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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才是我松浦家喂的一条狗,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识相的,乖乖交人!你害我在山里喂了几天蚊虫,看我一头的包,这笔账我还要跟你慢慢的算!你不是有钱吗?我封了你商行,收了你的船,又待怎样!”
拳脚俱下,李旦双手被捆,避无可避,只能低头承受,松浦健在旁边看得心慌意乱,倒不是担心李旦被打死,而是担心这件事的影响。
他没去京都,不过从松浦健的几句话里窥见一斑,似乎京都权利有了重新分割,松浦镇信跟天台宗站在了一边,而本该和天台宗和尚交好的聂尘又好像闹翻了,惹来京都追杀。
思来想去,松浦诚之助一头雾水。
但松浦镇信没有来信要自己做这些事,而是让松浦健来做,亲疏之间明显可见。
一阵危机感紧随而来,松浦诚之助感到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家伙,真不怕死啊,这样都不说。”松浦健打了一阵,额头都是汗,李旦被打得昏迷过去,人事不省,最后踢了一脚,抬起头道:“诚之助君,你快调兵过来,等下明国人若是骚动,还得你的勘定所出兵才行呐。”
“.…..是。”松浦诚之助嚅嗫着嘴皮子,茫然应道。
松浦健就喜欢他这样子,两人争了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诚之助无助低头的模样。
“哈哈哈。”松浦健纵声大笑,舒舒服服的转身坐下,拍了下椅子扶手:“来人!”
他打算让人把李旦拖下去慢慢拷打,却听到外面一阵喧嚣声起,似乎有人群在喊叫。
“该死的明国人,果然闹事了。”松浦健目视松浦诚之助:“你的人到了没?”
“我出去看看。”松浦诚之助阴着脸说了一句,走了出去。松浦健看着他的背影,嘴巴都乐得合不上了。
片刻之后,松浦诚之助大踏步的走了回来,龙行虎步,满脸春风,跟出去时判若两人。
而门外的喊声更大声了,即使坐在屋里都能听到,隐隐有“聂尘聂尘”的叫声传了进来。
松浦健怒气顿生,又拍了一下扶手:“岂有此理!怎么闹得还欢腾些了,诚之助君,你的人干什么吃的!”
“松浦健,我的人干什么吃的,容后再说,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松浦诚之助侧身让开,露出身后进来的几个人来。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高冠锦袍的男子,满面肃容,不怒自威,后面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随员,同样穿着德川幕府特有的黑色羽织,象征着他们幕府官员的身份。
“最上家的九州探提大人到了?!”松浦健浑身一僵,大惊失色,赶紧起身迎上去。
心里却犯着嘀咕:“九州探提是幕府高官,掌九州一带的一应事务,虽然没有实权是个虚职,却是三品官衔的大人物,代表着幕府,一向是由德川家的亲信大名最上家担任,一般只有国守换代的时候才回奉诏书而来,今天来干什么?”
最上家的九州探提眼也不眨的直接走到屋子当中,朝松浦健看了一眼:“你是平户藩掌肥前国代官松浦健?”
“正是!”松浦健朝松浦诚之助瞄了一眼。
“那正好,你肥前国勘定、代官都在这里,就免去我来往奔波了,这里有天皇诏书在此,你二人可跪下接旨!”
松浦健吓了一跳,懵逼万分,天皇有诏书给自己?什么意思,怎么不给松浦家主?
不过无暇去想那么多,他赶紧过去跟松浦诚之助跪在了一起,以头顿地,在用脑袋撞击地板的同时,他还朝松浦诚之助瞄眼睛,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松浦诚之助没有理会他,脸上仿佛抽筋一样不断咧嘴。
九州探提伸手从随从端着的托盘上拿起一副卷轴,徐徐展开,朗声读了起来。
一般的诏书用的文言文很苦涩难懂,长篇累赘的良久才说到点子上,但这份诏书不同,简单明了第一句话就说到了关键。
“今肥前国守松浦镇信因图谋不轨而被家臣揭发身死,罪在不赦…….”
“!”松浦健的头一下就抬了起来,如遇雷击,脸色瞬间变得刷白,跪在他身边的松浦诚之助虽然在几分钟前已经知晓了诏书内容,但此刻听到正式的内容,依然面色很难看。
“.…..肥前国乃朕之重地,不可有失,为保国泰民安,朕册封以松浦家次子松浦诚之助为肥前代国守,食平户藩,一应官佐将校不得有违,钦此!”
最上家的九州探提一口气把诏书念完,不管不顾呆若木鸡的松浦健,俯身把松浦诚之助扶起来,笑着从另一个托盘中拿起国守印信,道:“恭喜,以后肥前国就拜托了,不要辜负天皇和将军大人的重托啊。”
“一定不会!”松浦诚之助脸都变得扭曲了,龇牙咧嘴仿佛被人踩了脚指头一样狞笑道:“臣一定做好!”
他想哭一哭,以示对松浦镇信死掉的难过,但怎么也哭不出来,相反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体现在脸上,就像面部神经失调一样的病人。
他接过印信,双手收好,几人相视大笑,其乐融融。
“这不可能!”从震惊里缓过来的松浦健大声叫起来,疯狂的吼叫:“镇信公一定是被人暗害的!他绝不会被自己家臣杀死,一定有人害他!”
“松浦健,这是天皇的旨意,你怀疑诏书,就是怀疑天皇,你想干什么?”九州探提厉声喝道,把诏书亮给松浦健看。
松浦健失魂落魄的凑过去,果然看到天皇亲笔御批的字迹,那鲜红的大印,更是无法造假。
“怎么会……”松浦健一下软了,整个人瘫在地上。
“哦,对了,松浦国守,这里还有一份幕府的信,是专门给你的。”九州探提慑服了松浦健,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松浦诚之助说道。
“多谢探提大人,信在何处?”松浦诚之助正处在巨大的喜悦当中,这份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简直令他癫狂,他还保持着神志,也算不容易了。
“唔,在德川家的家臣手里。”九州探提朝后一指:“这位家臣是跟我们一起从京都出发过来的。”
松浦诚之助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与一般倭国武士迥异的白袍男子,走了上来。
“就是他了,德川家的家臣聂君。”九州探提介绍道。
“聂……聂君?!”
松浦诚之助张大了嘴,眼看着聂尘右手按刀,左手拿信,微笑着走了上来。
“松浦国守,这是幕府给你的公文,今后就请大人你多关照了。”聂尘笑起来的时候,如沐春风,他把信封交到松浦诚之助手里时,还不忘朝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的松浦健打了个招呼。
“松浦健大人,我回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