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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这才有了数,弄不好电话那头的人就是那个年轻男人!
“我是雅湘附二医院急诊部的救护车司机,我们有医生和护士正在给老太太进行急救,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妈怎么样了!”那男人的声音浑厚,但是此时异常激动起来。二十分钟以前民警给他打了电话,他半夜从睡梦之中惊醒,然后马上往这里敢。
无奈距离有点远,现在还在开车的路上,估计三十分钟分钟才能到。
“你是病人的直系亲属?”王鸽更奇怪了,怎么又多了个儿子出来?
“不是,以前我妈一直资助我上学……”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你们还在那里吗?有没有去医院?人情况怎么样?”
房间里很安静,而那男人的声音已经穿透了手机的听筒,根本不用免提,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款手机也是类似于老人机的类型,可能是为了防止老人耳背,特意调大了听筒的声音。
这么贴心的事情,老人的三个“好闺女”似乎是做不出来的,王鸽推断,这个手机都很有可能是电话那头的男人给买的。
王鸽为了照顾家属的情绪,没选择说真话,毕竟那人还在开车,若是在这个过程中情绪出现太大的波动,造成意外事故,那可真是惨上加惨了。
“我们还在这里,医生需要先稳定病人的生命体征,再把病人送往医院,你现在赶紧过来吧。”王鸽说道。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而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三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啪嗒啪嗒的从楼梯间直接进入屋子,进来之后闻到了屋内的异味,都皱了皱眉头。
很明显,这就是老人的三个女儿了。
她们一开始并没有在半夜接陌生电话,直到十分钟前大姐实在受不了电话的吵闹,接起了电话,这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出了事,赶紧联系两个妹妹,来到了这里。
由于住的比较近,她们到的还是比那男人早的。
她们看到正在被抢救的母亲,似乎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王鸽甚至从她们的眉宇之间看到了一丝释然,顿时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但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这门怎么给砸成这个样子了?又要花钱修锁!”三人之中比较年长的那人看了看门口墙上的窟窿,还有被完全破坏的锁簧,皱着眉头说道。
开锁匠看了看屋里的两个警察,往后退了一步,似乎生怕被这三个女人找麻烦。
“破坏门锁是征求了家属同意的。”警察说道。
三姐妹互相摇了摇头,那年纪较小的三妹又发了话,“我们都没同意,谁同意了?”
“前期你们三个的电话都打不通,我们只能拨打了另外的联系人,是他同意的,他说自己是老太太的儿子。”警察回答道。
“他?还儿子呢!就是一个资助生,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家的事?”三妹皱了皱鼻子,不屑的说道。
“老太太情况危急,你们还在看门锁要花多少钱!老人心善,怎么养了你们三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们看看这家里有一件东西是你们买的吗!还不都是那男人买的!”对门邻居的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了,指着三姐妹的鼻子骂道。
“哼,我妈供他上学,让他现在开公司当老板赚大钱。没有我妈能有他现在吗?他花钱买东西,那是报恩,应该的!这门锁肯定是要他来修了!”三姐妹似乎站在了统一战线,老二又出来争辩道。“上次你忽悠我们家老人把钥匙放在你家,摆明了图谋不轨,换锁的钱还没找你要呢,还来说三道四!”
那中年男人更加生气了,活这么久还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人,“那男的叫知恩图报,老太太生你们出来,养你们这么大,有没有恩?你们那叫恩将仇报!”
三姐妹一时哑口无言,不再说话。而那开锁匠也赶紧拉住了中年男人,让他少说两句。
抢救进行了三十分钟,如同王鸽预料的那样,老人的情况并没有任何起色。
崔志刚和关凤霞收拾着医疗器械,满脸的失落。
崔志刚走到三姐妹的面前,摘下了口罩,严肃的说道。“病人多器官衰竭,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心跳和呼吸,生命体征完全消失。抢救进行了三十五分钟,人已经死亡了。如果需要明确死因,我们会进行遗体解剖,需要你们签……”
“不就是要钱么,以后再说!”那大姐直接挥了挥手,把满脸震惊的崔志刚赶到一边儿去。
“先说好了,这套房子咱们三个平分,老太太没遗嘱。那男的是外人,可不能分给他,你俩胳膊肘可别往外拐!”
另外两个妹妹纷纷点头。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老人尸骨未寒,这三姐妹居然开始要分家产了。更令人意外的是,三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连伪装的哭喊一声都没有,还真的是“性格直爽”!
对门邻居的中年人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说不出话。
他和开锁匠忙活了半天,就是想要能救回老太太一命。然而这个世界上并非什么事情经过了努力之后都会有好的结果。
而奇迹往往不会发生。
两个人都无比失落,走出门外点了一根香烟,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王鸽将担架上的绿色被单取了下来,想要盖住老人的遗体和头部。而门外又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一个人在疯狂的上楼梯。
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进门看到王鸽正在往老人的身上盖被单,两行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快走几步来到老人身旁,直接跪在地上,抚摸着老人的脸庞。
“老人刚走,后面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了,没太痛苦。”王鸽安慰道,“节哀顺变。”
“妈……”男人扑在老人身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他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跪着往后挪了几步,然后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后来,在这男人去医院缴费开证明的的时候,王鸽他们才知道,这男人跟老太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男人是福利院长大的,没有父母,是个孤儿。老太太从这男人上高中开始,就一直承担着男人的所有学杂费和生活费,直到现在,男人事业有成,钱也赚的不少,这才来报恩,把老人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看待。
哪怕是这样,面对男人给的钱,老人也只是留下一部分生活费,其他的都攒着没花,单独设立了一个账户,并且留下了公证过的遗嘱。
这个账户里面的钱全部都留给自己资助养大的儿子,防止他在生意失败的时候走投无路。
但是很快,王鸽和一同出车的崔志刚与关凤霞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院前急救的人员们并非铁石心肠,他们在工作的过程中见惯了人情冷暖。
见得多了,没有触动,不是难以被触动,也不是没有感情。
这样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下一次的紧急情况会让他们马上忘却上一次的所见所闻。
冷血与冷静,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谴责或者感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