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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凑近王司令轻轻嗅了嗅,他说:“首长,您的胆囊不好,所以口中带苦味。”
再嗅了嗅梁同,他又说:“您的肠胃不好,所以口中有股腐烂之气,而且肠有腐,则牙不行,要我猜的不错,您的一口牙都烂完了。”
在新的时代,这样一个能真的光凭嗅觉就断病,很懂中医的孩子,还真是难得一见。
不止王司令震动,就连沈司令都说:“宋师,你这儿子可以啊,嘴里一套一套的。”
“切不说我本身洁身自好,带梅毒的人本身就有一股腐烂之气,我就算真的想跟妇女发生关系,也绝对绝对不会找那种带着腐烂气息的女人。”狗蛋扬了扬自己的手说:“把北京几十家医院全部写成纸条,让我来抓阄,抓到哪个医院,我去哪个医院做检查,我宋西岭要真的有梅毒,我上军事法庭,接受党的处分!”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沈三强率先鼓掌:“我支持这孩子的决定!”
王司令也说:“部队上的事情,办不到国防插手,梁部长,您还是先回吧。”
梁同哪见过这么厉害的小伙子啊,只能说自己生了仨儿子,没有一个能像宋西岭这样,大事当前,不慌不乱,还能站得住阵脚的。
梁同当然是灰溜溜的走了。
苏向晚却没当这事儿已经完了呢,从一开始林郁来找她,再到梁同特意在两个司令员有的时候来提宋西岭,显然就是约好,准备要给宋青山泼污水的。
这种事情怎么能忍?
转身,她就找到韩江的妻子苏敏了。
“你原来不是在外科吗,咱们医院是不是有档案,可以查到所有建档军人的血型和病历?”苏向晚说。
“普通士兵的病例是由自己保管的,但是领导们的肯定有。”苏敏正在拖厕所呢,累的满头大汗。
苏向晚把梁同,以及他的大儿子赵兵的名字递给苏敏,说:“你今天晚上辛苦一下,帮我查查这俩人的血型。”
“你查这个干嘛?要给领导发现,我会被开除的。”苏敏说。
苏向晚不敢保证林郁的三个孩子都是梁同的,但只要查出来其中一个是,她就可以写举报信到国防部,然后再让赵国年上北京,到时候举报林郁个婚内出轨,这俩家伙都得完蛋。
当然,这事儿还需要时间。
宋青山不知道跑哪去了,已经好几个小时,苏向晚没见他的踪影了。
“妈,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爸生病啦。”狗蛋在楼梯间等着苏向晚呢,见苏向晚来了,神神秘秘的说。
这下苏向晚更纳闷了:“没看出来啊,生的什么病?”
只是觉得他脸色不太好,精神好像也不太好,但苏向晚完全没有察觉宋青山有病啊。
狗蛋人已经从门诊查到住院部,完完全全的查了一圈子,于是,把宋青山做了个门诊手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苏向晚讲了一遍。
不过,苏向晚听完,看起来也没什么激动的,难道说,真跟爸爸说的似的,她是找不到机会离开他们,然后去更好的地方?
“妈,你去哪儿啊,我爸应该在手术室换药呢,咱一起去找他呗。”狗蛋说。
苏向晚深吸了口气说:“一,我得出去找个车来拉你爸啊,咱不能再让他走路了,找个车拉回去吧。再说了,我不得到市场上去买条鱼,再买几个大猪蹄子,然后再买点儿虫草、天麻,老山参,锁阳当归什么的,给他好好补上一补?”
狗蛋本来想说,他爸那身体本来就很好,再补怕要出事。,
但既然妈妈那么热情的,非得要补,那就补吧,万一能再给他补个小弟弟出来,也不错啊。
另一边,沈星火到现在还没醒呢,而且高烧一直未退。
首长家的孩子,能用的药医生当然都会给他开,不问价格,但问题是,这孩子始终不退烧,也不醒啊。
“咱就说个迷信点儿的话,这孩子对于失去他的腿,一直都不愿意接受,所以他的意志力现在也非常的薄弱。”外科主任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的艰难,毕竟放在任何人身上,谁都不愿意失去一条腿,对不对。
更何况沈星火才二十二岁,正是年青的时候,受不了打击,估计在潜意识里,都有点儿自暴自弃。
沈三强想见儿子,而正好现在是探视时间,他回头见李承泽和吱吱俩并肩站在那儿,一个是儿子从三年前开始,就天天念叨的,说非得要娶回家的小姑娘,一个是他最好的战友,生死相交的好兄弟,他于是说:“你们俩,也都进来吧,估计他不想见我,想见你们俩。”
重症监护室里,高烧中,尚在昏迷的沈星火那条残腿已经给卸掉了,包扎好,还在半空中架着呢。
他整个人脸蜡黄,尚在沉睡当中。
沈三强的妻子早逝,就这一儿子,要承俩家子的香火,他自己忙于工作,儿子几乎是保姆给带大的,当然,也不怎么听他的话。
独生子女本来可以不当兵的,他非得要当,沈三强也没办法,只好让他去。
战场上那么多的士兵,受伤的当然也很多,但是真正轮到自己家的孩子受伤,试问谁不心痛,又有谁不难过。
沈三强站在病床边,望着沉睡中的儿子,突然说:“小姑娘,你给他首歌吧,今天探视完,我就得走了,明天估计人家不会让你们再进来的,他喜欢听《九九艳阳天》,听说你唱歌很好听,唱一个给他听,好不好?”
李承泽在旁边,摸了摸这小姑娘的背,轻声说:“唱吧,他喜欢听。”
吱吱咬了咬唇,心里头吧,其实不愿意唱《九九艳阳天》给沈星火听,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这首歌只能唱给几个哥哥听,而沈星火呢,又不是她哥哥,还有点儿喜欢她。
这可真是,小姑娘左右为难啊。
“这样吧,我给他唱首更好听的吧。”吱吱清了清嗓音说:“我妈妈教过我一首歌,我想沈星火同志啊,准会喜欢听。”
也不需要人同意,她声音特别轻,特别柔的,就开始唱了:“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沈星火的梦里还是纷火连的天战场,天空都是灰暗的。
他又热,又渴,又累,又疲惫,似乎躺在地上,跟泥土都要化为一体了,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耳边隐隐传来一个温柔,甜蜜的女孩的歌声:“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映山红。”
她不停的唱着: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沈星火的老家在四川的攀枝花,他记得最深的就是每到春来,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啊,他会跟着保姆一起,到山里头去淘樱珠,淘樱珠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满山遍野的映山红,那可是身为城里孩子的他,一年最大的乐趣啊。
渐渐的,他仿佛看到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奇迹般的,他觉得自己突然就不累了,不渴了,也不疲惫了。
他看见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小姑娘,就在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丛里站着唱歌呢。
沈星火心情又激动,又高兴,分明记得自己当初见的宋南溪还是个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啊,梦里的她看起来脸蛋儿又圆,手腕胖乎乎的,皮肤白白的,至少有十七八岁,肢体是那么的柔软,笑容是那么的灿烂。
天啦,他心说,我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你看看,她还在我老家等着我呢。
谁是人民解放军,他拍着胸脯说,我就是啊!
我的姑娘,你盼望的红军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