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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崎岖山路,她现在就是条要累的死狗。
康熙移开视线,望向这秋日的山林,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叹了口气,罢了,她是个女子。
“那再歇一会。”
“嗯。”
于穗岁心里抱怨,怎么就没有想起带个小板凳,实在不行带个蒲团也行,瞅了眼面前的石头,于穗岁伸手去摸了下,手上没有什么东西,她直接就这样坐下了。
还招呼康熙一起,“坐下再休息一会。”
顾问行他们跟着后面疾行,手里拎着食盒,见康熙坐下了,连忙上前来,将食盒里的点心取出来,放在地上。
他额头冒着汗珠,今个皇上心情不好,后边的侍卫都只能远远的跟着,皇上他拉着僖嫔噔噔的往前跑,他这把老骨头都快跑散架了。
夕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后背都汗湿了,背着两壶水,今个皇上身上气势太盛,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中途休息过后,康熙带着于穗岁继续爬山,等到晚上回了长春宫,她那一双脚上,七八个大水泡。
她这是什么命!
吉量小心翼翼地给于穗岁把水泡挑破,再涂上药膏,于穗岁已经是眼皮重若万斤,撑着最后一条缝,爬上床倒头就呼呼大睡。
又过了几天,康熙翻了于穗岁的牌子,她时隔几年又一次去了弘德殿。
坐在西次间里,于穗岁无所事事,康熙在忙,她又不想看书,只能趴在窗户边上看这外边的庭院。
此刻的树枝已经是光秃秃的了,一阵凉风吹过,于穗岁打了个寒颤。
“太子殿下,那里不能进!”宫女的惊慌的声音打破了这弘德殿的沉寂。
小太子胤礽,如今已经三岁多,他背着个小手,窜进了弘德殿,站在于穗岁的面前,装着大人模样,仰着头抬起下巴,奶声奶气问道,“你是赫舍里氏?”
碧云说宫里的僖嫔是皇额娘的故人,他没见过真的皇额娘,画里的也不真切,他今天听小宫女说皇阿玛翻了长春宫赫舍里氏的牌子,他就打算过来看一看。
于穗岁本来按照规矩要给太子请安的,可见他那朝天的下巴,伸手戳了一下他那肉乎乎的脸蛋儿。
“我是赫舍里氏,你是?”于穗岁假装不认识他。
小太子正色,咳了一下,气呼呼,“孤是太子,你怎么能不认识孤!”
哼了两声,小太子就想起自己的事,他手脚并用,爬上罗汉榻的另一边,问,“你见过我额娘没有?她长什么样?”
于穗岁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太子,他跟承祜阿哥有些像,不过他看起来更加的健康,不像承祜阿哥那般瘦弱,他眉目间跟皇后有几分像似。
见于穗岁不说话,小太子伸手去抓她,焦急道,“孤的额娘好不好看?”
碧云说额娘以前是宫里最贤惠的皇后,后宫里的人都喜欢他额娘。
于穗岁回忆了一下皇后的样子,记不太清,道,“你额娘长的特别的漂亮。”皇后的长相她已经模糊了,只是那雍容华贵的气度,是现在皇后比不上的。
钮祜禄氏明艳大气,可她总想着比赫舍里氏做的更好,较着劲,后宫里的人都知道,但是她越想做好,便越是深陷怪圈。
“真的?”小太子声音雀跃,他额娘原来真的很漂亮啊,碧云没有骗他。
于穗岁看着他,想起了故人,皇后那人....论迹不论心,她待她是不错的,康熙给东西她也跟着给,抛开她的小心思,于穗岁确实因为皇后,在长春宫里过着还算可以的日子。
不需要跟人挤一个床,后面有了小厨房那膳食也得到了改善,只是她不会因为皇后的这点好,就忘了那些,一件事归一件事,原主的悲惨,棋子的一生,困于自我的一辈子,也确实是她造成的。
“你额娘是一个极其聪慧又漂亮的女子。”于穗岁是真的觉得皇后很聪明,她知道抓住康熙,也知道如何分化后宫的女人,再平衡她们。
如果她现在不是赫舍里氏,她会更加真诚的称赞这个女人。
“那我额娘喜欢吃什?喜欢做什么?”小太子接着问,还没等到答案,就叫跑来的康熙给拎着脖子飞了起来。
“皇上万福金安。”于穗岁福了福身。
康熙瞥了她一眼,“起吧。”转回视线,康熙伸手在小太子的额头上敲了个脑崩,“说了不让你乱跑,你到这弘德殿来做什么?”
