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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怎么哭了?”
擎天看到,一个翩若惊鸿的白衣美少年,飘飞到小舞面前,期间,还转头扫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方向。
天下……怎会,有如此美的男子!?
如明月光般的一瞥,惊艳到了擎天,身子恍若被月夜下,柔柔的万顷春水,温润裹挟着沉沦下去,心感到万重喜悦,妙不可言不忍挣脱。
美少年将哭泣的小舞轻揽入怀,垂眸望着她,满眼的深情宠溺,柔声娇嗔着,“好了,不哭了,同你玩笑呐。捣蛋鬼!谁让你问我?……我是谁了?自己先调皮,却哭成这个丑样子”。
美少年为直楞楞盯看自己、目瞪口呆的小舞,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又浅笑嫣然,“看够了没有?以后……有你看一辈子的,乖,不哭了,咱们回去吧”。
美少年说完,牵着木愣愣、泛着花痴的小舞,飞进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
脚底剧烈地晃动,擎天突然感觉如溺了水,他剧烈咳嗽着,打着机灵清醒过来,连忙跟着跳进浓雾。飞了好一段,突然眼前浓雾尽散,豁然开朗。
眼前,是被五彩极光渲染的一片猩红天空,绚烂瑰丽!天空下,是一座被高墙围绕的城池,里面宫殿林立,巍峨雄伟、富丽堂皇。
擎天判断,自己应该来到了魔族王宫---大璟阳宫。
这个判断不难得出,擎天看见了大璟阳宫的特有龙型标志,小舞贴身佩戴的玉抉挂绳上,就又这个标志。
擎天立在空中向下张望,只见殿殿相连,亭台楼阁、曲廊回转、磴道盘曲,宫内十数个大湖映着山影,无数小湖池塘经水道蜿蜒相连,满目是繁盛葱茏的树木,奇花异草更是五彩缤纷。
擎天暗自惊赞,心里猜想,这堪比天庭的精致景色,应该是出自兰心蕙质的凌波仙子,也就是已故的魔后凌萱手笔,没有积年累月的不停打造,不可能会有如此规模的景致,单看每处的精巧心思,就能知道,凌萱定是个玲珑聪慧的女人,也难怪父君会对她会念念不忘。
在一座宫殿窗前,一个穿着简单,胖乎乎身子、红扑扑脸蛋的小女孩,正从半开的窗子向里张望,如叮咚泉水般清澈的大眼睛里,装满恐慌和泪水,小女孩硬憋着不敢哭出声。
从那眉眼上,擎天一下就认出,小姑娘应该就是小时候的小舞,原来,她小时候长的这样,胖乎乎的,还真是挺可爱。
擎天隐了身,紧贴着小小舞,也好奇地从开着的窗口向里看。
只见刚才的白衣美少年坐在一个带轮子的车上,正龇牙咧嘴、挤眉弄眼,很害怕地盯着,即将扎在他腿上的银针,嘴里“啊!嚯,嘶!”的乱喊声,手还到处呼啦,不让再扎针。
美少年的喊声,惹得他眼前长得很凶巴的一个黑衣男子,举着银针是一脸的尴尬,看那样子,黑衣人应是个巫医,正在给美少年针灸。
巫医可怜巴巴地仰望着,身前一个高大魁梧、英朗轩昂,穿着黄色华服的青年男子,举着银针,不知是该扎还是不该扎?
