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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当即就寒着脸,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自诩名门世家女的韩婉贞,何时被人用一个“滚”字如此羞辱过?当即就羞恼得红了眼眶,眼泪哗啦啦的直流,用手捂住唇,转身便踉跄着冲出了饭厅。
楚姨娘吓得瑟瑟发抖,低垂着脑袋,紧抿着唇,一个字都不敢发出来,心里暗恨不已:这儿媳妇真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即便是有野心,也得在老太爷面前掩饰好呀,怎么能这么蠢?怎么能当众如此失态?惹得老爷子不快呢?
有镇国公在此,楚姨娘和秦濓也不敢擅自开口离开。
镇国公冷冷的扫了楚姨娘和秦濓一眼,随后目光移向儿媳陈氏和儿子秦书墨。
“熠知终于要成亲了……从明儿开始,你们两口子得抓紧时间,赶紧把成亲要准备的东西给张罗起来,万万不可委屈了熠知媳妇,不可怠慢了熠知媳妇。”
陈氏激动的大声道:“爹,儿媳知道了,儿媳一定会好好张罗的,熠知可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孙,这婚事儿肯定是要办得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
儿子终于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在身边了,这怎么能不让陈氏为之激动呢!
儿媳妇有了。
孙子孙女紧跟着也就会来了。
陈氏满脸喜色,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
秦书墨也迷瞪着眼,忙不迭的狂点头:“爹放心,我们会好好准备的。”
镇国公点点头。
陈氏突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道:“爹,那婚事究竟是在镇国公府举办?还是在战神府举办?”
镇国公想了想,随后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在镇国公府举办,至于成亲后他们愿意住镇国公府?或者是战神府,就看他们小两口自己的意愿,就算他们不住这镇国公府,熠知也依旧是镇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
“爹说的对,儿媳明儿就开始准备。”
……
三河县。
这段时间。
云杉和秦熠知在后衙的小日子,真真是过的好不惬意。
陪陪孩子,逗逗狗子,偶尔钓钓鱼,织织毛衣,涮涮火锅,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二十多天。
今天处暑,天气阴。
所谓的处暑,便是代表气温由炎热转向寒冷的过度节气。
云杉坐在花园的凉亭,吹着徐徐的凉风,正埋头织着毛线裤,右手捏着竹针绕着棉线,正快速朝左手中的竹针上前锥着,走针的动作极快,快得只能看到她手指和竹针留下的残影。
秦熠知从书房那边赶过来时,远远便看到自家夫人正低着头,殷红的唇瓣轻抿,神情专注的织着线裤。
来到后衙的这一个月时间里。
云杉没有再早出晚归的下地去干农活,去晒太阳,整个人皮肤捂白了不少,就连手心的死茧也少了许多,如今只留下薄薄一层微黄的茧。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一胖毁所有。
云杉五官本就长得精致,骨像也很美,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艳,但却也是清丽可人的那种美,人也不胖,皮肤变白以后,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如今看起来,就跟才十七八岁似的。
秦熠知砸了咂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老子突然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云杉抬头看向秦熠知,手里的动作却依旧精准而快速的继续着:“嘀咕什么呢?”
秦熠知咧嘴一笑,迈着大长腿疾步走了过来:“我刚才在夸夫人越长越年轻了呢!让我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云杉嘴角狠狠一抽,话说,前世她可是活了二十九岁才嗝屁的,秦熠知才二十六岁,就算是老牛吃嫩草,那根嫩草也只能是秦熠知这厮,直直的看着秦熠知这张俊脸,意味深长的赞同道:“你说的是,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嘛!”