小太子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伸出小胖手想要康熙抱,“阿玛,阿玛,放我下来。”
康熙依言将小太子放在膝上,佯怒道,“你还不说?”
小太子在康熙怀里拱来拱去,一点不害怕,“我听碧云说僖嫔是皇额娘的旧人,我想问问皇额娘的事。”
他每回过生辰,阿玛都去陪皇额娘。
“问出什么来了?”康熙将怀里的小太子掏出来,又瞟了一眼于穗岁,见她安静地坐在一边,还算满意。
“她说额娘跟画上一样漂亮,还聪慧。”小太子说的画,是康熙给皇后画的,按着他的记忆画出来的。
“嗯,你今天偷跑了,罚你回去写三张大字。”康熙说着叫顾问行抱着小太子回他自己的寝殿,就在乾清宫里。
小太子走后,康熙才跟于穗岁说起了话,“你饿了没有,朕叫人送膳来。”
于穗岁来之前吃了一碗杏仁酪,现在还不饿,“不怎么饿,皇上可是饿了?”
现在吃饭肯定吃不了太多,等会晚上又会饿,还是晚一点再吃比较好。
她刚刚看着康熙跟小太子的相处,很普通,可是这些都是其他的皇子阿哥跟皇女得不到的,她在想原主之前有过这样的经历没有。
看着自己的丈夫疼爱别人生的孩子。
她自己是受不了的,这封建社会真的摧残压迫女人。
原主究竟是为什么会对这个三心二意的皇帝有那么深厚的情感?
是康熙困住了她?还是她自己困住了她自己?
康熙也不饿,“那等会再叫膳,朕想着前几日你脚上起了水泡,如今可好一些?”
他也知道,可是他政事繁忙,无暇顾及其他,叫了顾问行去给她送药膏。
“已经好了。”于穗岁回道,她幸好是对康熙没有丝毫的期待,不然这个事情又会成为她难受的一个点。
你受伤了,还是因为他,结果他不关心不说,还过来好几天才想起,这是放在现代,那他是不能要了。
康熙颔首,“好了就好,最近内务府做了一批新的头面出来,朕叫顾问行给你送一些过去。”
这事是他的疏忽,可赫舍里氏的身体也确实太差。
这是补偿嘛,她知道的,于穗岁毫不客气,这点东西怎么能比得上她脚底的那几个水泡。
康熙见她还是安静的坐在一边,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她今日乖巧的过分,伸手将她拉过来,抱坐在他膝上,“朕知道你受了委屈。”
于穗岁心里翻个白眼,他知道个屁!
她只是觉得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十年,面对这么一个人,心里有些不爽。
但是于穗岁又不得不跟康熙闲聊,这生活真的不是人过的。
扯了半晌的闲篇,吃过晚点、散步洗漱后,于穗岁越想越气,在床上使劲的抓挠康熙,实在气不过,摁着康熙的脖子,在他的锁骨那里留下两个大牙印。
康熙的背上,到腹部都是一条条相互交错的微肿的红痕,有些甚至冒着点点的血珠,于穗岁见了这才满意。
康熙见状,也不甘心,使劲折腾,这最后成了一场酣战淋漓的情事。
发泄过后,第二日神清气爽的回了长春宫。
等到了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发现这乌雅氏不知道在哪天成了皇上的人,温顺的坐在靠着门的角落里。
于穗岁好奇的打量了一圈屋子里,那觉禅氏还没出现,不过四爷的亲妈都侍寝了,那八爷的亲娘还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