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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下界分为凛冬冰原、天隐皇朝和六海州界三块大陆,而在六海州界和凛冬冰原的交汇处,是一块杳无人烟的荒山野岭。
传说那里是魔兽的乐土,有千千万万的魔兽藏身于此。曾经有不少自认实力不凡的散仙会为了价格高昂的魔晶踏入那片土地,但他们大多的结局都是极其悲惨的,只有其中极其稀少的幸运之人才狼狈地逃了出来。
逃出来的人到处诉说着这块荒芜之地的恐怖,里面的魔兽与一般魔兽不同,好像每个都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会自发组织进攻入侵的人类。
一踏入那地界,面对的就是无数双兽眼的凝视。
从此大家都开始意识到那里不是人类该踏足的地方。
慢慢的,就连最爱财贪婪的人都不敢踏足这块无人区,而原本住在附近为数不多的人也忍耐不了魔兽的骚扰搬去他处。
后来,这里因为不分昼夜都能听到魔兽恐怖的咆哮声,被称作“鬼哭峰”。
深夜,“鬼哭峰”的一处宽广的山洞,深深的洞穴没有一点光,和外面一片此起彼伏的低嚎声相比,这里显得安静得诡异。
只能隐隐听见一些细细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厚重的皮肉与石壁的摩擦声。
这平静的山洞是“鬼哭峰”最为恐怖的地方,而让千千万万的凶残魔兽不敢靠近此处的正是飞翼黑艮豺口中尊贵无比的兽王。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它每一步的靠近的都仿佛让整个地面颤动,察觉到有人进入山洞,一双赤色的巨大兽瞳在黑夜里咕噜咕噜地转动起来,犹如晃眼的血光让人不寒而栗。
沉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随后嘭的一声,整个山洞不由一颤,像是一场小型的地震。
“蠢货,你是要将本王的洞府震塌吗?”一个阴森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尊贵的兽王,墓骨知错了。”这个山洞对于体型庞大的墓骨来说还是有些小了,他并非有意下跪,只是他面前这位的威压实在太过可怕。
魔兽间的血统压制极其严重,虽然兽王说过可以免礼,但墓骨庞大的身躯还是控制不住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歹你也有着宇级的实力,这幅怂样,真是废物。”黑暗中发出嘶哑地咕噜声。
墓骨低着巨大的头颅受着对方的辱骂,乖顺无比。它在外是称霸一方的高级魔兽,但此时它只是个卑微的仆从。
待到洞窟里的声音骂完了,墓骨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王,您唤墓骨来有什么吩咐?”
洞窟里顿了顿,随后叹息一声,语气里带了些许愤怒:“本王唤你来是要告诉你飞影死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那些人类怎么可能将有着宇级实力的飞影斩杀!”墓骨的声音十分激动,一双兽瞳因为这个惊人的消息猛地收缩。
飞影,是飞翼黑艮豺的名字。和墓骨这个名字一样皆是兽王赐予的。
墓骨与飞影的关系不算好,甚至在兽王未出现前,他还与飞影因为争夺“鬼哭峰”的地盘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正是如此他才明白飞影的实力。
很强。
与他不相上下。
墓骨的脸色沉了沉他记得兽王将飞影派去六海州界的福鞍山,那里地界偏远,打得过飞影的人屈指可数,而能将其彻底斩杀的——
墓骨一时难以想象,飞影可是有着宇级实力,背带肉翅,速度超凡,防御更是比一般魔兽强悍数倍。
若他执意要走这六海州界有谁拦得住?!
“您确定……飞影死了?”墓骨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不恭敬,怀疑了兽王话的真实性,但他实在是难以置信。
“哼,本王并不信六海州界有如此强大的人物。在飞影临走前,有交于他一道本王的分神符供他保命之用,以防万一。谁想它竟然连那张符咒都没来得及用,定是它轻敌大意这才没了性命。”兽王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真是没用的废物,竟然被一个人类杀得魂飞魄散真是丢进了本王的脸面。真是浪费了他那颗宇级的魔晶,竟然便宜了人类。”
说道魔晶,墓骨身体又是一抖。生怕那位高贵的王,一怒之下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
墓骨心存畏惧,战战兢兢:“还请王息怒,不知下手那人可是清虚宗的?”
“不知哪个鼠辈,但想来定是出自那清虚宗。那人与飞影交过手不可能安然无恙——”说着说着那嘶哑的声音顿了顿。
“墓骨这就带领众兽讨伐清虚宗。”墓骨连忙表起忠心低头说道。
“等等,别着急。莫忘了清虚宗还有一个老不死坐镇。你现在去不是找死。”赤色的兽眼缓缓眯起,细细索索的声音愈发的响了。
“而且最近凛冬冰原那似乎也注意到我们了……那里可也有一个不好对付的。”
“那兽王的意思是……”墓骨有些迟疑,他也只是说说漂亮话,他清楚和那清虚老祖比起来,也就兽王能与其平分秋色,自己这个级别远不是对手。
洞穴里陷入寂静,过了会儿,兽王缓缓开口。
“本王马上就要晋升玄黄级了。”
墓骨的瞳孔猛地收缩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莫不是听错了!
