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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只幽森的冰眸,又低头看向那狭长的御衡白,她没有说话,只是极深极深的一福,递上了曹小哭的信。
司马白一怔,想起她在萧楼上失魂疯癫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黯,收起了笑容,深深一揖:“我到底是食言了,没能护住他们。”
褚妙子抿唇摇了摇头,身子福的更低:“殿下毕竟为他们报了血仇,这一世人,乞活都难奢求,死了却能瞑目,便也无憾了。”
司马白只觉苦涩,回头望了望大晋朝廷的重臣,见其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名士气派,心头越感沉闷。
他晃了晃脑袋,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接过信,拆了开来。
眼前映入曹小哭那铁划银钩般锋锐的笔迹,仅只四行字:
家师出关,允孤之求,午后城门,盼君一见!
曹小哭来信可以用请,也可以用邀,偏偏用了一个盼字。
现在回想起来,不论是驿站脱险,还是冲进火海救人,乃至后来在城内冲阵,司马白竟都与曹小哭肌肤相亲,紧紧相抱,他心头不觉掀起旖旎,嘴角也随之上扬起来。
“可是有好消息?”蔡谟盯着那信,笑着问了一句。
“陈留郡主约我下午去西山。”
司马白顺手将信递给了蔡谟,曹小哭到底是羯赵治下诸侯,他不想蔡谟这个谍报头子有什么误会。
蔡谟接过信扫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殿下竟与小曹郡主相熟?真让人羡慕。”
“有些交情,有些交情。。。”司马白脸上莫名一红,“我这寒疾总也去不了根,小曹郡主说动了天师为我诊治,约我午后去西山拜谒天师。”
“郡主的师承,臣倒是略知一二,说起来,殿下真是好福缘啊!”
蔡谟一阵赞叹,却也意味悠长,也不知指的就医天师是好福缘,还是得曹小哭相助是好福缘。
“小曹郡主古道心肠,我很感激她,能得天师医治更觉荣宠。”
“小曹郡主以曹魏后裔,贵为朝廷国宾,却久居羯赵治下,实为朝廷之遗!”
蔡谟不经意的瞥向仍侍立一旁的褚妙子,捻着胡须沉吟道,
“石家父子都是残暴之辈,与诸石处,如环伺虎狼,今朝以礼待她,只是表面客气,而郡主名望日盛,久附石家羽翼岂是长远之道?这点道理她必然能够看清的,但朝廷曾再三秘邀郡主过江,不知何故,均遭婉拒!今我观殿下与郡主交情颇厚,若能说动小曹郡主归附,功莫大焉!”
司马白知道蔡谟是有意借褚妙子传话,心想这谍报头子倒真是见缝插针,但这挑拨手段和石宣在门前的做派相比,也只稍稍高了一筹,而已。
他见褚妙子始终不告辞,也觉纳闷,便和气问道:“褚姐还有事情?”
褚妙子点了点头,似乎很是为难,咬着嘴唇道:“妾有事相求。”
司马白哈哈笑道:“何用如此见外,褚姐于我有相救之恩,但说无妨,凡能做到,我定然不辞!”
噗通!
褚妙子竟跪了下来,以额伏地,
“妾有通财鬻货之能,妾有侍执巾栉之能,妾有赤胆,不逊豪侠,妾有丹心,更胜贤良,唯慕殿下,愿为前驱!”
“好一个毛遂自荐,殿下真是好福缘啊!”
司马白怔在一旁,倒是蔡谟击掌而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