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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得眼睛里头长针,倒是边上的便宜兄弟混不吝,咋舌道:“阿兄,阿爸真是英雄,辽王的女人也敢弄。”感觉很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小屠子简直无语,你俩可真是亲父子。
这事儿闹得,咳咳。
李妃,哦不,萨仁那这都……
阿爷真是越老越疯狂。
贪花不要命啊这是。
什么风流债都敢揽?
小屠子不禁动念盘算,要不要鼓动娘娘操刀给老黑煽了呢。
下次见了李洵……
不用等着见李洵,回头望望躲在角落里的李岩、李乐小哥俩……
啧啧。
这就算是一家人了?
次日。
郑大帅在萨仁那的帐中惬意醒来。
这一夕良宵,直让老黑感觉过去几十年都白活了。
哎呀,有些事不能想啊不能想。
李大哥,对不住了!
不不不,你放心,汝妻子,我自养之。
那勒伺候郑老板简单洗漱。
奴婢端来早餐,是肉干、乳酪、奶茶配的胡饼。
这些日在部中吃荤本来吃得老屠子想吐,但是今天这早餐却格外爽口,真是神奇。食罢也不想动,老屠子就把头枕在萨仁那的腿上傻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述说这些年的经历。
时而惆怅,时而欢喜。
情到浓时,实在不可描述。
上元夜里,郑守义与萨仁那共同主持了筵宴,倒把述里挤到一边。
述里这厮也是光棍,一点都不勉强,堆出张笑脸没命奉承。
草原生活很残酷,生死只在一念间,生存才是王道。
辽王走了,小王子又不能袭位,他们就有点靠山倒塌的危机情感。有新大哥接盘,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草原汉子为人朴实,那是发自肺腑的欢乐。
至于别的?那都不是事儿!
也就中原汉人吃饱了撑地闲得蛋疼,这不能那不让的。
哼,就冲这一整晚的动静,咱舅子部就算是稳了。
又是清晨。
岁月不饶人呐,老郑感觉牛累了,道:“随我回朔州吧。”吐槽曰,“这风吹日晒地,那是人过得日子么。”
他这话就有点亏心。老小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拉屎屙尿,都不带出门地,哪有风吹得到他。可也是实话,帐篷再好,也没有城里的床榻舒坦。
年纪大了,不比从前喽。
郑二的脑袋依旧是枕着美人儿的玉腿,萨仁那轻抚着老黑刚刚长出毛渣的大头,手感十分奇特,道:“我不去朔州。城里住够了。若非李郎,我也不在幽州苦挨这些年。”
萨仁那说得坦然,郑守义听着应该,丝毫没有违和。
郑守义道:“朔州与幽州哪里相同?那我在城外给搭个帐篷么,咱想住哪里住哪里。
萨仁那却问:“岩儿、乐儿怎样?”这两天忙得紧,儿子都没顾上。
郑守义道:“还成,天生就该在草原上。我欲留他两个在身边,人哥俩还不干,非要跟着二哥儿到处跑。嗯,也挺好。你有甚想法?”感觉爷们儿此处必须要有气势,把个胸膛狠捶,“便是要星星月亮,爷爷也给你摘下来。”
看这夯货发痴,萨仁那笑颜如花,将郑二扶正坐了,还为他理一理衣冠,对婢女道:“去,唤岩儿、乐儿过来。”
不多时,李岩、李乐到了。
身后拉着小屠子和草原兄弟一起。
昨夜宴上,郑守义与萨仁那共坐主位主持筵宴,小哥俩这顿酒就吃得很不自在,应该说这几天都很扎心。
他俩是有草原血统不假,但毕竟是汉地长大,从小读得圣贤书,礼义廉耻还是懂一点。就算在军中胡混了两年,有点打开新世界,但有些事情落到自己头上,这他奶奶地不别扭才见了鬼。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啊。
干脆拉着小屠子哥俩,要难受一起难受。
已经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那就谁也别想跑。
四个小伙子进了帐篷,面色都很尴尬。八只眼睛全长了疮,四下乱瞅,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这能,能不尴尬么?
