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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到剑拔弩张再到你死我活,居然只是两刻钟之内发生的事情呢?
旁人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到这儿就不一样了,人前齐眉又恩爱,人后,三言两语就能论及对方的性命。
李湘不知自己哪一句又扎到实处了,上一刻还要逼她服软的人这会儿安静如鸡,背后是最后一丝余晖,面上是一贯的沉静入水,可怎么看都像是下一刻会拂袖而去的样子。
事已至此,李湘没打算再挑衅什么,甚至开始低头反思方才到底是怎么演变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至少,她起初以为自己还算是个称职的皇子妃,母家强大但人丁稀少,绝不会有“外戚”之嫌,和睦后院,约束下人,偶尔还能替他排忧解难,不争宠不惹事,甚至还进府就怀了嫡子,这还不够?
偶尔来羡仙院一待就是半天,李湘也没赶过人,没缺过一顿饭少过一盏茶,满架子的孤本都随他挑了,还要怎么样?
她以为,慕容瑾对她看起来是没有多少不满的。
但是,她错了,错的离谱。
不仅有,还不算少,显而易见的积怨已深。
但是,李湘不觉自己有什么错。按照慕容瑾的说法,她不该不爱慕于他?
说笑了,就她这么嫁进来的,没恨就不错了,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左思右想,浑然不觉自己有错,只是可能语气不太好,李湘宽慰了自己几句,却是并不在意慕容瑾那些话。
有本事就悄无声息杀了她,求之不得,如果不行,就准备好给她陪葬。
定了定神,李湘抬起头来,抬手去拿茶壶,倒茶润润嗓子。
五指才碰到茶壶柄,却被牢牢抓住。
李湘方才反思的成果瞬间灰飞烟灭,皱眉狠狠抽开手,不解道:“若是府上姬妾没有殿下满意的,高芫也是个不错的,就那日府外那姑娘,除了心思多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商贾之女,嫁进皇子府做妾也不算委屈她。”
“……”慕容瑾一口气没吐出去,闭了闭眼,拎起茶壶,给小王妃添了茶,硬邦邦说,“是我不该提薛子易,不是计较之前的事,只是……”
茶壶放了回去,慕容瑾复而看向小王妃,定定道:“只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拿我的当夫君过。”
“当初……”
“当初也没说过你我不算真夫妻。”
“你——”
“上回是吓唬你的,薛子易是朝廷命官,新起之秀,没那么容易死。李家声望比皇家还高,国没破,李家就不会倒。这是父皇原话。”
“……”
“是我说错话了,是我不该,是我的错。”
“……”
“那么,还有来日方长的机会么?”
李湘险些一杯水倒了自己一身,看着无比诚恳的眼神,满脑子又出现了不久前还回荡在耳边的“洛神”,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