。
该怎么安顿?
都是事儿啊。
南边来信,说李老三渡河与谢彦章做了一场,互有伤亡。似乎是梁军率先离场,立在前面的几个寨子也被李老三放火烧个干净。
战线,这就推进到济水以东了。
既然南边顺利,郑大总管就不再等,七月初一领数百骑先行,赶紧辞别了母大虫向西。
咳,幽州不好住啊,显忠坊,也不是那么温馨了怎么。
一路风驰电掣,七月初八,郑大总管已抵达阴山奚部。
夏末,草木丰茂,正是草原最美的时节。
这真是花美人更美。
老屠子将西征之事说了,萨仁那喜道:“郎君,部中儿郎多已随二兄南下,但是牛羊都在。我欲将部众一分为二,一半给二兄,一半随我西行。
约莫能有牛、羊五万上下,马匹多随二兄出征,亦能有一二千。
我少要些马匹,多些牛羊。如何?”
萨仁那肯陪他西征,还慷慨出人出牛羊,老屠子十分受用,拉着美人儿的芊芊玉手,道:“善哉。河西富庶,打下来好给娃娃牧马。”
路上他都想好了,李家那两个小子得安排好。
自家孩儿更不能亏待。
抱着怀里的娃儿,老屠子是越看越欢喜。这可是他郑某人的种,是他跟萨仁那的孩儿。萨仁那的肚皮是真争气,又是个男丁。
哎呀,老屠子心里默数究竟自己究竟有几个孩儿……
一二三四五六七……
有点算不过来啊。
罢,罢,不算也罢。
反正爷爷家大业大,哪个也不能喝风。
牧民的生活,与农人大不相同。若不种植苜蓿之类,全靠天生地养,大概二三十亩草场只养得一只羊,一千只羊便需二三万亩草场。因此,牧人平日都是分散居住、生活。
阴山奚三千帐,自然也是散居在周边草场。
要西行,就要集结牧人、牲畜。这些都需要时间,路线也要做好规划。
自有萨仁那操心。
安排了阴山奚,郑大帅回到朔州,张顺举、郭靖乃至于王义都已在城中。
“事情便是如此。”老屠子不厌其烦地将情况向老伙计一一说明,总结陈词道,“此次出兵一万五千。路上我琢磨着,毅勇军出六千,以常捷军、振武军凑个八千,再带上一千义从军。
如此,镇里还能留下一万二三千人。
胡儿尚算安分,盯紧点够用了。
若有不足,便征发府兵。”
毅勇军改个左龙虎军的名字,但是郑守义还是很不习惯。
搔搔脑袋整理一下思路,郑大总管说:“大唐开国,李老三与我说妥,咱这些老弟兄都是元从,袭爵三代不降等。
然坐吃山空亦非是长远之计。
前番弄得仓促,明岁拟再封一批,此次人数较多。李老三正在拟定名单,元日前,拟封人选及爵等会通告本人。
有不平者可向礼部申诉,至明年六月定论。
取河西,我等当更进一步。
行前李老三也跟我透底。阴山以南,沙洲以东,扶余以西,日后将不会再有实权节度使,此是定论。
当然,这会有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
而在此之外,如安西、漠北等处仍拟设实权节镇,亦不排除封国。
不瞒诸位,爷爷走这一遭不为别个,乃为子孙谋也。
振武军早晚要交出去,这一路我反复思索,打河西,是上上之策。
届时,我做一任河西节度使,再由咱家兄弟做一二任,这就能把根基打牢。三郎要扫平塞内,且顾不上咱这边呢。
有河西为基,安西、北庭皆我囊中之物。
待我回朝为相,自家弟兄看好这边,才是长保富贵之道。
在此之前,在我与三郎谈妥之前,振武军万万不能出乱子。
老规矩,谁留下,谁随我走,大伙儿议议吧。”
刘三哥率先发言:“郑哥儿,俺去。”老屠子没想到这老小子会先跳出来,有些诧异。刘三道,“不过,这振武军跟李三郎也得谈个好价钱。易定,振武军,这孙子摘桃子两回了,很不仗义啊。”
张顺举头发也已花白,不过这些年他在朔州的时候多,少了许多风霜雨雪,状态还比妹婿老屠子还能好些,也没跟着剃秃头。道:“我看,让王有良看家,他在东城有年,再不回来也不合适。”
老马匪亦道:“正是正是。同去同去。”
“收复河西,此等盛事岂能错过?”郭屠子多年没有参与前线活动了,态度同样积极。大寨主好歹还在单于都护府、麟州忙活,老郭最近专心在朔州办教练军,很有些技痒。“正好,儿郎练了这些时日,也带去河西见见世面。
李三郎不是派了五百人来么,咱也出五百,凑个一千带上。”说着向郑老板道,“嘿嘿,休要小看这些娃儿,都是好苗子。”
幽州有讲武堂,有教练军,朔州的教练军更像是讲武堂。在这些老弟兄里,老郭对李老三那套玩意最上心,辛苦多年,依葫芦画瓢,搞得这个教练军连教官带学员有个二千。
主要收取十至十七岁的孩儿,按年级分期教授。
教学的路子亦相似。
军将乃至兵士子弟,亦或者民人,只要在振武军有户籍的良家子弟皆可入学。
每岁一期。
老屠子如今是摸清楚了老郭的传承,人家祖上就是朔方军校,看姓氏,或为郭令公之后亦说不定。当年他家好像就是在朔方那边被捉去草原的,老郭这是惦记着报仇雪耻了吧?
弟兄们都很给力,郑屠子心怀大慰,一一在众兄弟肩上捏了两把。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说得是一点不错。
早前跟这帮老弟兄们征战四方,事事如意顺心。这些年换了人,就总觉着哪里别扭,就是差点意思。
都不小了,这一战打完好歹有个两三年,估计也就是老弟兄们最后合作一把。
这仗啊,是打一场少一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