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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等等我。”她睬也不睬,若无其事地溜达着。我加快了速度,跑了好一段距离才跟上了。
“我说美女,你作风好果敢啊!”我的话无效。她依然故我,信步向前。
“手机还给你,你要哪部?是我的,还是你自己的?”还是无话。
“你到底说话啊。”我的声音在山间回响。我迅速跑到她前面,倒着走看着她。
我根据电视里学到的那么一丁点陕西方言逗她,讲笑话逗她,向她道歉(不过我不知道错哪儿了),她依然冷眉霜面。
“现在世道真是变了。男人像母鸡咯咯不停,女人像公鸡昂首阔步。你不会把我弄成一只老母鸡吧?“我边退边说。她扑哧一笑,然后又视我如空气一般一副无所谓的神态,仿佛风吹皱了一下水面,过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你这样不说话,到底想干什么呢?总是憋着也不是道理呀!要不我把手机还给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正要掏手机,可是一分神一脚没提起,“咣当”,我摔了仰面朝天,幸好有背上的旅行包缓冲一下,不然摔得更重,后脑也磕到路旁的大树底下,忍不住”噢“了一声。小乔眼见我倒地了,一个惊愕前脚没收住也绊了,失重的身体排山倒海似的压在了我身上,天灵盖与我的下巴来了个撞擦,她倒地时以手触地的本能反应触的不是地而是我的肚子。唉,这下惨了,感觉后脑起了包,下巴辣辣的,肚子也被她捅得钻心地疼。她的头趴在我胸膛,抬起来看着我有些难为情又夹杂着丝丝愠怒,好像我是故意摔倒使她倒在我怀里的,但看我疼得龇牙咧嘴的窘态,又哈哈大笑,说:”你也有今天啊!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完就爬起来整理头发衣装。
“最毒妇人心啊!下巴差点被你头撞破了,肚子也差点被你手肘捅伤了,还要我年年岁岁都这样,也太狠了吧。不是你男友不是你老公,半路捡到的男人就这样残忍地摔打么?”我咬着牙回应。
“起来,装什么装呀!”她半开玩笑半吩咐。我直起身子,用手摸了摸后脑。哎呀!起了个小包。我揉了揉。她见我真的受伤了,也蹲下来一只脚跪着,一手按住我脑袋,一手轻轻地揉搓小包。哎哟,妈呀,冷女转眼成天使了。我的心瞬间沸腾了,不单是她温柔的按摩,还有身上那股淡淡的优雅的芬芳。
揉了一会儿就说:“好了,起来吧。”立马起身,伸手来拉我。我多想她久揉会儿,多闻一闻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檀香气儿。我不要她拉,自己慢慢地缓缓地电影慢镜头似的悠悠地转身,再一寸一寸地一点一点地爬起来站直,理了理衣装和旅行包,说:“走吧。”
她愣愣地看着我的慢条斯理,嘴角挂着微笑。
这次没有独自昂然向前。我们并排走着,或许是因为那一跤,再次撇下我于心不忍。唉,做个男人真可怜,要与美女地位平等,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啊!
我拿出两部手机,又赶在她前面倒着走,问:“你要哪一部?”
“刚才那一部。”
我顺手递给了她,停了一下,又并排走了。
“现在去哪?”我拿出地图问。
她把头凑过来看。“去无蚊村吧。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没有蚊子。”
恰好一辆景区内观光车驶来,我们坐了上去。不久在村口下车,沿着羊肠小道信步入村。
村子不大,房子老旧,但很干净。茂密的树林环绕着村庄,村子里的一些房前屋后也挺立着高大的树木,绿色几乎覆盖了整个村子。
问当地老人,夏天这地方有没有蚊子?他说没有。我问为什么,他说是张天师请小神将蚊子赶跑的。据传,当年的一个夏天张天师正在此处的一个洞窟里冥坐静修,嗜血的蚊子不时地来叮咬他。他左挥挥右赶赶,可是蚊子依然不放过他。他被整得不耐烦了,就把山神请来说:“你这里的蚊子太多太烦人了,有劳尊神将它们驱离三千里,不胜感谢!”这山神一时耳背,把“三千里”错听成“山里”,于是施展法术,把这座山里的蚊子都赶跑了。所以,唯独这地方一直没有蚊子。
传说基本上是哄游客的。之所以没有蚊子,大概是这里特别干净,没有蚊子滋生的环境,或者是这里长着许多驱蚊的花草树木,又或者是藏着许多捕食蚊子的动物。
村中央有个小舞台,正在演娶媳妇的习俗戏。娶媳妇戏码近乎闹剧。游客给一百元钱也可以去背新娘子,再给多点可以亲,假新娘的身体犹如中国某些地区的土地,只要肯投资必步步开放,直到将森林砍个光,河水污染个透,直到土地没有任何价值才罢休。戏台斜对面有座寺庙。我们也进去转了转。寺庙里的把戏与留侯家庙里装模作样的仪式没有太大差别,捐款如出一辙。我们只看不说,对于和尚的解说劝导也装聋作哑,免得再生事端。
站在村前,可以看到不远处陡峭的高高的两山之间居然有小小的拱桥相连,不知道那桥是怎么建成的。我和小乔愣愣地看着,不由自主地拍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