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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村民曾猎得一只幼虎,我们已抬到县里呈递,此后,县太爷便贴了这份布告。”
程夏还没有说明全部真相,自从“发现”虎迹后,赵兴便隔三岔五派人到县里报告伤亡情况,县里派出几名衙役来剿虎,结果,这几名衙役人间蒸发,程家坳的猎户就势接过了他们的职位。此后,程家坳便成了官差们的畏途。衙役们诡异地相诫:来这片山区后,定要手脚干净,态度恭敬……
苏轼慢慢点点头,原来老虎是吓别人的,自己人走路没必要小心……
如果他现在还是官员,他不会容许赵兴胡闹,但他现在是罪官,所以无心处理程家坳的小心眼。
歇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开始“催妆”礼装。
依照规矩,阿珠出嫁,其娘家要陪送妆奁,俗称“嫁妆”,谓之“陪奁”。送妆的时间安排在迎娶前一日。阿珠送妆前,赵兴要举行“催妆”仪式。所谓“催妆”,就是新郎家雇人抬来催妆礼盒,里面配置几样食品,如茶、面点和羊肉。礼物上贴上红色的“五子二女”喜庆剪纸。
等新郎家“催妆”礼送到后,新娘家才进行“送妆”,也叫“发奁”。宋代民间还有个习俗,妆奁无论大小件,一律要贴放上红色剪纸喜字和图纹。因此,新娘和她的女长辈均要动手剪制出贴放在妆奁上的礼花。新郎家的女长辈也要动手剪制出贴在喜棚、礼堂和洞房中的喜花。
赵兴等妆奁一到,即刻与新娘家送妆的人一起在新房“安妆”,布置贴挂喜花——出自新娘之手的剪纸。
婚礼那天,赵兴很早就起床做准备。按照礼仪,屋里要摆上一张两人桌,放上蔬菜、水果、酒、茶杯和茶盘、筷子和“合卺”。而后穿上正式的盛装,戴上花冠——该去迎亲了。
离家前最后的礼仪是:在父亲的带领下行昭告先灵之礼。赵兴没有父亲,苏轼代替了。他从苏轼手中手里接过一杯酒献祭,跪拜过许多次以后,接受苏轼的训导:“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
赵兴答:“诺。惟恐不堪。不敢忘命。”
与此同时,程阿珠的父亲也在给她同样的告诫:“敬之戒之。夙夜无违舅姑之命。”
这话是多余,赵兴没有舅姑,但按照形式,这话必须说。
然后,新娘的母亲——由族长程同的妻子代替——整理程阿珠的凤冠和披肩,教导说:“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
这时,坳里的另一头,赵兴带着迎亲队伍出发,队伍不仅有新郎及随从,还有几个雇来的骑在马背上唱曲的姑娘、乐师和装饰一新的花轿。
论理乐师不该出现在迎亲队伍里,因为古代中国禁止在婚礼上奏乐,儒学者认为音乐是跳动的,属阳,对属阴的新娘不合适。然而民间却喜欢婚礼奏乐。直到十数年后哲宗大婚,官员曾劝说皇太后同意不使用乐队,皇太后表示说:“寻常人家娶个新妇,尚点几个乐人”——遂下令为婚礼作曲。
从那以后,婚礼奏乐成为一种正式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