秦熠知看着云杉这眼神,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儿,但一时也没想起来究竟哪里不对……
天气预报系统告知。
从明天开始,便会持续整整十天的大晴天,十天后,天气情况就不怎么好了,会有持续半个月多月的阴雨绵绵天儿,花生得赶紧挖出来,趁着大晴天给赶紧晒干了才好储存,好不然,一旦花生在地里迟迟不挖,就会生芽,或者是挖出来没有及时晒干,就会发霉,就会腐烂。
思及此,云杉看向秦熠知道:“熠知,花生这两天应该可以挖了。”
“夫人,京城来信了,皇上已经批准了我回京成亲,再等上半个月,等新任县令调任过来和我做好交接后,咱们就能启程前往京城了。”秦熠知一脸喜色的激动说道。
云杉惊得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紧张得瞪大了眼:“这,这么快?”
“哪里快了?我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立即就带着你飞到京城。”
“……”色胚,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他心里的小九九。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刚才太激动了,光顾着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没听清楚她的话。
云杉把手里的毛裤朝石桌上一放,深深一叹:“我说花生可以挖了。”
“那我让人带信给秦忠,让他们挖就是。”
“……我们去了京城,是不是就不会再回来三河县了?”
“?”秦熠知愣了一瞬,看着夫人这情绪低落的样子,忙不迭的安慰:“那个……若是今后你想回来,为夫陪你回来就是,别难过啊~”
“我没难过……只是想着周嫂子和吴大姐对我曾经帮助颇多,离开前,我想去看看他们。”
“这个可以有,应该的,应该的……那为夫陪你去吧。”
“好。”云杉痛快的答应了,随后看向秦熠知问道:“明年开始,就会持续三年大灾,我想给他们两家人送些银两以示感谢,多少都是我的一番心意,你觉得怎么样?”
“不若直接送粮食吧,现在粮食可不怎么好买。”秦熠知提议道。
云杉摇摇头:“不能送粮食,周嫂子家的土地本就不少,今年也没卖过粮食,就算上缴税负了也能剩下不少,而且他们以前经历过灾难年,所以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前段时间早就在做准备了,时不时的都会去镇上购买些粮食回去,就算是有地窖,粮食储存个一两年,也是容易发霉腐烂的,所以还是直接送银子比较好,若是万一遇上……我是话说万一……久旱必涝,大灾过后必有大疫,那么多粮食也没法全部带走,有点银子傍身,去哪儿都能买到些粮食的。”
秦熠知心底一沉,想到她来自其他高等的发达世界,肯定见多识广,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说出这一番话的,于是谨慎的询问道:“大灾过后必有大疫?这话有何根据?”
云杉深深一叹,随后看向秦熠知解释道:“无论是旱,还是涝,亦或者是地龙翻身,这些都会造成人员和牲畜的大规模死亡,一旦死去的人和牲畜没有得到及时的焚烧火化,腐烂的尸体会产生大量的有害病菌和病毒,所谓的病菌病毒,就是小到人肉眼无法看到,需要特殊的仪器放大上千倍才能看得清楚的微小有害物。”
秦熠知既震惊,又心情沉重不已:“……”
“这些病菌病毒会污染到水源,而且,蚊蝇跳蚤一旦接触了那些死人,身上也就会携带上,而人一旦喝了被污染的水源,或者是被蚊蝇跳蚤咬到,就会被传染上,病菌病毒也分很多种,有些不是很厉害,身体强健的人抗一抗就能过去,或者是喝点药就能治愈,但有些却是致命的,比如:黑死病,天花,霍乱,这些一旦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个话题,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秦熠知张嘴刚要继续询问。
午睡醒来的两个小家伙朝这边哒哒哒的跑来。
云杉不好意思的赶紧从秦熠知大腿上站了起来,坐回到一旁的石凳上。
“娘,娘,我刚刚梦见香香甜甜的烤红薯了,现在地里红薯长大了没有呀?晴空好想吃呀~”
……
这天夜里。
秦熠知和云杉共骑一匹马,带着二十个随从,躲开了三皇子暗哨的监视,在银白的月色照亮下,策马朝着言家村而去。
子时。
周嫂子一家早已沉沉的睡了过去。
“汪汪~”周嫂子家的狗警惕且充满敌意的刚刚叫了两声,声音突的戛然而止。
一贯觉浅的李木匠刷一下睁开眼,立即推搡着身旁的妻子,急促且悄声道:“快醒醒,外面情况不对劲。”
周嫂子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自从他们猜测到接下来可能会遭遇天灾,家里还挖了无数个地窖藏粮后,两口子晚上睡觉时就越发的警惕了,生怕有人摸进来,偷走了他们的存粮。
“当,当家的,怎么狗子没叫?”