玄黄级!
它们尊贵的兽王竟然要晋升玄黄级了!
那是能够立足九天上界的强大实力啊!
若、若……真是如此,那它们的兽王就是三重下界真正的最强存在,而它们魔兽一族称霸三重下界指日可待!
“恭喜兽王!恭喜兽王!兽王威武!”墓骨的声音有些激动,喉咙间控制不住地发出阵阵野兽的吼声。
“现在还不是恭喜的时候。”兽王打断了墓骨的激动。
哗啦啦啦——
一根带着恐怖鳞片的粗尾从黑暗中冒了出来,从那尾巴间松开的间隙里掉出了无数的白骨,这些白骨有的是人类的,而也有的是魔兽的。
墓骨望着面前如小山的白骨堆咽了咽口水。
“啊——!好饿!还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本王的养料!还是年轻修者的骨肉精血最为可口!本王要很多!更多!”洞穴里声音变得烦躁起来,而那双泛赤光的兽瞳也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
这股可怕的躁动,像是可怕的疫病,整座“鬼哭峰”的魔兽都像是被传染一般不受控制的兴奋起来。
兽嚎绵绵不绝,此起彼伏。
“墓骨啊!离立秋不远了。”兽王忽然停下躁动意味深长的说道。
立秋是各大门派招收新弟子的,墓骨飞快地想着,生怕自己反应慢了便被兽王先抓去充饥了。
“立秋之日,墓骨会将那些奶娃娃都抓来!助兽王晋升玄黄级!”墓骨低吼着表达自己的决心。
“债当一笔笔算。先从清虚宗的后辈算起,等本王晋升成功之后,血洗那清虚宗易如反掌,待日后下三界便是本王的囊中之物,桀桀桀——!”
墓骨的庞大的身躯微微抖动,桀桀地笑声在“鬼哭峰”回荡不止。
“阿嚏!”在八百里开外的清虚宗山顶上,一个单薄的少年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泛痒的鼻子。
“邵师弟,你看你身体还是要休养的,山上不同山下,天气凉湿,极易感染风寒。”唐丝丝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热茶递给邵白。
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唐丝丝这些天一直在邵白左右,坚持要照顾邵白到完全康复为止。
“谢谢,师姐。”邵白接过热茶,心里有些无奈,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打了个喷嚏,这下他再说自己身体无碍唐丝丝也不会信了。
明明身体没有毛病偏还被人硬逼着待在床上,而楚师兄更是直接停了他三天的修炼。
不过在床上待了半天,邵白只觉得无聊的紧,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懒洋洋起来。这种极其放松、无所事事的生活邵白也是头一次体验。
“邵师弟,你竟然将那些剑都挂在墙上了?”唐丝丝路过书房的那面墙被惊得不轻。
原本的一整面白墙硬是被挂满了剑器。
这乍一看上去简直是像早年坊间的兵器铺。
“嗯,放那好,这样我躺着也能看见。”邵白将茶盏放下,头偏了偏望了过去,嘴角不由上扬。
对于他们剑修来说,剑还是当放在自己目力所及的地方最为安心。
“师弟喜欢,下、下次我再给你寻些。”唐丝丝小声说道,她家阿爹在镖局日日走南闯北的,肯定能收到不少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谢谢师姐,不过不用了,七把剑刚好。”邵白摇摇头婉拒了唐丝丝的好意。
“……”
唐丝丝不解,收集剑这事她不懂,但想来和收集古玩差不多,难道不是多多益善的吗?
