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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蕴真听了,镇定自若地岿然不动,冷静道:“哦。”池逾起身后发现他居然没有脸红,疑惑不解间,谷蕴真猛地砸来一个问句,差点没让他手抖把书掉一地。
谷蕴真问:“池逾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池逾很快理好神情,微笑道:“一个绰号而已,你没有吗?”
谷蕴真只觉得他的笑很虚伪,于是沉默地摇摇头,转身便要走,他已经快要走出这间狭窄的图发愣的池逾却忽然迟疑出声,说道:“谷蕴真,下次告诉你。”
谷蕴真走后,池逾在他坐过的书案旁坐下,把那几本戏曲赏析放在一旁。看到往日空荡的桌面多了许多东西,他没规没矩地翻出来,发现大多数是苏见微稚嫩的笔墨,大抵最近在教练毛笔字。
不过翻到最下面,几个端正秀气的字映入眼帘,池逾便知道,这定是谷蕴真的杰作了。
大概教苏见微这件事真的很令人痛苦,所以这张白纸上写了两句抱怨的话:“长缨在你手,何时缚苍龙?”“待到秋来九月八,你花开后百花杀!”
池逾忍俊不禁,他倒是听过不少次谷蕴真被苏见微问得答不上来的场面,只是没想到谷蕴真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他饶有兴趣地继续往下看去,下方的句子竟出人意料的风花雪月:
“毕竟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怕催花信紧,风风雨雨,误了春光。”
后头还有一句,被墨水涂得看不清楚,池逾举起纸张对着灯眯眼,端详许久才勉强认出几个字,正猜测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拿起抽屉里的圆珠笔在那句涂黑的话下写出来,用作对照。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没错,是这一句。池逾仔细地比对着,心中确认道。
池逾为人粗糙,只觉得谷蕴真既然爱唱戏,只是无聊时随手在纸上乱写喜欢的唱白用作排遣。他看着那张纸,于是不由感叹,为何别人随便一写就那么好看,他的字还经过练习,却还是犹如狗刨泥土,不堪入目。
“小七,你怎么还不去休息?这书房到现在还有光亮,若太太远远地在对面瞧见了,是必定又要说你的。”不知何时,丫鬟雪月来了,她在门口轻声提醒池逾。
池逾起身:“你自去睡罢,别管我了,我又不是只会哭的小孩子。”
她住在池夫人那边,冒着寒冷夜色来,本来属于实在是很困难的一件事,现在又因为池逾的话,转变成很吃力不讨好的一件糟心事。
雪月面色微有变化,但并未说什么,拢上门,脚步很轻地离开了。
池逾回到自己房间,把牡丹亭那本书放在床头,思考半晌,又把那张谷蕴真的字迹夹在签。
抬起头,池逾看到床头墙壁上用磁铁贴在墙上的一张黑白照片,是那天他用相机亲手拍的谷蕴真。后来池逾自己去暗房洗照片,晾干后便有种养大了孩子的错觉,于是对它异常珍惜,不舍得乱丢,索性就贴在床头。
他坐在床沿,把方才谷蕴真借他的手帕拿出来,摊在手上细细铺开,发现锦绣上绣着几朵盛开的芙蓉花,还有一排精细的小字,绣的是一句诗:“表灵物莫赏,蕴真谁为传。”他把帕子盯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想起自己用它的时候,闻到的那股幽幽清香。
女孩生得灵秀生动,有体香并不称奇,男人怎么也会有……
池逾蓦地把手帕丢在床头,摇头甩去那些越跑越偏的想法。
――他忽然发现自己是越来越迷幻了。
为什么要偷拿谷蕴真落下的草稿。
想再闻一遍那道香气。
还把谷蕴真的照片挂在自己卧室的墙上。
池逾烦躁地抓乱自己的头发,一头栽进床铺,伸手关掉房间里的台灯,一片黑暗里,他按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一会儿想他叫“Angel”的时候谷蕴真的反应,一会儿脑海里又浮现初见时谷蕴真强装冷艳的精致眉目,最后那些画面终于全都不见了。池逾抓狂地锤了一下床板,深夜里这声音突兀至极,惊起竹林里几只栖息的鸟雀。
池逾毫无愧疚感地闭上眼,强行让自己陷入睡眠,朦胧中,只有一句话盘旋在他心里。
难道他放纵了这么些年,终于是幸不辱命地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