“……刚才叫了两声,突然间就没有声音,估计……凶多吉少了。”李木匠一边说,一边翻身下床,从床底下拿出一把砍刀,一根自制的长矛。
把长矛递给妻子后,紧张的悄声道:“等下我去开门,你站在门后,情况不对,你就大声呼救。”
周嫂子双手紧攥着手里的长矛,声音抖的不行:“嗯~”
夫妻两光着脚,悄悄摸到房门口,缓缓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朝外面一看,两道黑影便迅速出手点了李木匠的穴道。
“救……”周嫂子刚刚开口喊出一个字,也被点了穴。
夫妻两个犹如木头桩子似的保持着进攻的姿势,浑身上下,就只有两颗眼珠子还能动。
夫妻两个吓得脸色大变。
他们还以为只是村里或者隔壁村子的混混们,惦记上了他们家今年丰收的粮食,哪知道,来的却是这么两个武功高强的人。
完了……
他们全家这次死定了……
只是他们想不通,他们明明没有招惹上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为什么会招来这种横祸?
两口子吓得肝胆俱裂。
周嫂子更是怕的泪如雨下。
突的。
另外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朝着他们走来。
“周嫂子你们别怕,是我。”
李木匠:“?”
周嫂子:杉,杉妹子?杉妹子这是要干啥?
云杉走向周嫂子身旁,歉意道:“周嫂子你们别生气,我今晚是来向你们辞行的,他们只是怕你们受惊之时突然叫喊引来了村里人,这才点了你们的穴道,我这就让他给你们解开。”
周嫂子和李木匠听闻此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云杉让两人给周嫂子和李木匠解开穴道,刚一解开,还不等云杉上前一步拉住周嫂子说话,周嫂子和李木匠便咚一声朝云杉跪了下去。
“拜……拜见战神夫人。”
“拜见战神夫人。”
“……”云杉急了,急忙走了过去要把周嫂子给搀扶起来,只可惜,周嫂子此刻身体死死朝下坠,云杉压根就扶不起来:“嫂子,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周嫂子和李木匠不敢起来。
云杉身后的秦熠知忽的冷冷开口:“夫人叫你们起来,你们便起来。”
这声音……
这声音……
这不是战神吗?
战神也来了!
夫妻两人刚才还不愿起来,这会儿一听战神这话,当即就吓得刷一下站了起来。
“谢,谢战神大人。”
“谢谢战神大人。”
云杉:“……”
秦熠知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云杉拉住周嫂子的手,哽咽道:“嫂子,谢谢你们全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我们母子三人的帮助,若是没有你们,我们母子三人可就要……”
还不等云杉说完,周嫂子便忙不迭的颤声打断:“夫,夫人,您客气了,草民一家当初也只是出于报恩的心里,这才想着要补偿您的,毕竟,若是五年前没有你救民妇,民妇和肚中的孩子早就,早就没了……民妇一家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在战神面前,周嫂子饶是平时有几分小聪明,这会儿也不敢挟恩以报,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当初帮助云杉的缘由。
李木匠也在一旁急忙的点点头:“草民一家的确不敢居功,要说有恩,那也是夫人对我们家有大恩,毕竟夫人您可是救了两条人命呢,夫人您客气了……”
听着昔日关系亲密的周嫂子,此刻一口一个夫人的喊她,一口一个自称草民,民妇,云杉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云杉心知和周嫂子一家,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那般的相处模式,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塞进周嫂子的手中,诚恳道:“嫂子,这是一百两碎银子,是我的一番心意,你拿好了,此次一别,再见亦难,你们一家对我们母子三人的帮助,我会一辈子铭记在心的,今晚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嫂子……我走了,你们一家多多保重。”
秦熠知捏着衣袖替云杉擦拭了眼泪后,揽住云杉的腰,几个跳跃,便消失在李木匠两口子的视线范围内。
周嫂子看着消失的身影,这才迟缓的反应过来:“银子,我们,我们不能要……”