“这七把剑与我有缘,我前日已用北斗七星为他们命名,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一说起剑来,邵白的话慢慢变得多了起来,边指边说,神情也难得多变起来。而唐丝丝本就是安静性子正好又是个极好的倾听者,一时间邵白竟然有些讲得忘乎所以起来。
然而他正讲在兴头上,一阵仓促的敲门声便将他打断了。
唐丝丝愣了愣,打开门。
原来是传掌门令,一道简单明了的卷轴由一跑腿的外门弟子送进唐丝丝的手里。
“怎么了唐师姐?”见唐丝丝不说话,邵白问道。
“是、是掌门令,掌门令上说让师弟你去一趟执法堂。”唐丝丝轻轻吞咽了下口水,望着那卷轴上的印章确认再三,见是真印无疑,脸色略显苍白,“说是要细细问问你飞翼黑艮豺陨落一事。”
执法堂在清虚宗的安定司里,由长老墨法总管,主要的职能为负责清虚宗上上下下的宗规戒律。
可以说安定司是清虚宗弟子们最怕去的地方。
被叫去安定司的人十有是犯了事出了差错,而这些人去了都定少不了一顿责罚。
轻则抄写宗规戒律,重则挨打皮肉开花。
唐丝丝的性子柔软乖顺,遵法不逾矩,自是没有去那安定司的机会,但这也无法减少她心中对那里的恐惧。
在邵白要前去的时候,她塞了些灵石到邵白的手上,用来以防万一,若是在安定司有什么意外便用这些灵石将那里的执事打点一番。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然而“打点”一词,邵白却并不怎么明白,他也不好意思再收一小姑娘的钱,临走前趁唐丝丝不注意又将那些灵石放了回去。
对于不擅人情世故的邵白来说,打点这种操作,难度实在是有些高了。
坐在执法堂冰凉的石头椅子上,邵白默默地望着他对面两个有些凶神恶煞的执事,心里微微有些忐忑。
一会儿,他该如何解释那会说话的魔兽是怎么死的。
说谎,好难。
少年的脸上有些苍白,看上去像是伤了元气,一副孱弱的样子。
“大哥,这可是邵家的人,我们真的要……”年轻点的执事望了邵白一眼,心里还是有些忌惮邵白背后的势力,传音于身旁的前辈。
“莫怕,我打听过了,这小子是个痴傻的,在邵家里估计也是不受重视的。”年长的那一个安慰道:“乔大小姐安排给我们的差事,可得办的漂亮些。机会难得,我们能不能从这破地方调出去,就看这次能不能让乔小姐满意了。”
这话说得真实,但年轻点的执事面上还有些纠结。
“你也不想一辈子在‘刺老头’的手下做事吧。”拍了拍同僚的肩膀,“放心,乔大小姐只是让这小子吃些苦头。再说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乔大小姐撑着。”
“你说这小子哪惹到乔大小姐了?”年轻点的执事被说服了,站起身来。
“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惹了掌门的千金,算这小子不长眼了。”
两人达成了共识,不再传音交流。两人极有默契地板起脸来,逼近坐在那有些局促的少年。
“你便是墨河长老亲传弟子邵白?”年长的那个轻咳一声严肃地问道。
少年点点头。
“你也知道这是掌门令,这飞翼黑艮豺身死之事有诸多疑点,还望你配合我们的询问,莫要耍隐瞒说谎,不然根据宗规隐而不报者当重罚,我们两个人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对你客气。”年长执事说得恶声恶气,威风十足,见那少年的面色又白了些,两人心里彻底放了心。
是个软柿子,好拿捏的。
两人自认为给过一个下马威后,回到了座位上,开始盘问起来。
“弟子邵白,你是当时在场唯一意识清醒的,飞翼黑艮豺真的死了吗?”年长的执事看似是例行公事询问,但其实言语里早就埋好了陷阱。
邵白没有说话,过了会儿,点点头。
“那它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杀死的?”年长执事又追问道。
少年没有开口,脸又白了几分。
两个执事并不着急,他们就等少年开口。
他们二人早就商量好,料定这痴傻少年对于飞翼黑艮豺之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就是墨法长老亲自去了现场,也没看出名堂。
据说还有可能是大能修士以强力法诀千里以外将其击杀,而目的便是拿走那颗珍贵的宇级魔晶。
也不知这说法是真是假,反正真相没人知道。
但只要少年说不明白,他们二人便能借此整治一波少年。
你不是说飞翼黑艮豺死了吗?
那你怎么说不上来他怎么死的?
其实飞翼黑艮豺没死吧,你说你是不是有可能是那飞翼黑艮豺变化的?
这一套说辞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他们本意就是用一大帽子将这少年扣死了。
只要有些嫌疑,接下来他们二人对这少年做什么便都说的不通,不过分了。
执法堂里陷入可怕的沉默,邵白坐在那眉头微蹙,张了张嘴,没出声又抿了起来。
“如实道来,磨蹭什么!”年轻的执事呵斥道,“飞翼黑艮豺究竟是如何死的?何人所为!”
“那魔兽是我杀的。”少年吐了口气轻声说道。
邵白还是如实说了。
然而少年的话却让两人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回答是他们没想到过的。
是他们的耳朵坏了?他们听到了什么?
那虚弱的少年居然说是他杀了宇级的魔兽?!
两人忽然大笑起来,真是枉费他们担心如此之多。
这少年就是个脑子不清醒的的!
邵白有些疑惑,他如实说了,但不知为何面前二人突然笑得这般前仰后合。
“胡说八道!你个连法纹都没觉醒的小儿能斩杀宇级的恐怖魔兽?真是吹牛不打草稿!满口胡言!信口雌黄!我看你便是那飞翼黑艮豺假扮的!真正的亲传弟子邵白怕是已经被你吃掉了!”年长的执事猛地拍了下桌子喝道。
“我不太明白。”少年蹙了蹙眉,不明所以。
他明明说了实话,这些人倒又不相信了,还说他是魔兽变得。
实在莫名其妙。
“是不是只有验过你的身份才知道!在没确定你的身份前,我们要将你控制起来!快!将他用玄铁链捆起来!”年长的执事挥了挥手,那年轻点的便不知从哪个角落拖出了一长串的铁链子,手法极其熟练的扯着少年将人绑在了一根石柱上。
玄铁链是执法堂专门用来捆绑罪人的,材质极其坚硬,就是神人级的修士面对它都只有束手无策的份儿。
“你们要如何验明我的身份?”被捆在石柱上邵白并没有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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