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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早点叫大夫过来,是不是就没事了。”
萧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心疾突发,一向没有征兆,王妃不必太过自责,而且那时候,才多大。”
萧聿也没哄过姑娘,眼下看她垂着眉眼,不由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摩挲了两下。手劲还有点大,捏的她微微有点疼。
苏菱知道他这是在哄自己。
“八年过去,我早就没事了。”她一想到未来要跟他朝夕相处,便直接道:“只是这些年,我一直都是点灯睡,已经习惯了。”
萧聿慢慢道,“嗯,知道了。”
淡月胧明,寒风阵阵。
萧聿的手掌到底没离开她的肩膀,她想了想,也没躲。
这一年,她十七,他二十。
尚不知系人心处在何处。
****************
翌日一早,他们重新赶路启程,速度很快,不到正午,他们就到了漕河附近。
兵分两路,萧聿带着五十名侍卫及女眷率先上了船。
曾扈拉着他的夫人登船,待曾夫人站稳后,又回身将身后大小不一的包裹往甲板上扔。
曾夫人频频回头望。
曾家夫妇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此番前去宿州,没个年,是回不来的。
侍卫走过去道:“曾大人,我来帮您吧。”
曾扈点了点头道:“多谢了。”
半个时辰后,船缓缓驶离岸边。
他们穿行了十个湖泊,日夜兼程,用了小半个月时间,终于快要抵达宿州。
夜露深重时,他偏头对脸色苍白的苏菱道:“已经快到了,去甲板上透个气吧。”
苏菱本来是不晕船的,可因着气候不宜,风一起,恶浪澎湃汹涌,个身高七尺的侍卫都受不住了,更遑论从未受过苦的镇国公府的大姑娘。
苏菱双手摁着眼眶不看他,整个人都蔫了,也不瞪人了。
萧聿忍俊不禁地睨了她一眼,旋即,半抱半提地将她带到了甲板。
“能睁眼了。”
风一吹,苏菱整个人确如被灌入血液一般提了分精神。
她身子微晃,温热的手掌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胯上。
她背靠着他的胸膛,缓缓睁眼。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远远望去,依稀间,只能看到微弱的光晕。
她抬起下颔,倒着看他,软声问:“半个时辰,能到吗?”
他低头笑道:“能。”
萧聿能感觉到,她有些对自己放下戒备了。
到这一幕,个坐在角落偷喝酒的侍卫,下巴都要掉了。
的较为粗犷的侍卫甲,立起粗眉,不可置信道:“笑着的那位,是咱们殿下?”
侍卫乙道:“是你打我一下,还是我打一下?”
“啪、啪。”同时响起两巴掌。
须臾,粗犷男子小声道:“原来,殿下笑啊。”
侍卫丙狠推了一把他的脑袋,道:“走了,被听见就等死。”
萧聿的话一向准,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船渐渐靠了岸。
苏菱彷如奄奄一息的鱼儿,重新得了水。
但脚一落地,还是踉跄了一下。
萧聿单手扶住她,淡淡道:“慢点。”
紧接着,他们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为首的那个,的正气凛然的官员,便是宿州的长官——靳廣。
靳廣及身后的一群人,一齐向萧聿,辑道:“下官过晋王殿下。”
萧聿蹙眉道:“不必多礼。”
宿州离京城是一点都不近。
陛下派他来处理宿州的事,按说这位宿州长官,是不该知晓的。
看来消息还是灵通。
靳廣起身道:“下官虽知殿下身有要务,可今夜已深,衙门也落了锁,下官便自作主张,给您备了歇脚的地方。”
这汉话说的倒是极好。
萧聿道:“带路吧。”
虽然这位土司看上去一身正气,老实可靠,但众人心里头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毕竟,靳廣若真是表里如一,宿州也不死那么多流官了。
本来都做好了要与这人周旋一番的准备,可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靳廣便侯在旅馆楼下了。
衣着整洁,态度十分谦卑。
靳廣带着两个箱子走进屋,不紧不慢地道:“这里面装着的,分别是宿州的开支账册、百姓黄册。以及历任、县丞、主薄们的案卷,下官这愚笨脑子能想到的,都在这了,剩下的,还请殿下吩咐。”
县丞、主薄,指的便是死去的流官们。
靳廣这举动,可谓是把脖子递到了晋王刀下。
萧聿颔首翻阅着案卷,道:“本王听闻,上一位县丞韩越,勾结盗匪分赃,他人呢?”
靳廣道:“依咱们大周律法......”
萧聿冷声道:“本王只问你,他人呢。”
靳廣叹口气道:“畏罪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