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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这话一说完,便大声喝令道:“儿郎们,听本汗号令,趁天色未黑,立刻全军上攻,行到射程处时,马上抛射箭矢,将胆小如鼠躲在防御工事后面的明人,统统射成刺猬!”
命令传下去后,蒙古骑兵们纷纷发出如狼嚎般刺耳的高声啸叫,立刻从四下掂弓搭箭,纵马直上山坡。
在蒙古骑兵开始进攻之时,徐修的防御安排已全部完成。
他让马喀塔与十余名民伕,带着马匹,水粮以及从马车上卸下来的诸如丝绸之类贵重物品,呆在用帐篷围成的内圈里。
而他自已,则带着一百多名明军士兵,以及作为临时搬运工的三十多个健壮民伕守在用粮袋与马车组成的外层防御圈中。
见到蒙古骑兵们嚎叫着攻上山来之际,求亲队伍中的最高指挥官徐修,脸色阴沉如铁。
不过,在他的嘴边,却浮起了一丝冷笑。
哼,你们这帮忘恩负义偷袭我军的蒙古鞑子,若你们以为,可以这般轻易的就把这们给消灭掉的话,却是纯粹的痴心妄想!
说起来,在面对有弓矢之利的蒙古骑兵,徐修若想做好防御,那么,他需要有同样厉害的弓箭手或火铳手与其对射,方可抵消兵力是自已五倍的敌军的猖狂攻势。
但现在的这只求亲队伍,弓箭手极少,火铳手更是一个也没有,那徐修该如何将这临时搭起的营地守卫好呢?
这个问题,便是正与几名民伕呆在防御阵地内圈中,目视着来回指挥的徐修的公主马喀塔,心下最为不安之事。
不过,马喀塔很快看到,在那些蹲在外圈中的明军手中,很多人身上披为一条已滋滋点燃的火绳,手中拿着一个带着木柄的圆形黑色球状物。
马喀塔当然不知道,这些明军手中所持的,便是他们真正的守卫利器,手掷雷。
想来前几个月,海洋岛守岛大将靳统武,便是因为有这手掷雷,才凭着仅有一千余人的兵力,顺利守住了海洋岛上的镇海堡,让多达上万的清军无功而返,最终被来援的李啸军,全部包了饺子。
故而,现在的徐修,正是要照搬当日靳统武守卫镇海堡的战术。
这只求亲队伍中,每名军兵,都配发了三枚手掷雷,这样一来,可用于守卫防御阵地的手掷雷,总共有300多颗,数量却是可观。
这类手掷雷,每个为生铁壳8斤,内装黑火药6斤的标准规格,这样一来,一个单兵手掷雷的重量,与一个标准的男子铅球重量差不多相同,由于可以手握木柄投掷,经过训练的成年男性,平地投掷距离可达近20步。
而在这样居高临下的地方,往坡下投掷的话,单兵投掷雷的距离,只会大大增加,徐修预计,投个将近40步,应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而此涨彼消的是,那些蒙古骑兵,因为是仰攻抛射,箭矢能射的距离,却比平地上要少得多,攻击力也会因为下堕距离不够而威力大减。如果一名精锐骑射手在平地上能射中六十步外的距离,那么,他在仰攻之时,因为要抵消重力的影响,他能射准的距离,只会有40至50步的距离。
也就是说,防御阵地上的明军,能攻击到的范围,与仰攻的蒙古骑兵能射到的范围,其边缘部分基本重叠。
当然,从纯数学计算的角度,看起来蒙古骑兵的射程还要稍远一些,但要知道,这是最为精锐的射手才能达到的数据,如果平均下来,这些蒙古骑兵的攻击范围,也就是在40步左右。
而且,当日火器坊曾做过测算,现在守军所用汀单兵手掷雷的有效杀伤半径,可达5米左右,也就是说李啸军所扔出的手掷雷,足以攻击到能进入射程的蒙古骑兵。
故而,现在的徐修,把能否守住这防御阵地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手掷雷之上。
“各位,听本官号令,待敌骑进入射程后,立刻投掷手掷雷。要注意,不管炸没炸响,每人只能扔一颗,切记切记!”
徐修的命令,迅速地传递下去,被每个严阵以待的军兵,铭记在心。
徐修是个精细的人,他算过,如果这一波100多颗手掷雷扔出后,足以彻底打败这次蒙古骑兵的攻击了。那么,在接下来夜色浓重的暗夜里,蒙古骑兵不可能再发动第二次进攻。所以,如果残存的蒙古骑兵想要第二次进攻的话,必须要等到天明方可进行。那样的话,剩下的二百余颗手掷雷,正好再度发挥威力。
从山脚下,四处猬集起来,上山仰攻的蒙古骑兵,有二百余人,他们组成了一个不规划的黑色圆环,不断地向山上紧套而来,距离阵地中紧张守卫的明军,亦是越来越近。
一百步。
徐修没有吭声。
八十步。
徐修依然在紧张注视。
六十步。在防御阵地中的军兵在紧张地吞唾沫之际,徐修牙齿咬得格格响,却依然没有下令。
纵马而上的蒙古骑兵,很快就到了五十步的距离。
“预备!”
徐修高喊了起来。
守卫的明军立刻开始用火绳点燃手掷雷上的导火线。
在导火线滋滋燃烧之际,蒙古的骑兵们,已迅速冲到了离防御阵地只有四十多步的距离。
“投!”
随着徐修的一声暴喝,一百余颗导火线烧得滋滋作响的手掷雷,有如一群突然惊飞的黑色小鸟,拍着翅膀往山腰飞扑而去。
与此同时,已有冲在前头的蒙古代骑兵,将近百根凌厉的箭矢,向防御阵地激射而出。
100多枚投掷而出的手掷雷,约有80多枚顺利爆炸。
剧烈的爆炸声猛烈响起,刺目的黄色火光,延绵成一片死亡的火网,强力的冲击波与尖啸的破片,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将一切敢于阻挡它们的人或物统统撕成碎片。
从防御阵地上向下看去,可以清看到,那些进入手掷雷攻击范围的蒙古骑兵,人与马突然化成腥红色的血肉之雨,和那些坡上的杂草与碎石一起,在弥漫大起的呛鼻烟雾中,在凄厉的惨叫与马匹的悲鸣中,四处纷飞,十分地恐怖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