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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窗户,那墙壁,那柜角,那桌沿……他倏地将眸光重新倒回到桌面上,盯着上面那把锋利的剪刀,眼神变了。
“怎么房里还会有这等利器!”
他戾声喝问,却不是对林苑,而是对那瑟缩在门边的鸨母。
鸨母惶恐跪地解释:“夫人说要做些针线活,所以……”下一刻她猝不及防想起前头刚被那夫人剪成两瓣的香囊,陡然息了声。
林苑这会也想到了这茬。
前头她觉得这香囊已经没了用处,再留着她看着也碍眼,索性就去内间寻了剪刀,想着给剪零碎了扔了。不成想刚一剪刀下去,楼外就出事了,她就撂了剪子,忙开窗去看。
提起针线活,晋滁这会也注意到桌上那被人一剪两截的香囊。
收回了目光,他眉眼压得低沉:“滚出去。”
鸨母如临大赦的忙出了房间。
房间里重新静了下来,唯余两人缓急不一的呼吸声。
晋滁松了对她的钳制,转而拉过她的腕,将她拉至桌前,与他对坐着。
林苑坐下后,就略微低垂了眉眼,可饶是如此,还是能感应到他落在她面上身上打量的目光,反反复复,似带着某些情绪。
他不开口,她便也继续沉默,两人相顾无言,室内一时又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苑听得他问了句:“为何不让人进来给你擦洗?可是下人怠慢?”
林苑下意识看了眼周身错落凌乱的松垮衣裳,就回道:“没,是我自个想先静下,就没让他们进来。”
室内一默后,她感到下巴一紧,而后被人抬了起来。
他盯着她问:“伺候孤,你可觉得委屈?”不等她开口回应,却又额外补充了句:“你如实回答便是。”
林苑隐约感到了他态度的转变。
不似从前的逼迫,怨怼,而是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探究,平和。
她忍不住抬眸看他,与他眸光对视的同时,艰涩的发问:“那不知殿下可否也如实回我一句,当真是不能放我一马?”
狭长的眸一眯,眸光隐有阴戾。
放她一马,何为放?如何放?
“这里是死地。只有殿下,才能放我一条生路。”
他盯她:“这里如何不好,左右不过伺候孤一人。”
林苑的眸光微颤后垂了下来。
“脱了贱籍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他本以为他此话一出,她断是会欣喜激动,却未曾想,她却是在稍稍沉默后,问了他一句:“若是出去,太子可是要将我养做外室?”
一语毕,晋滁脸色即变。
直待他拂袖而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林苑方收回了目光,安静的看向桌面上被剪断的香囊。
她总算知道了,为何之前她的种种应对皆不奏效。
原来……他待她,竟还有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