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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篮换女旧事不洗
携珠奔命新恩难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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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因屈瑶的事,后来又因颜修被喂药的事,陈弼勚极少地会去见仲花疏了,正月到第四天,原本是能悠闲着的时候,可时局下,陈弼勚毫无功夫消遣。到中午,仲花疏下头的内侍往岁华殿处来,在书房外候着,待前来议事的大臣走了,才进去参见,禀道:“陛下,太后殿下令厨房备了晚上的宴席,都是些陛下喜欢的菜,她请您务必前去。”
外头的天彻底晴了,总算暖上几分,太阳也在晌午有些火热,光倒在窗外高树的梢头上。
“她可有要事?”陈弼勚仍攥着笔书写什么,随口问道。
内侍道:“回陛下,奴才只管传言递话,实在无法得知。”
陈弼勚只穿着深衣一件,紧束着的腰窄薄端正,他抬起头,往那内侍脸上瞅,才说:“朕知道了,黄昏有空闲便去。”
内侍领话毕,就告退了,正午的饭早就备好了,可陈弼勚顾不得去吃,他唤:“祝由年。”
“奴才在。”
“给朕弄一碗热粥,再来些小菜,就在这里吃吧。”
祝由年忙劝他:“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就能上,陛下您还是歇半个时辰,去厅里吃吧,今儿有炉鸭炖白菜、溜鲜虾、三鲜鸽蛋、羊肉汤饼……”
“拣两道新鲜的,再弄碗粥,就行了。”
陈弼勚忙着翻看手上的奏章书文,茶冷透了才顾得上喝两口,祝由年拗不过他,因此午膳就这样简单吃了。待过了下午,天将黑的时候,陈弼勚才记起要去月阔宫仲花疏那里,事实上他是不愿去的,可君主该有的体面不能落下太多,总得抽空向太后请几个安。
人累着了,于是换了衣裳,乘轿子过去,待到月阔宫外时,灯已经全点上了,崖寻看似在外等了些时间,她如平常那样眉开眼笑,行礼后引了陈弼勚进去,又在外候着,将帘子放下。
“母后万安。”陈弼勚与仲花疏行礼。
厅内屏风布好了,大的圆桌上,有许多好菜,仲花疏穿正红月华裙,上罩着鸦青色交领袄,和一件夹褙子,她打扮得未有平日隆重,更像个温柔和煦的长辈,待陈弼勚坐了,便说:“我知晓今日国中之事,你忧虑了。”
陈弼勚也不答什么,内侍刚斟好了温酒,他抬头便闷下。
菜有需要割来吃的烤牛肋骨、甜酱乳鸽子、卤鸭肝、白汤笋尖、崂山菇炖鸡、三鲜锅贴……再加了几道新鲜精细的糕点,又有些小菜盅汤。仲花疏忙指人布菜,说道:“我本不想打搅你的,可今日要说的事,关乎你的性命安危。”
“若是母后又要提起颜自落,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四周与桌上的烛光,打得房内透亮,陈弼勚的头发更长了些,墨一样落在脊背处,他转脸,神色有些难看,约莫是累得快垮,因此无心思顾及态度了。
仲花疏忙压低了声音,摆手示意四周的宫人出去,她喝了黄瓷茶碗中的温水,正声说道:“陛下可以先走,我的人刚回来,扶汕和泱京都查过了,我今日要说的,与当年的颜府有关系。”
陈弼勚似是惊异的,他猛地抬眼,睁着那双明亮深黑的眼睛,道:“朕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不必再细究。”
仲花疏却轻笑,说:“想必陛下早已经暗中彻查过,有了合理的猜想,只是一无确切的证据,二来狠不下心吧。”
陈弼勚自己斟酒,答:“母后倒是说一说。”
“颜家早已落败,也没什么相近的亲友可查,束手无策之时,我暗中得到一个消息,泱京西郊一处姓萧的农户,因无钱抚养,曾把自家的五女儿卖与颜家做下人,换了一小篮银子,这个姑娘是杳和四十九年人,现在已经二十六岁了。”仲花疏眼角闪动精光,她刻意停顿一阵。
陈弼勚嘴边凝着清淡的笑,眼皮有些僵硬,说:“朕无心在意一个下人。”
“陛下不要自欺欺人了,那时皇后重病,兼芳前去扶汕请颜自落来此,他身边常年侍候的丫鬟萧探晴,你不会不知道吧?”
蜡烛上的火光抖动了一下,盘中菜精美地摆着,也未再动,陈弼勚将酒盅捏在手上,他低声地说:“同姓氏的下人,崇城也有数不尽的。”
“我知道,都姓萧,着实不稀奇,可主子正好是姓颜的两兄弟,也太稀奇了吧,陛下别忘了,泱京颜氏,可是医药世家,名扬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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