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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望去,只见宇文翼身穿黑色的龙袍,连常服都未曾来得及换下,手中端着药碗,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沐垚微眯了一下眼睛,说道:“怎的还劳动皇上过来,臣妾并无大事。”宇文翼忙将药碗交给身后的夏至,挪了一步做到她的床沿上,双手拉起她的手,笑道:“怎么会无事?怎么可能无事,垚儿,你知道吗?你要做母亲了,你又要做母亲了,都已经两个月了。你竟然都没有察觉,也怪朕,朕这段时间忙于朝政都没有过来看你,如此忽略你,是朕的不是。”
沐垚根本没有去管他后边说了什么,脑海中回响的都是那句你要做母亲了,你又要做母亲了,她定定的看着宇文翼,半晌才开口怯生生的问着:“皇上说的可是真的?”撒一凌在旁边含着眼泪点头,笑着:“是啊,姐姐,你就要做母亲了。”
沐垚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着,看着撒一凌的样子眼中含着泪,却真心的扯开嘴角笑起来,手从宇文翼的手中抽了出来,摸着自己还未曾隆起的腹部,觉得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蜜,她的声音喃喃着:“我就要做母亲了,是佑儿要回来了吗?”宇文翼的笑容挂在脸上,狠狠的点头道:“是,是我们的佑儿要回来了,垚儿,你知道朕多高兴吗?”
沐垚点了点头,说道:“臣妾知道。”宇文翼端过夏至手上的药,说道:“徐太医说你刚刚有孕,气血不足,一定要好好的补一补。来,把这碗药喝了。”说罢便将汤匙递到她的口边,沐垚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知道该作何滋味,犹豫着说道:“这样的小事哪里能够劳动皇上,还是让夏至来吧。”
夏至听到这话,便也伸出手来要接过,却被宇文翼挡了回来,他又坐近了一点,对沐垚说着:“你我夫妻之间还客气什么,朕来喂你。”沐垚没有办法只能开口将那一碗苦药喝下,自己就要有孩子了,她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的想笑,此时在她心里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孩子重要,哪怕是面前的那个人因为孩子才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让他健健康康的出生,健健康康的长大。
那日之后,沐垚的寝宫便来来往往不停的人,宇文翼将补药一股脑的全都塞到了她的宫里,任何吃食都必须要太医过了目才能够入口,撒一凌更是如同长在了景合宫里,无事便要过来看看。更高兴的人莫过于太后了,她很久都未曾出过寿安宫了,这两日也是亲自到了沐垚的寝宫来探望。
荣翠姑姑将一尊白玉送子观音摆在了沐垚的寝殿内,笑着说道:“这可是太后娘娘当初怀着皇上的时候先皇送的呢,先皇薨逝之后,太后更是将这尊玉观音当做念想一般,如今送与皇后娘娘,是希望娘娘能够安心养胎,能够为皇上诞下一位健健康康的小皇子呢。”沐垚摸了摸那尊白玉送子观音,观音的面容是那么的柔和,透着一股子亲切的味道,其中又蕴含着如此大的意义,笑道:“如此,便多谢母后了。”
太后拉过沐垚的手,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深切的目光望着她,说道:“垚儿,母后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皇上的性子你知道,他素来都觉得我心中是向着你的,所以在那个当口上,母后什么话也说不得,说了反而会更让他疑心。母后也在等一个机会。”沐垚微微点头,说道:“儿臣明白母后的苦衷,皇上终究是皇上,不再是曾经的襄亲王了。”
太后叹了口气,她虽然觉得沐垚说得对,但是也难过于她说得对,她将翼儿看的太清楚,其实有时候糊涂未必不是好事,心中如明镜一般反而骗不得自己,无形之中便会承担更多的痛苦。她说道:“所以趁着此次你有孕,哀家便将一切都告诉了皇上,是先皇命你去救下了端亲王,也是先皇不希望他死,皇上已经答允哀家了,会将派去颍州的人召回来,不再追查宇文晋的下落,就让他一生做一个平民百姓便好。”
沐垚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微微笑着:“儿臣也是希望皇上能够放下心中的芥蒂,也算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积德吧。”“不过,哀家觉得,皇上一定拉不下脸面来给你道歉,或许这件事情便会就此过去,垚儿,你不要怪他,答应母后,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好吗?”太后的话语中带着恳切,甚至隐约透出了一股子乞求的味道,沐垚点头说道:“母后放心,无论怎样儿臣都不会怪皇上的。他是君王,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而儿臣是皇后,明白皇后的职责是什么。”
太后还想要再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沐垚的几句话看似是想得清楚明白,也看似是顺从,可是孟依柔知道,那并非是真的如此,只不过她不在意了,不在意宇文翼对自己的看法,以后恐怕更多的是将他当做一个皇帝,而并非是从前与自己相濡以沫的襄亲王宇文翼了。
那几日之后,宇文翼便将后宫的妃嫔们都搁置了,每日下了朝便会赶回到景合宫中陪着沐垚,他对沐垚说当初沐垚辛苦怀着佑儿的时候他出征在外并没有好好的陪着,是自己一生的遗憾,既然老天爷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让自己错事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的瞬间。沐垚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合体的笑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是皇上,他的话便是圣旨,无论真假,就当做是真的便罢了。有的时候,人就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虽然很累,但好歹不是揣着糊涂装明白。既然已经开始迫不得已的做戏,那便只能做下去,毕竟看这出戏的人不想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