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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省略】
肖默存浑身巨震,就此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他又做这样的梦了。
就像是截肢后的病人常常错以为自己仍躯体健全,肖默存的潜意识也仍以为自己还是那个A10859.
他时常梦见俞念,梦见他们亲密如昨,肆意温存。
不过一切总会在标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慢慢他明白了,事实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接受了现实,但他的身体不这么觉得。
平复片刻后,他在黑暗中摸索,按下了床边的开关。
阁楼上的节能灯随之亮起,阁楼下却卷帘门紧锁,看不见天色也就分不清几点,只知道不早了。没过多久便有一阵窸窣的响动,穿着毛衣棉裤的肖岱桦心急如焚,手脚并用地爬上楼去,肩上还挎着个大得像炮弹筒一般的保温壶。
肖默存没忍住嗓间的干涩,压低着音量咳了一声。
他爸急忙掀开帘子抢到床边:“儿子,难受吗?爸给你煮了润肺的梨水,起来喝一点。”
此刻肖默存是躺在里侧的单人床,原本属于他爸的那张。身上厚厚盖了两床被子,额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虚汗。
“儿子?”
见肖默存眼睛黏滞着要睁不睁,两颊泛着病态的潮红,像是病势沉重,肖岱桦着急地又喊:“默存?”
“爸。”肖默存这才强撑着撩开眼帘,哑着嗓子回应了一声。
往日的宽肩阔背像是被区区两床棉被压垮了,整个人陷在床中,精神不佳。
“谢天谢地,你吓死爸了!”肖岱桦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怎么样?能不能坐起来喝点水?”
肖默存清了清嗓,侧过头看着他爸紧张的样子笑了。
“爸你这么夸张干什么,咳咳,我想喝水可以自己倒,不用你特意上来一趟,还弄这么大一个壶。”
他抬手指了指那个炮弹筒,脸上笑意更甚。
“你还逞能!”肖岱桦气得直想打他,偏又舍不得,手中的保温壶狠狠往地上一搁,“病成这样你还想爬梯子?万一摔下去不要命了?”
手上没什么力气,肖默存就反手扳着床板往上抬了一下身体,变成了靠坐的姿势。
“我总要下楼上厕所吧。”他淡淡地开着玩笑。
“好了好了,你少开口说话!”肖岱桦旋开壶盖斟了杯热梨汤,巴巴地递到他眼前,“喝点儿热的润润嗓子。”
这几天为了照顾他,肖岱桦一直没有开门做生意,衣不解带地帮他查体温、给他做好吃的,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这个节骨眼上肖默存不敢再惹他爸不高兴,老老实实地接过来喝下了这甜到齁的一杯糖水。
末了他五官皱到一起,“太甜了。”
“有的喝就不错了,兔崽子……还嫌这嫌那!”
接过空盖,肖岱桦埋怨地看着他,“你说说你,病了也不肯去医院,真不知道在固执些什么。那医院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吗你不敢去?我知道你是不想碰上俞念,可这全城的医院又不止那一家,你换家医院哪怕换个卫生站也行啊,非要这么扛着,你以为你还是——”
“爸!”肖默存突然沉声喝止。
他的确今时不同往日,但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包括他爸的。
知道儿子不好受,肖岱桦心酸地收住了口。
隔了半晌,肖默存目光微微扫过去,安慰地笑道:“行了,不是都说好了,过去就过去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你懂什么……”他爸神色忧虑地看着他,眼圈已是红了,“儿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辈子……”
却又止住了。
“我这一辈子怎么了?”肖默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一点也不在意。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肖岱桦摆了摆手,像是随他去了,“想上厕所吗?爸扶你去。”
肖默存摇了摇头,“我已经好多了,明天就走,你忙你的去吧。”
肖岱桦一下子急了:“你都这个样子了要去哪儿?!难道还着急去上那个催命的班?”
他早就看不惯儿子的单位,工作日从早忙到晚不说,就连法定假日也常常要加班加点,比往日那些流水线的纺织工人还受压榨。
“不是要回去上班。”肖默存神色淡然,“只是要出去一趟。”
肖岱桦又急忙问:“去哪儿?”
怨不得他不放心,这个一向身强体壮的Alpha眼下已经是胃灼烧引发体温混乱的第三天了,就连最智能的温度计都快要不认可自己记录下的数据是属于同一个人的。有时他上一刻浑身冷得发抖,下一刻却又烧得通体高热。体内的器官和血液像是一夕之间失去了自我调控的能力,慌得没了章法,到处奔走相告这具身体的主人出了事,缺少了一件极重要的东西。
半晌无言,肖默存转头打开床边的一扇柜门,目光在里面的一样物件上停留了许久。
“爸,我想把孩子送回去。”
话沉得像是被土掩埋过数年,又再被人犁出来一般。
肖岱桦一怔,“你想把他送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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