一边说,一边就朝院子里走去。
秦十六持剑挡在周嫂子身前,冷冷道:“这是夫人的一片心意,给你们,你们就拿着,莫要要夫人心里难受,还有,夫人来看你们,以及给你们银子这事儿切莫传出去了,以免给你们一家招来祸端。”
李木匠连连点头:“是,是,我们记下了。”
周嫂子也忙不迭的点头:“我们不会乱说的,保证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家里的狗,还有家里的孩子们,只是中了一点点迷药,明早就会醒来,不会有任何一影响的,不要担心。”秦十六说完后,脚尖一点,和另外一个同伴一跃飞上了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夫妻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提着手里这一百两银子,心情复杂的去了几个孩子的房间看了看,看着孩子们都睡得呼噜声四起,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回到卧室。
周嫂子把手里的钱袋子递向丈夫手里,忐忑不安道:“当,当家的,咱们拿着这银子,真,真没事吗?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当初对杉,对战神夫人的那点帮助,哪里及得上战神夫人救了我们一家两条人命来的重要?我们这恩情都还没还完呢,她又给我们送这么大一笔银子,拿在手里,我,我总感觉不踏实……”
李木匠深深一叹,随后对妻子说道:“……既然是战神夫人的一片心意,咱们就接着吧,今后等我们老了,可以告诉儿孙们,让孩子们也记着战神夫人的好,但在这之前,我们万万不能告诉孩子们,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吗,免得有人大做文章,亦或者是想要趁机攀高枝儿,给战神夫人带去麻烦……”
周嫂子想想也是。
好竹出歹笋。
一家子的儿孙们,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成器的,若是今后让他们知晓了,不知死活的挟恩以报跑去找战神夫人,轻者会给战神夫人带去麻烦,重者,指不定被战神的死对头啥的给利用了,给牵连进去了龌龊的事情中,搞不好连命都给送了呢!
“当家的你说的是,这事咱们得好好保密才行。”
云杉从周嫂子家出来后,又去了吴寡妇一家,给吴寡妇送了六十两银子后,云杉这才和秦熠知回到了半山腰。
两人在半山腰同床共枕一晚后。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两人便起床去了地里。
人多力量大。
带来的二十个随从,加上秦忠等四人,再加上云杉和秦熠知,一共二十六人,花了一个时辰,便把半亩多地的花生全都给挖出来了,不仅挖出来了,还把花生全都给摘了下了并清洗干净了。
生花生过秤后,七分地收获了三百零五斤。
云杉带走了两百斤,还带走了七个成熟的大西瓜,三十个成熟的黄南瓜,挖了最早移栽的红薯约五百斤,红薯长的很好,大个的有吃面的大碗那么大,小个的仅有鸡蛋那么大,同时,还带走了六十多个佛手瓜,就连院子里的苹果苗,藤椒苗,花椒苗,也给装进了空间。
若不是担心人多眼杂,云杉还真想把这些弄回来的农作物,全都给装进空间里。
半个月后。
秦熠知和三河县新调任过来的知县做好工作交接。
第二天.
秦熠知便带着云杉母女三人,带着四十多个随从,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而去。
秋高气爽。
此时的天气不在那么炎热了,也不似冬天那么寒冷,正是赶路的好天气。
云杉晕车,于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和秦熠知共骑一匹马赶路。
“夫人,怎么我感觉你似乎越来越紧张了?”
云杉重重呼出一口气,回头瞥了身后的秦熠知一眼,忐忑道:“丑媳妇要见公婆了,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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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们,下个月,桦桦想冲冲看月票榜,大伙儿有票子了,莫要忘记了给丢几张哈~么么哒,爱你们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