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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湘的动作只是指了指正在春光亭最前方坐着的鸿胪寺卿,黄参。
孟海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目光也顺带着朝着黄参望了一眼,这位鸿胪寺卿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正一脸古井无波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地夹起一块菜塞进嘴里。
但,萧承湘这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孟海如果今天不与李玄逸斗诗,这就相当于是驳了黄参的面子,毕竟作为整个鸿胪寺的最高领导,孟海这种行为无疑让黄参矮了一头。
虽然黄参表面上不会说些什么,而且之前也说过了实在不行也可以不参,后面或许也会忘记这件事,但是这种行为就相当于在这位鸿胪寺卿大人面前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人家毕竟也是三品的官员。
一个搞不好,日后绝对还要与其打交道,现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日后再想套近乎可就不容易了。
而且,孟海还记起了一件事。
这是当初结束了宁王叛乱那件事之后,他上了廖言的马车,当时的廖言给他了,关于汪竹等周国眼线包括宁王的口供,在这件事的最后,廖言说了一件事。
周国因为这件事派来了使者出使秦国,而且皇帝陛下指名点姓让孟海接待,所以日后接待周国使者的时候,肯定还要和鸿胪寺的官员打好关系。
与其那个时候再建立联系,还不如在这位鸿胪寺卿,整个鸿胪寺最大的官员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也算是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所以,孟海这才答应了与李玄逸的斗诗。
孟海对于这种平白无故就让他出力的行为,自然是感到不满的,所以他瞧了一眼腮帮子已经吃得鼓鼓的萧承湘,目光在整个春光亭当中望了一圈,随后对着李玄逸说道。
“既然我们作为这次接待诸位使臣的东道主,那就先由你们开始,毕竟作为礼仪之邦,还得要推辞推辞!”
“咳咳……”
我在上方最高位的黄参,听到这话,不由得咳嗽了一下,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可以不?
李玄逸听到这话,倒是笑了笑,他也开始谦让了起来:“还是孟才子先请,毕竟我为国靠诗词力压群国,万一一会儿我一首诗下来,侥幸胜过了孟才子,这倒显得我魏国不知礼数了。”
李玄逸说这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就像是一个十分容易拿捏的软柿子,但是他说出来的语句却非常的有自信,而且非常的强硬。
孟海听了这话,目光在周围众多使臣的面目上扫过,他发现周围的这些使臣在听到李玄逸的这句话之后,同时低下了头,似乎都认同了刚刚那番话。
距离他最近的两个使臣还交头接耳了起来,似乎都在诉说着魏国诗词的强盛,文化的兴盛。
孟海见到这一幕,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他直接对着前方的黄参轻轻地躬了躬身,这还是他来到这太平卫第一次向这些官员表示一定的礼节。
毕竟他刚刚见到这些人的时候,是由萧博才主动介绍的,当时萧博才挡在他的面前,作为一个接受过新思想教育过的良好青年,他也就象征性地挥了挥手,表示友好。
但是现在毕竟有这么多人在场,而且还是一个正规的场合,尤其想着给鸿胪寺卿留个好印象,所以他还是微微地弯了弯腰,说道。
“还得劳烦黄大人帮我取纸笔来!”
黄参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并且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个外人跑出了春光亭。
毕竟这斗诗是临时起意,在场可没有现成的笔墨纸砚
孟海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正在思索着盗用上一世的哪首诗时,就竟然那矮小青年李玄逸挥了挥手。
李玄逸作为初始使臣当中的领头,自然是带着两个小弟的。
与其一同出使的两个使臣从他们所带的木匣里面取出来了两份画轴,他们将之画轴交给了李玄逸,然后这两个时辰又重新地退了回去。
李玄逸将手中这两幅画轴高举过头顶,他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秦国的各位大人,这是我在魏国时所作的画作。正好现在斗诗的器具还没有盛上,我就先将这两首诗呈给在场的诸位大人观赏。一来也是为了请在场的诸位大人加以斧正,二来也想借助这两幅画表现出我大魏与秦国之间的友好邦交!”
