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长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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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女孩最后还是帮你把屋子收拾了？真是个懒惰的家伙啊——”
圭介先生一如既往地用一对死鱼眼看人。他似乎是在软绵绵地讲话，身体也无力地摊在办公桌的另一面。
就在圭介先生的左边，坐着的是已经发福的小雨。而他的右边是一杯冒着白气的咖啡。
我的视线投向他背后的玻璃，看到了雨水从窗檐上连续不断地掉落。
“我说了我只是没办法拒绝她啦......”
“嘛，无所谓了。青年，趁着你还没到上学的时候，先把这些采访稿给写成新闻吧......但你如果脸这几篇稿子都搞不定的话，那你就肯定还是没长大啊。”
圭介先生抬了抬眼镜，然后从厚厚的书堆里抽出一叠纸。他把这些东西拿到我的面前：
“不要写什么学术报告似的的东西......轻小说之类的东西差不多就可以了，你也大概知道的。”
“比如‘深夜飙车的摩托女侠’？在夜晚拥有常人难以理解的敏锐感知——这样的东西是不是？”
我突然想到了刚到东京时，在街头看到的张贴报纸上的内容。现在回想起来......那果然是夏美小姐。
“夏美啊......”
圭介先生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丧了，他无奈地用手包住脸，然后拿起咖啡杯一口干下。
我看着圭介先生瘫倒在转椅上，就像个老人似的慢悠悠旋转了一圈。
“啊，不管怎么说，夏美都是长大了！至少她比以前可靠很多了嘛——虽然有时候开机车确实会让人吓一跳。”
他突然精力十足地挺起身子，连那对死鱼眼都似乎变得神采奕奕了一点：
“但是你这家伙怎么像没有变化呢......也还是有一点点，唔......你是不是比我高一些了？”
小雨也发出应和的喵喵声。
圭介先生用力抱起小雨把它放到地上。接着他站起来，以平视我的姿态笑着说：
“总之，长高了是个好事。我希望你也成熟了啊。”
“知道了，但圭介大叔你也要稍微克制一点啊......。”
我露出狐疑的表情，手指轻轻指向在桌子角落的一个烟灰缸。
“这个吗？”
圭介先生用手指抓起那个光滑发亮的烟灰缸，并且以感叹的语调，边打量它边说：“我可比某些小鬼要强多了，而这个东西就当作是以前的教训咯——”
“啊......”
森岛帆高在原地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是的。自从再一次的见面以后，我就很清楚地感觉到圭介先生的身上有了些变化......可是我同样说不清......那种了不起的感觉，简直就和夏美小姐如出一辙。
他们变了很多，但是也没有变。圭介先生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心地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夏美小姐还是这么活力十足而魅力四射，只不过“靠谱了”。
他们也成长了吗？
那我呢？
我有没有长大呢？长大究竟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呢——也许在我问出这种问题的时候，它就早已经说明我没有长大了。
“我说你啊......虽然说要长大，但一定不要变成腆着肚子的地中海中年职工的样子哦。”
圭介先生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知道了。”
我背对着他，微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