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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面相。”
黄老听闻爽朗地大笑了一阵,似是被长敬的“口无遮拦”逗笑,更是与温江城常年会坐在东街头上晒太阳的老爷爷无二。
“天下第一我不敢说,但也差不离了。”
长敬扬眉,“那我以后岂不是也这么厉害?”
黄老在镜中踢踏着走近,一点也没有绝世高手的样子,又摆回了原来的殿主架子。
“小子你还差的远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在织梦渊的无名神山历练了八年之久,你起步太晚,要是没我教你,你指不定就这点本事了。”
长敬没在意前半句话,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摸得清楚,倒是好奇黄老有多大了,心里想什么便问什么。
黄老停步在镜面前,依旧只是个幻象:
“我今年是一百有六还是有七,我自己也记不清了,时间在我们这里,都不算数。”
“那什么算数?”
“你记忆的梦境几何,你守护的百姓几何。”
长敬跪得累了,干脆盘腿坐了下来,“为何以这些作数?”
“因为梦元之力。”
长敬初闻诧异了一瞬,很快又明白过来。
“因为织梦渊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利用梦境的力量,助力人类治百病,延百寿。”
想了想,长敬又问道:“我一直有个疑惑,其实制作长梦丸主要就是凭借储梦术、取梦术和凝梦术,那么为什么要发明幻梦术和织梦术呢?”
“我们在温江、朔方、云陵三城遇到的所有困境均出自于这两种控梦术。如果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守护百姓,好像并无意义。换句话说,甚至有些像是……”
“像是什么?”
长敬难得地有些不敢开口,顿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像是为了防备我们自己人。”
黄老没有马上回答,负着手也学长敬盘腿在镜中坐下。
“你说的没错,就是了防备我们自己人。”
长敬撑着脑袋,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就像是一个一环套一环的锁链,将所有织者都涵盖在内,从进入织梦渊开始,形成了一个存在天然缺陷的恶性循环。
幻梦术若说还有展现梦境,便于查探梦境好恶的作用,织梦术就像是单纯为了战斗而衍生。
长敬在修梦录中看到,澹台女的第一任弟子曾最先研发出了除长梦丸以外的梦境衍生品,譬如千世香。
直至今日,千世香依旧由织梦渊每年出产固定数量,但只提供于两大帝国皇室使用,并未向百姓大批量投入。
其中既有千世香炼造过程繁复困难,所需梦境要求高等原因,也有皇室与织梦渊的复杂关系原因在。
千世香最主要的作用在于凝练大量梦境于其中,并以焚香的方式展现,可以最大程度的保留梦境的原有情绪色彩。
根据定制人的不同需求,或由制作者精心挑选数个有针对性的梦境进行改造,掩去所有与梦主身份有关的片段信息,并可混合其他梦境片段。
这与普通织梦术最大的不同便在于数量,千世香号称仅需一支便可燃烧三月不散,令闻其香者置身于极为逼真的幻梦之中。
不仅对身体无害反倒有大补之效,且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堪比可以媲美有起死环生之效的紫金丹。
然而,早在织梦渊入世之日起,便与皇室约定,织梦渊绝不干涉朝政,也不可诱导民心所向,不主战,不敛财,一旦两方帝国发生战争亦不可参与其中或提供任何帮助。
除此之外,还需每年进贡一定数量的千世香、梦灵珠等高阶能量衍生品。
相对应的,帝国将打通一切关卡,让织梦渊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进入百姓视野,朝政同样不干涉织梦渊的管理,给予百分百的自治权力,为他们在全亚安大陆数百个城池建阁提供方便之手。
如此,才有百年后长盛久安,深得民心的织梦阁。
但就如一个皇室家族掌权已久后,不论其最初有多顾及民心,做了多少利于百姓的事,都有可能生出一个变数来。或许是佞臣,或许是昏君,也或许只是一群不学无术、荒废祖宗基业的子弟。
织梦渊同样如此。一千年的发展,即使织梦渊的盟誓和处世原则从未变过,依旧会出现一些有异心的人。比如张远山与徐先。
黄老的答案已是说明一个涉及织梦渊维稳的核心问题——织梦渊需要自控。
织梦渊会在分离枕月舍之后令每一个织者都可学习全部五种控梦术其实也是一种无奈之举,有利亦有弊。
其利好之处便是可以发掘、培养更多全能的人才,作为织梦渊的新生代储备力量。
弊端则在于令坏人极易做大,但凡是有能力的人一旦生出了异心便变得更加不可控制。
此时如果缺少更多精确掌握每一种控梦术,尤其是幻梦术与织梦术的人,织梦渊或许就会像朝代更迭一般,在权利的斗争支离破碎。
所以长敬说幻梦术与织梦术是为了防备自己人也并未说错。
可是长敬还有一个疑问,“为何不在源头制止这种可能的发生?”
黄老叹了一口气,“你是想说将织梦术的修习法道进行封存?”
长敬点了点头,从黄老的神态中看出了此中方法并不可行。
果然,就听黄老道“如此只会酿造更大的灾难。
这就会像是江湖中流传的武功秘籍一般,你越是藏着掖着,就会引来越多人的好奇,谣言四起,异端横生,数不尽的争斗都在背后悄然发生,你可知这回酿成多大恶果?”
“织梦渊不像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只需要从百姓出收集梦境,制作成长梦丸即可。他的背后,是全人类的气运,数不尽的因素在影响着结果发生。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进入无名神山,或许你便明白了。”
长敬觉得自己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并未真正体悟到其中的分量所在,只觉得自己太过渺小,也太过幼稚,总觉得所有事情都可以在前进中解决,殊不知这世间还讲究一个“制衡”。
黄老站起身,望向长敬的背后,长久未语,久到长敬以为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幻象。
半晌,黄老突然道:“出来吧,我与你之间的恩怨是该了结了。”
长敬一愣,诧异地回过头,就见在一面狭长的棱镜背后缓缓走出一个人,纤柔温婉,不发一言。
竟是赵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