反正老郑正襟危坐在正中非常坦然,一边萨仁那在微笑,一边那勒低垂着双目神色平静,好像还真就只有这小哥儿四个尴尬。
看小哥四个都来了,老屠子跟萨仁那两个四目相交,都露出会心一笑。
由萨仁那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岩儿,乐儿,你兄弟当父事郑帅。”
好吧。李岩、李乐兄弟俩闻言对望一眼,哪敢违拗?不情不愿、老老实实地冲着老屠子拜礼,口称“阿爸”。
嘿,这声爸爸那是叫的不冤。
老屠子天生脸皮厚,小哥俩叫他爸爸,坦坦荡荡受了,还端起家主的威严指点江山起来,道:“以后都是一家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方今乱世,自家人万万不能瞎闹。”看看长子,道,“二哥儿你是兄长,要多看顾兄弟。”想一想,这草原儿子和两个小李放在一起,老郑也不知道这互相该怎么称呼,便囫囵说道,“你几个亦要尊敬兄长,不许胡闹,晓得么?”
这没羞没臊的公母俩一唱一和,做主定下了两家合成一家的调子。
几个小伙子俱躬身应了。
别人怎么想的难说,总之小屠子是咬着牙暗暗发狠,回去定要给娘娘好说,非把这老黑煽了不可。
刚才,这老货看自己那一眼,怎么着?小屠子感觉这黑厮动了心想让小爷拜萨仁那来着?这是要疯吧,还有没有规矩?总算这老货还没有泯灭良知,估计也是想起幽州还有娘娘镇着,及时悬崖勒马,没有胡说八道。
但是,此风不可长啊!
绝不能再这般放纵这老货,都多少兄弟了,还让人活不活。
萨仁那与爱子许久不见,就问起这两年的经历,从清晨说到日暮也说不完。郑大帅听着无趣,便出帐来转转。
小屠子与塔胡也跟出来,大公子满腹心事没话说,塔胡是真被阿爸打服了,方方面面都很服气,屁颠颠跟在后头,蛊惑便宜老爹道:“阿爸,你是安北大都护,啥时候咱去草原走走呢?”
其实郑大帅也在想这件事。
萨仁那这就是自己的女人了,既然如此,老老小小那就得看顾好,否则那还是个爷们儿么?但具体怎么安排,老黑就有点挠头。
萨仁那性子烈,跟母大虫那是绝不能在一个屋檐下,否则房都得给他拆了。
想一想,真是没法活啊。
塔胡这便宜儿子真是与老爹英雄所见略同啊。
毅勇军和方镇这要留给小屠子不能动,西边李承嗣已搞得风生水起,四下瞅瞅,也就是往北边折腾了。
草原上一盘散沙,从前是没往这方面想,毕竟太苦,如今就得好好想想了。草原这么大,将来自己在中枢,儿子们在草原有地盘,后面再让大哥儿回中枢接班,其他子孙继续在外领兵,如此才是常保富贵之道。
不错不错。
为了老郑家喜乐安泰,苦一苦北边的胡儿吧。
有了这个计较,郑守义便开始认真琢磨拿谁开刀。
当然,不论想拿谁开刀,一时半刻也动不了兵。
前些年大军四处奔波,数千里横跳,都很疲惫,歇了一冬,在塞内凑合打打还行,毕竟都有城池依托不算太辛苦。进草原就完全不同,草原辽阔,随便一跑就得上千里,行军苦呐。
好歹休个整年,期间做好准备,探明路线囤积粮械,待明春再动手正好。
郑大帅在云中一住两个多月,直到三月中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为甚恋恋不舍呢?萨仁那死活不跟他去朔州呗。
对这女娘,郑二从前就比较了解,现在是非常了解,她打定主意的事,是九头牛也拽不走的。实在无法,只好自己滚回了老窝,准备缓口气再来,顺便把正事办一办。
年纪大了,老牛确实不比当年呐。
咦?脑海里萨仁那的形象怎么跟母大虫开始有点重合了呢?
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