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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勒将军,你是没领教过那个卢一峰狗贼的厉害啊。”彰泰贝子爷差点没哭出声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不要脸的卢一峰狗贼,比狐狸还猾,比豺狼还狠,比银环蛇还毒,比老虎还凶狠!我们大清军队这次在赣北惨败,就是输在他一个人手里!”
“如果换成别人来攻安庆,两万守军早就绰绰有余了。”希尔根不象彰泰贝子爷那么抒情,很坦白的说道:“但这一次来攻城的是卢一峰狗贼,所以老夫没有信心。”
“为什么?”勒贝追问道:“请老将军实言,末将自当如实禀奏阿总督和额军门。”
“勒将军,你知道武昌城和荆州城么?”希尔根反问,又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两座城池,都是与安庆城不相上下的天下坚城,但他们都是被卢一峰狗贼亲手攻破的,被卢一峰狗贼攻破的武昌城中,有六万以上的守军,荆州城中,有四万多守军。所以这一次,老夫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
“这么厉害?!”勒贝大吃一惊,再看看希尔根和彰泰等人失魂落魄的点头模样,勒贝心里也大概有底了,明白希尔根等人确实是已经被卢胖子给打怕了,已经彻底丧失了在卢胖子面前取胜的信心了。当下勒贝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请希老将军和贝子爷放心,末将这就回江宁去禀奏阿总督和额军门,请他们尽快派军增援安庆城。”
“那就多谢勒将军了。”彰泰贝子爷大喜过望,忙叮嘱道:“请勒将军告诉阿总督和额军门,援军来得越多越好,速度越快越好,只有守住这安庆城,江南才能确保安全无虞,不受吴狗侵犯!”勒贝点头答应,当即告辞离去,出城登上快船,借着顺风顺水,星夜兼程的赶回南京求援去了。
从勒贝的语气判断,两江总督阿席煦和江宁将军额楚确实很有心全力帮助安庆清军一把——不过这也不奇怪,安庆完了,南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如此一来,料定阿席煦和额楚必然会出兵增援自军的希尔根和彰泰等人心中大定,多少坚定了一些死守安庆的信心与决心,开始定下心来巩固城防,组织军队全力死守。
到了四月初七的上午,胖子军主力终于兵临安庆城下,来到了与安庆城隔江相望的大渡口一带安营扎寨,李国栋率领的胖子军水师也渡口码头附近停下脚步,与陆军互成犄角扎下大营,已经被打破了胆的安庆清军不敢出城决战,只是倚城死守,根特巴图鲁率领的清军水师也老老实实的躲进了邻近的皖水港口,不敢再出来和吴军水师决战——吴军火炮覆盖近舷战战场的疯狂战术,也已经惊破了实力仍在吴军水师之上的清军水师之胆了。
四月初八清晨,经过一夜时间的短暂休息后,吴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韩大任率领,去攻打下游的池州府城,收集民船准备渡江,一路来到大渡口码头,卸下水师战船上运载的红夷大炮,以射程超远的红夷大炮轰击隔江相威安庆城,以壮军威。这一次炮击十分短暂,仅打了三十余炮便停住不发,但也轰塌了安庆城的清军水门城楼,再次惊破清军守军之胆。其后,卢胖子又派出一名清军降卒手打白旗过江寄书招降,扬言守军如果不降,吴军破城之后,全城守军,鸡犬不留!希尔根也斩使毁书,声言誓于安庆共存亡!
四月初九,吴军偏师韩大任兵临池州城下,向池州城发起强攻,池州守军向安庆求援,希尔根、尼雅翰与彰泰等人不敢出援,只是勒令池州死守,然而在吴军子母炮的疯狂轰击下,兵无战心又兵力单薄的池州守军很快就弃城而逃,渡过长江逃到北岸,同日,池州知府朴怀玉率领全城百姓开城投降。韩大任进城之后立即开始征集水手,收集民船,以便吴军渡江攻城。
提心吊胆的又等了一天,四月初十,杰书派来的援军抵达高河,安庆守军军心稍安,正拼命动员全城军民死守安庆城池时,南岸的吴军主力却出人预料的拔营起寨,继续向东挺进,水师也顺流东下,并于当日抢先抵达池州城。希尔根等人又惊又疑,忙派出大量斥候细作监视,刺探吴军动静。同时派出快马联系南昌友军,命令他们出兵佯攻九江城,迫使卢胖子回军保护粮道。
四月十一日正午,吴军主力抵达池州府城,入城驻扎,一边组织百姓加固城防,一边放出风声,说是吴军准备以池州城为立足点,在池州渡口渡过长江,然后再攻打安庆城。清军细作飞报希尔根,希尔根将信将疑,可又没胆子出城决战,只得继续按兵不动,坚守安庆这个长江咽喉,以不变应万变,等待卢胖子的下一个阴谋诡计。同日,巴雅尔和马达哈率领的援军抵达安庆,进城协防。
四月十二日清晨,吴军主力终于再有动作,然而却不是象扬言中的一样北渡长江来打安庆城,而是完全弃守池州城,沿官道继续东进,目标不明!同时李国栋率领的吴军水师船队也出港张帆,借着顺风顺水之利一路东下,目标同样不明!
