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端午就又上门来了?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七娘子就有些坐不住了,她看了看一脸好奇的九哥,对他使了个眼色。
    九哥站起身打着呵欠,进了西里间。
    七娘子这才让霜降上了台阶进了门槛,低声问,“可说了是什么事?”
    霜降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屑。
    四姨娘虽然为人作妾,但是娘家倒还算富裕,这些年来大老爷和他们走动得也勤,次次上门,都是以大老爷外祖家的身份上门来做客的,走的是正门,坐的是客位。
    哪里和封家似的鬼鬼祟祟,到后门来求人通报?
    “也没有什么别的事。”
    她回答得很含蓄。
    七娘子脸就一红: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来要钱的了。
    她没有见过封太太,九姨娘也多年没见亲戚了,去年还是立夏偷偷到后门去见了封太太一面,给九姨娘带了几句问好的话。
    现在王妈妈偏又不在,说不得,只好动用自己的私房了。
    七娘子有些沮丧,倒不是在乎这点钱:王妈妈知道了,转头和大太太一学,大太太又要觉得她心向着九姨娘的娘家,和自己不亲了。
    她才刚到正院,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
    “四姨娘问,七娘子要不要见一见封太太?”
    霜降语气里不以为然的味道很浓。
    七娘子咬了咬唇,询问地望了立春一眼。
    立春有求于自己,这点事,倒不至于作梗。
    “我陪着七娘子吧!”
    立春笑盈盈地说,“回头王妈妈、太太问起了,也好有个说法。”
    七娘子感激地望了立春一眼,把立夏叫到身边,吩咐了几句,就进了屋,换了件见客的鲜亮衣裳。
    “又何必?”
    霜降和立春遥遥走在长廊前头,撇了撇嘴和立春议论,声音却大得能让七娘子听见,“就按封太太身上的衣服,咱们家三等丫鬟走出去,都镇得住!”
    七娘子就觉得,不是一家人,真的不进一家门,霜降口中的话,和三娘子说过的何其相似?
    四姨娘还是很殷勤的,虽然没有亲自出面,但还是把封太太领到了侧门里待客用的余容苑里。
    余容苑有三进,很是阔大,长年累月都有人打理,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是牡丹、芍药季,院里一丛芍药花开得正艳。
    院子里站着一对母子,都是穿着青布衣裳,所幸上头还没有补丁,封太太头发花白,双眼微眯,眼睛周围带了深深的鱼尾纹。
    站在她身边的少年,大约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这少年生得和九哥有几分相似,但要比九哥更貌美得多了。
    虽穿得破旧,皮肤却白得像最上等的羊脂玉。
    大约听有人来,少年略微一转。
    七娘子对上他的眼睛,不由就呆住了。
    那双眼睛漆黑明亮,灿若星辰。
    衬在白玉般的面孔上,说不出的好看。
    七娘子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好看成这个样子。
    这少年只是随随便便站在这里,尽管粗衣布服、神色拘谨,却已经是把千妍百魅的芍药花比到了泥土里。
    几个丫头面上同时都泛起了一点。
    七娘子在余容苑门口就停了下来,笑吟吟地冲白露使了个眼色。
    白露就上前拉着霜降,开始夸她穿的衣裳,赞美声连珠炮似的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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