李玄逸将这两幅画高举过头顶,正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卫人走到了他的身旁,取走了两幅画。
这两个取走画轴的卫人来到了黄参的面前。
黄参作为这次招待外国使臣的主使,这个时候,为了表达出对在场诸位使臣的友好,也是乐呵呵地站了起来。
黄参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别的不说,单看他那张面容就感觉到此人非常和善易相处。
黄参的体型微胖,尤其嘴角时时刻刻还挂着一缕微笑,更加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黄参为了表达对这两幅画作的重视,居然亲自从席上走了下来。
连黄参都亲自走了下来,作为左少卿的萧行远和右少卿的杜浩之这个时候也走在了黄参的身后。
周围的各国使臣自然也围到了这两幅画作的面前,画作已经被两个外人打开,里面是标准的山水水墨画。
两幅画作只有十几厘米宽,但是却有将近一米之长,所以这还得有四个外人左右,两边才能将这幅画作拉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不得不说,李玄逸的作画水平着实不错,即使对于山水水墨画不甚了解的孟海,也能感觉得出这两幅画作山水的气势磅礴。
其中一幅画作上画满了高耸的山峰,直插云霄,还有山上的松柏,甚至松柏上的枝叶也画得清晰了然。
这是《云霄松柏图》。
还有一幅画中画的是一片大海,大海惊涛拍岸卷起了坚韧的巨浪,在大海上还画了许多海鸥和一些不知名的海鸟,这些海鸟有的正翅高飞,有在天空中做滑翔姿态,一个个也是活灵活现。
这是《富国海浪图》。
孟海站在远处,看着这两幅画作的时候,也不禁点了点头,这两幅画可比他上一次去美术博物馆看到的那些画好看多了,虽然他没有学过这种山水水墨画,但是从小学到大学,在美术课本里面可看到过不少这样的画作。
这在现实中看与书本上看的感觉,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孟海正在这里思索着一些称赞这两幅画作的“好看”时,他忽然听到距离他不远的两个外国使臣,用结合夸张的语气说道。
“这两幅画画得好呀,瞧瞧这山画得多像,瞧瞧这水画的多像,瞧瞧这鸟画得多像,两幅画画得实在是太像真的了!”
“谁说不是呢,我刚刚一眼看见这些海鸟,还以为他们是真的,没想到李兄的画工居然已经精湛到如此程度,真是大了得了!”
这两道略显尴尬的夸赞声,很快的便在这长十几个时辰的夸赞声当中被压了下去,毕竟在场的这些使臣真正懂画的可没几个。
黄参也是点了点头,他一脸笑意地说道:“李使者不愧是魏国出色的画师,这画工即使放在我大秦也是首屈一指的!”
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毕竟人家拿画作给你来欣赏,即使画得不好,也得说上两声称赞的话语。
李玄逸听到这些称赞,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他笑得很是得意。
左少卿萧行远和右少卿杜浩之这个时候自然也是带着存在性的语气,点评了两句。
像黄参,萧行远和杜浩之这些人在鸿胪寺为官,每天都要与各国的使臣打交道,像这样称赞性的话语,那还不是随口就来。
尤其为了接待各国的使臣,他们背地里也下了不少功夫,研究各国的喜好,所以这个时候说出一些专业性的称赞语句,那还是张口就来。
伴随着李玄逸将这幅画拿出来,刚刚提到的斗诗是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李玄逸五五过瞟了一眼,在远处看热闹的孟海,他忽然笑着走向了孟海,说道。
“孟才子在诗会上一举成名,我听说在诗会上一同出现的,除了孟才子的那三首诗以外,还有三幅画作。三首诗与三幅画作相辅相成,这才让孟才子成为社会之后被瞩目的焦点。如此说来,想必孟才子对于画作上也有一定的研究,不知孟才子觉得我这两幅画画得如何呀?”
李玄逸的声音落下,像黄参,萧行远,甚至连萧伯才和萧承湘,包括在场其他使者的目光瞬间,移动到了孟海的身上。
黄参这个时候干咳了一声,说道:“孟才子,你对诗画是否也有所涉及,你如实讲来也就是了!”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再次凝聚于孟海的身上。
孟海挑了挑,没随口说道:“没什么研究,而且社会上的那三幅画还是玉如心画的,如果你想和别人切磋画艺,倒是可以找他,我画工一般,抬不上排面!”
李玄逸终究是个年轻人,即使他是这一回出使秦国的使臣头头,但是刚刚因为两首画作被在场,这么多人一顿夸赞也是有些高兴地上了头。
所以这个时候他乐呵呵地说道。
“我看孟才子这就是谦虚了,孟才子的诗写得那么好,想必作画也十分了得,在我们魏国,诗画双绝那可是常事。要不孟才子就给我们献上一幅画作吧,正好笔墨纸砚也快送到了,孟夫子作画一首,也算是为我们俩之间的斗诗增加点趣味。”
孟海听到这话,低头沉思了少许,这下他并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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