消息传回安庆,老奸巨滑的希尔根第一个念头就是——吴狗又在调虎离山了!肯定是出了名奸诈奸猾的卢一峰狗贼发现安庆城池坚固,不愿在正面强攻中消耗兵力与弹药,所以故技重施,想把自己手里的宝贵军队骗离坚城保护,再次在野战中歼灭自军主力,然后再图谋攻城。所以希老将军很快下定决心,大军绝不出城一步,继续监视吴军动静!
仿佛是为了验证希尔根老狐狸的英明,当日夜间,清军斥候飞马回城禀报,说是在池州通往青阳的必经之路五溪桥附近,道路两旁的密林之中发现吴军旗帜!同时池州下游的老洲头一带,江岸边上的芦苇荡中也发现吴军舢板潜伏,但吴军水师则继续东下——很明显,吴军水师也是在诱使清军水师出港决战,然后用自杀舢板重创清军水师!
“有本事你就继续东下,老子就是不上当,看你这个狗贼怎么办!”希尔根老将军冷哼,同时再三勒令水陆军队按兵不动,不许擅自出动一兵一卒!
四月十三,吴军水陆军队继续东下,速度不变,但陆地的道路两旁还是发现了吴军伏兵,同时水路的江岸两侧也不时发现身份的舢板潜伏,希尔根老将军继续按兵不动,冷笑等待吴军回师。
四月十四,吴军水师抵达铜陵水面,陆路则干脆已经深入到了宁国府境内,但水陆两路还是在马不停蹄的继续东进。如此一来,希尔根老将军终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也就在这时候,当天傍晚,一队快马也冲到了安庆城下,带队的清军信使不仅带来了两江总督阿席煦给希尔根的亲笔书信,还极其兴奋的告诉希尔根,“老将军请放心,额军门和勒贝将军已经亲自率领一万两千大军,乘船向着安庆星夜兼程的赶来了,最迟五天之内,就能抵达安庆增援!”
“多谢,多谢阿总督,多谢额军……。”道谢的话还没有说话,希尔根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发疯一样的大叫道:“什么?额军门和勒贝将军亲自率军来增援安庆了?还是走水路?”
“是啊。”满身尘土的信使笑眯眯的答道:“勒贝将军把老将军的要求带回江宁城后,阿总督就马上派额军门和勒贝将军率军增援安庆战场了,总督大人他说了,安庆是我江宁门户,与江宁唇齿相依,安庆如果守不住,江宁也就危险了,所以要额军门和勒贝将军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尽快增援安庆城!”
“那我们的运兵船队,有多少水师护送?!”希尔根颤抖着问道。
“回大将军,没有。”信使如实答道:“我们之前打造的战船和新征募的水师,都已经全部送到安庆城来了,现在江宁城中的战船要么就是没完工,要么就是没有水师,仅有的两千水师也全部去了扬子江口,防范台湾郑逆的水师偷袭,已经没有水师护送运兵船队了。”
“呜——!”希尔根瞪圆了浑浊老眼,喉咙中也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嘶声,差点没有晕厥当场。好不容易吞下已经涌到喉咙中的鲜血后,希尔根又颤抖着嘴唇艰难的问道:“那么,我们江宁城中,还有多少军队?”
“只有八千了。”信使答道:“不过请老将军放心,只要你们能守住安庆城,江宁城就能高枕无忧。还有,总督阿大人又已经下令,先斩后奏让江宁巡抚慕天颜慕大人与知府谢栋谢大人全力征募军队,一个月内,至少要征募两万五千以上的新兵,以为后备。”
“啊————!”希尔根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然后一口鲜血喷出,人也仰天摔倒,第三次被卢胖子的无耻卑劣气晕过去。
“老将军,老将军!郎中,快叫郎中!”众人个个大惊失色,赶紧一起扑了上来搀起希尔根,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郎中好不容易用银针把希尔根扎醒之后,希尔根第一件事就是揪住尼雅翰的手,奄奄一息的微弱呼喊道:“快,快,出……,出兵,出动……所有军队。”
“出兵?”尼雅翰惊讶问道:“老将军,你不是说过,没有你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动一兵一卒吗?怎么这会又要全军出动了?去那里,去干什么?”
“救……。”希尔根也不知道那里冒出来一股力气,疯狂大吼道:“救江宁城!救额楚的运兵船队!快——!”
话音刚落,希尔根口中鲜血狂喷,再次一头摔倒在病床上,但这一次,年近七旬的希尔根老狐狸,却再也没有机会醒来了。
“只有十天粮草,武器弹药也只够打一次大战。”与此同时的池州府通往南京城的官道上,就地而卧的卢胖子默默计算着自军实力与成败把握,心中喃喃道:“除了三十门子母炮外,其他的火炮全在水师船上,没有任何攻城武器,水师能不能按时抵达或者能不能顺利抵达战场还说不准,攻打虎踞龙盘的金陵城,号称江南第一坚城的南京城……。”
“呵呵,全看你的了,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谢兄,我救过你一命,你应该拿一座南京城回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