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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占了不走么?入城!”要让卢龙跟宣武多结仇怨才好。

    老郑此时正在忙着分果果。

    但见朱绍宗府邸正厅内围着一群武夫,嘻嘻哈哈站了一圈,地上歪歪斜斜或坐或跪几个女子。此皆城中军将、大户家眷中最出挑的,被军士们陆续送过来。本就有些姿色,华灯初盛,光影之下更显几分妩媚风情。

    郑将军大仁大义,带着兄弟们发财,弟兄们当然也要知恩图报不是。

    郑都头马鞭点了李正生,道:“麻利,你击破城中牙军,功劳不小。”一把抓起朱绍宗的一个小妾,推入这厮怀里,道:“归你了。水一般个人儿,夜里你轻柔着些,别给弄坏了。坏了爷爷一片心意。”众军士会意哄笑。“李正生!俺叫李正生。”这胡儿早已蓄发,一切向唐儿靠拢,对这名姓愈发在意。

    屠子哥认他叫嚷,才不废话,叫道:“王义!”

    老马匪挺挺胸膛上来,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其实没有一滴是自己的。就听郑守义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军中你领斥候游骑,为我耳目,我甚放心。这些年来,你跑死多少畜牲自己都记不得了吧?”老马匪十分配合地摇摇头,这哪记得住。“嗯,俺也记不得。”逗得军士们又是一阵哄笑,老黑一手一个,将地上一对孪生姐妹花提起,一发推到王义怀中,道,“知你艳羡李三郎那对儿姊妹花,赏你了!”

    好大哥,这都记得,老马匪眼眶发红,提着姑娘立到一旁。

    “吴刚!”

    卢涵听叫到自己手下,忙吼起来:“刚子!刚子速来。”

    就见个六尺壮汉挂着一身甲,哗哗啦啦跑进来,手里的大槊不慎磕在房梁,将这厮好悬没带个跟头。“昨日入城,算你先登。虽说有些取巧……众将士皆大笑。可不是取巧么,具装甲骑冲溃兵,再他妈冲不开,还要脸么。郑守义挥挥手,让众将安静,道,“取巧也是先登,要赏。”抓起朱绍宗的另一小妾,丢进吴刚怀里,“赏你了。”

    吴刚出身显忠坊,曾在郑大手下当兵,豹军去平州时这厮没来。倒是后来刘大帅募兵,辗转投到刘二手下,最终在渝关投诚跳过来。此次毅勇军扩编,被卢涵招入军中做个伙长,领着一伙具装甲骑。捡了这么个美人儿,吴刚抱着姑娘合不拢嘴,傻呵呵乐着。

    还剩几个女子,郑将军懒得再操心,大手一挥:“你等自看着办吧。”

    不管了。

    ……

    看见五尺丁来,郑守义将他拉到旁边一屋叙话。不等对方开口,先道:“请使君速速接管城防。放心,我军所得财货,亦与使君共之。”郑将军自知偷城占了便宜不少,也没想吃独食,友军么,还是要友善一些。

    其实这洺州并不打紧,李嗣昭真正在意的也是财货。军士们打了月余,没点好处怎成?其实,汴军的营中已经得了一批甲仗军资,怎奈何,不够啊。尤其如今的晋军,那真是穷酸的,一条裤衩子恨不能穿三年。这黑厮如此识趣,倒叫李嗣昭省心不少。“郑兄有何打算?”郑守义讲规矩,李嗣昭也愈发客气,称呼都改了郑兄。说来这老黑也认过晋王做干爹,大家还真是兄弟呢。

    郑守义道:“我此来是配合李兄做事。有何打算么,降兵说,朱全忠在滑州有数万兵,不日即将北上。葛从周打魏博撤回来,亦屯于磁、相休整,于此相去不远,只怕也会北来。未知李兄是何打算啊?”

    李嗣昭道:“此地与晋阳隔着大山,援兵、钱粮转输困难。汴兵若来,未必守得住。”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李嗣昭如此坦诚,郑守义微微颔首。若这厮鬼扯什么死守洺州,黑哥打定主意抬腿就走。二哥建议道:“现已八月,眼看天气转凉,再有数月河水上冻。若得周旋到冬日,不如你我合兵,往汴州一游。朱全忠这厮,总在咱这边杀来杀去怎成,也得要他知道疼啊。”

    李嗣昭闻言唬了一跳。去河南打么?这黑厮真敢想。

    说河东也以骑兵见长不假,但李克用常年与中原藩镇攻杀,多为攻城拔寨,或阵战破敌,偶有骑兵奔袭之举,受限于地理环境,其实路程有限。毕竟就在中原、河东方寸之间,跑个二三百里就到地了,与豹军动辄数百上千里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河东兵都是走中原突骑的路子,精甲良兵,阵前搏杀,便是所募蕃骑,久而久之也都是这套,强调阵前搏杀,对长途行军反倒不甚看重。

    豹军却不同。从蔚州开始就是人少马多。都是被逼出来的,马少怎么追得上来去如风的草原汉子?怎么打草谷抢牛羊啊?恰巧那会儿河东、卢龙在云中打来打去,豹军跟着捡了不少装备、马匹,加上周边草场肥美,养马便宜。再说,大李子那会儿也不能搞得人多,否则刘大帅怎么想。他养些马儿,刘哥大不了夸他一句痴儿,他多养兵试试。

    军队,一旦形成风格就很难改变,豹军上上下下就是习惯了来去如风。在山北,牙兵长期徘徊在万人左右,为什么?人少只占部分原因,还有个重要原因是马少。在草原上没有马,人再多他没用啊!

    汴州,郑哥去过,从魏州过去也就四五百里地,慢点跑两天到,必要的话一天一夜也不是不成,当然代价可能要大一点。而且一路都是村镇、乡屯,粮食都不用背太多。所以在他看来,冬天不用过河涉水,中原大地,正是纵横驰骋的好时候。问题恰恰在于,李嗣昭从军以来都是在河东内线作战或者周边打,就没有一次浪出几百上千里的经历。何况如今河东穷啊,骑兵也只能保证一头战马的配置,驮畜都做不到一人一头,也就是极少数精锐能好些。这种水平,走走短途还成,远了真飞不起来。

    养马真的贵!战马一日十斤粮,驮畜也不能全啃草!

    钱钱钱,命相连。

    郑哥也就这么一说。若是晋兵有意,他无可无不可,既然李嗣昭为难,他就不再勉强。毕竟还早嘛。“那益光兄怎么打算?汴兵若来,是与之周旋呢,还是怎么?”李嗣昭道:“因时制宜吧。”想跑吧?还他妈因时制宜。

    老黑道:“也罢。昭义之事以你为主,是走是留,益光兄定夺即可。走走走,我这里还有柳烧,你我不醉不归。”就要拉着李嗣昭吃酒。岂料李嗣昭面色为难,边上的儿子李继俦道:“郑帅不知。大人早年好酒,后来晋王告诫饮酒易误事,如今已经忌了。”

    戒酒了?郑守义脑筋一转,想必是木瓜涧一战后的事吧。在那之前,晋王也是好酒如命的。木瓜涧那次,晋王莫非是柳烧吃多了呢?不好说不好说。

    可惜单哥儿了。

    李嗣昭见场面有点尴尬,道:“无妨无妨。我不吃酒,郑兄尽管吃,我嗅嗅味道就成,聊以解馋。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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