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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带着验钞机去的,比加勒比海盗都牛掰。
……
看着眼前的督斯图旗长,张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皮肤黝黑粗糙,就像是被烈日晒干了的土疙瘩,浑身带着一股山土气。
穿着破旧长袍,洗得没了颜色,脚上穿一老旧帆布鞋,诉说那里的穷困潦倒。
也不知道是谁给出的馊主意,更不清楚人家从哪打听到的朱新宁,直接找公司来了,指名道姓要见张同学。
“我们督斯图百姓生活困苦,又地广人稀,除去养殖业,没有可以发展经济的方法,连教室都没有洁白的墙壁,也没有明亮的电灯,有的只是布满裂痕、年久月深、发白的黑板,上头印着贫义工程的字眼。”
“我这趟来,也是旗里努力拼凑出来的车钱,呼图家的孩子该到上学的年龄了,这钱本来是准备支助他的,好考上大学带领我们脱贫,如今被我浪费……”
老旗长讲了很多,老泪纵横,哭得稀里哗啦……还时不时偷偷打量张同学的反应。
见他不说话,就一直不停地诉说人间悲苦,说让你抹眼泪的惨事。
张上烦躁地用掌心撑着额头,知道老旗长的来意,让他拿下督图村煤矿,发展地方经济。
你拿了煤矿,得修路吧,不然煤怎么运得出去。
得雇人下矿吧,而且得雇当地人,不然那山沟沟里谁愿意去?
得建设煤矿吧,得买钢买铁买水泥吧,得让矿工们吃饭吧,买菜买米买粮食,在当地各种买买买,自然能带动消费。
最后还得给地方纳税,这才是大头。
可是,这矿哪有那么好拿?
“老旗长,不是我不愿意去,你先把督图村民们的工作做好,我绝对没二话。”张上说。
“……”我要能做得了督图村的工作,还来找你?
见张同学推诿扯皮,老旗长清楚,不来点硬货是不行了……
“求你了……”眼泪鼻涕一齐流,当下就要从椅子上出溜下来,给你跪了。
让一个年逾六旬的老人家开口求你,还下跪,这得是多遭雷劈的事?
张同学赶紧一把扶住人家,自己先跪了,爷爷,我求您,我也不容易啊,这仗一开,尸横遍野,说不准连我自个都得搭进去。
“老旗长,您可不敢这样,不然我走了啊。”张上朝门外示意,作势欲走说:“已经有人准备拿下督图村了,用不着我出面。”
“他们不行。”把脑袋上戴着的毡帽拿下来直接擦了鼻涕,然后把糊鼻涕的地方往衣服上蹭一蹭,再戴上,肯定地说:“他们没你有实力。”
“……”这指定是被人给洗脑了。
张上暗暗寻思,很有可能这是挖了坑让你跳。
等你攻打督图村的时候,暗中拍下血腥场面,再曝光出去,立马就能让黑金帝国摇摇欲坠。
以前他不会这么想,可是苗克邦的提醒,让他开始如履薄冰,压力很大。
想了想,见老旗长誓不罢休地样子,张上只能说:“先让我前头那波人试试吧,如果他们拿不下,我再想办法。”
“好好好。”老旗长眉开眼笑,笑得就像破布鞋炸了线似的。
站门口喊一声隔壁的史可,张上吩咐说:“把老人家的车费给报销了,再给买张回去的车票,另外赞助一万块钱让他带回去。”
“嗯,好。”史秘书回应。
“我不回去。”一听让他先回,老旗长不干了,干脆往地上一瘫,“你和我去,我才回。”
“……”人老了真不好哄,张同学无奈,只得说:“那您先在这住两天,等我有空了和您一块去督图村看看,不过先说好,我要是无能为力,您可别赖我。”
“你一定行的。”
“……”你指定是害我来的。
……
章鑫名招兵买马的速度很快,没出几天就把人员组织好,装备弄齐,向督斯图镇汇聚。
张上则带了特种作战小队,还有丁泰等好汉,开几辆东风猛士随后赶路。
他这次去只是做个样子,绝对不会向督图村下手,即便不要每年上百亿的利润,也要对得起良心。
督图村。
庞黑子进攻令村里的道路被黑血染红,成片成片房屋成为废墟,都是被油瓶炸弹烧的。
打退敌人,血刃贼首,村里响起悲凉壮歌,举行古老仪式,将战死的英雄埋葬,他们将永远守卫这片世代生活的土地。
尽管心情沉重,可还是要面对生活。
一场场战斗打下来,村民们学会改良自己的武器,学那些人自制油瓶弹,将农用铁镐改成军用,把镰刀安上长长的把柄,当镰钩用……
村里几个头领会聚,准备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九哥,我估计还会有人打咱们。”严十一胳膊上缠着破旧灰布,被铁锹扎的,好在没有直接把胳膊劈下来。
“这样打下去是没有结果的。”老村长老眼昏花,颤巍巍地坐在床边,脑袋都秃噜了。
“那六爷爷你说怎么办?”
“再打一场,打出威风,打破敌人的胆,谈。”
“谈?”严十一变了脸,本想发飙,但碍于老人是长者,是宗老,他不敢顶撞。
“爹。”村长九哥喊了一声说:“咱村死了这么多人,如果谈和,拿什么给死去的战士交代,这可是血海深仇。”
“妻子儿女一辈子衣食无忧,够不够?”
“怎么可能?”严十一忍不住插话。
“外人为什么打咱们?”老村长咳嗽了一声,从兜里掏出洗得苍白的旧布擦了擦嘴问。
“为了我们脚下的矿。”
“那你知道我们的矿值多少钱吗?”
“这……”一帮人面面相觑。
这个大山里头的村子,人均年收入不过一千块,外界淘汰掉的一分钱硬币,在这里都还流通。
虽然村民们经常去镇上用打猎的产物换粮食,换布,换生活用品,可是没人懂煤矿的价值。
“前段时间,旗长找我来谈,告诉我,我们脚下的煤寸土寸金,可以让我们村所有人走出大山去城里买房,可以让孩子去城里上学,甚至可以住高楼大厦,就是那种像稻杆子,一截一截垒上去的楼房,有十几层那么高。”
老村长努力把手臂伸高比划着,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憧憬。
“不能吧?”严十一不信,房子上头垒房子,那怎么受得住?
“你该出去看看了。”老村长叹息着摇头。
“爹,你怎么不早说这些啊?”九哥痛心疾首,你早说这些咱还打个屁,把村外头的矿一卖,家家都能过好生活。
“早说?”老村长掩不住讥讽,“说得早了,咱村不但过不上好生活,还得受人奴役,给人当奴才。”
“谁敢这么对咱们?”严十一发狠。
“不是对不对的问题,是人家拿不拿你当人看。”老村长目光虚浮,透过房间,注视村中心的大吊钟问:“那吊钟是谁送的?”
“那孙子早让我们打断腿了。”
“没打断腿以前,人家拿你当人看么?”老村长反问。
“这……”
“尊严是用血拼出来的,我们山里人虽然穷,但志气不能少,你软,外人就敢欺负你,本来每人赔偿十万块钱,他敢只给你一百,你还傻乐。”
“多少?”一屋子人打哆嗦……
“这钱,都是我们督图村的勇士,用血汗拼出来的。”
正议论着,门外传来焦急地脚步声。
“不好了,又有人把村口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