“大王子,这?……”
英朗男子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大疙瘩,瘪着嘴,好像银针扎在自己身上,是一脸的心疼样。
气氛一下变得窘迫,好半天,英朗男子蹲下身,手握着美少年的双手,目光柔情似水,细声软语道:“慕白,你乖一点,哥都试过了,不紧张呀,是不会疼的,哥知道你不愿意,但这个法子,对你真的很好。哥保证,过两日就好了,乖啦,放轻松点,再忍忍,好不好?”。
擎天听了,感觉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发出娘们的声音,还对着一个男子,说那么软绵绵的肉麻话,听到耳中,怎么都觉得别扭不得劲。
擎天也听明白了,眼前穿黄色锦袍的男子,应该就是魔王的大王子成烈,他现在可是魔族唯一的继承人,是自己未来的对手。
“这个怪人正常吗?能行?唉,魔族真是没人了……”
擎天在心中鄙夷着成烈。他当然不知道,慕白是成烈亲手养大的,他就如慕白的亲娘一般,这种类似母子间的交流,对独自孤单中长大和没有孩子的擎天来说,是无法理解的。
目光再看美少年时,擎天感觉不是滋味了,也知道美少年就是魔族的二王子慕白。
擎天怎么能忘?曾经他就让炎武来魔族查过,小舞贴身配带的玉玦,当时就查出,是魔王二王子慕白的随身护体法器,他当时自以为是,觉得小舞不像魔族人,也认定玉玦是个赝品。
另外,小舞丧失记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却还残留着慕白的影子,连出走都会带着他的画像。
现在,真实的事实一股脑就在眼前,擎天一时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不好!”
慕白没有被劝听,很是任性的拒绝,他的话也打断了,擎天的胡思乱想。
“慕白,你多大了,难道还怕一枚银针?别任性啦,这事不能由着你”。
擎天看见,成烈挥了一下手,两个侍卫站在慕白身后,把着他的手臂,成烈又对苦着脸的巫医说:“继续吧”。
慕白双手被摁着,紧皱着眉头,阴臭着脸,不时发出很是夸张的“啊!疼!……啊!”的大呼小叫声。
成烈蹲下身,握着慕白的手,仰望着他,是一脸的心疼,眼圈都湿红起来,“慕白,放松点,不疼的……乖,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不一会,慕白的腿上、脚上和头上,就被扎了不少银针。
擎天看见,每扎一针,慕白“啊!”一声,身边的小舞就会哆嗦一下,泪水在她胖乎乎的脸蛋上,大颗大颗滴落。
原来如此!
擎天看明白了,小舞怕银针,应该就是这样来的。果不其然,他看见,小舞看成烈和巫医离开时,两眼喷着愤恨的怒火。
擎天又见小舞独自坐在窗下,抽抽搭搭地哭啊哭,哭累了,竟睡了过去。
小舞被发现睡在冰凉的地下,擎天看见,双轮车上的慕白满脸焦急地被推了出来,伸手试试了小舞的额头,惊呼道:“快!把小主抱回殿,快传巫医”。
“啊!不要!”
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夜,小舞满脸是汗,一脸惊恐,坐在榻上,满眼通红地抖成一团。
小舞这一喊,惊醒了身边的人,那人坐起身,将小舞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哄着,“又做恶梦了?小舞,不怕,噢,不怕喽……乖,不要怕”。
擎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再定睛细看,那人竟真的是慕白,他顿时感觉头“嗡”地的一声炸开。
“他俩……竟睡在……一张榻上!”
小舞回过一些神,见是慕白,就双手一下搂住他脖子,浑身哆嗦,语无伦次,“他们,他们把你,抓走……用刑,血……”,说完,趴在慕白怀里,号啕大哭。
慕白拍着小舞的后背,温声哄着,“小舞乖,你做恶梦了,那些小鬼小怪,可不敢来抓我,我可是……他们的主子,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乖,不怕了”。
小舞根本听不进去,还是哭个不停,混乱嚷嚷着,“不是,是,他们……用针……扎,呜呜呜”。
慕白更紧地搂了搂小舞,长叹了一口气,忧虑地自言自语道:“唉!真是被吓破胆了!看来……还得,多做几次法会,才行”。
已哭累的小舞,环着慕白的脖子不撒手,慕白就一直抱着,轻拍着她后背哄着,“小舞乖,没事了,有慕白在,不用怕的,乖乖睡吧,噢噢……睡吧……”,直到小舞再次睡下。
自己深爱的女人,此刻,躺在别的男子怀里,还和他同榻而眠……
擎天隐身,看见眼前的一切,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竟没有太多的愤怒和嫉恨,反倒是,有自惭形秽的情绪漫上心头,一向自大的擎天,呆呆望着榻上相拥的一对少年,竟暗自自卑自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