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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多年前,在别院还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他有了如此行为的?这么一来,就使得当年江南别院的旧事更为扑朔迷离了,而关键就在唯一的知情人——秦华身上了。
同陈砚别后,溪光就回了海棠春坞,歪着软榻上想心事,顺道还把了刚才的事说给盼兰听。
盼兰只听到“提前成亲”那几字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又兴奋又好奇的追问:“小姐是怎么回的?”
溪光直接斜了她一眼,暗道这哪里是她想说的重点,遂并不打算搭理她。可盼兰却磨着不放,仿佛非要在她家小姐嘴里头听到答案。
“……没说什么。”溪光最终还是开了口。她是清楚的,和陈砚的婚约早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即便有变数,那也不是她一人三两句话就能定的。加之后来她说开了那话,想来陈砚自己也心中有数,不会去她祖父那提什么提前成亲的话。
顿了顿,溪光再又回想起了昨日的事,心中莫名有种奇异的感觉。此刻她倒也不瞒着盼兰,猜测道:“我总觉……还会发生些什么事。”
“要出什么事?”盼兰直接被吓到了,一脸紧张的问。
溪光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陈砚和苏枕杏之间……她摇了摇头,再未就这事分神。“我是想问你,原先最早那些伺候我爹娘的人,如今还有几个在府里头的?”
盼兰虽说服侍宁溪光也有好几年了,可却不是打小起就跟着的。她也是从京中送了去江南别院伺候宁三小姐的,那时候宁溪光已经“病”了。“奴婢只听说原先伺候的那些人在二爷和夫人带着小姐去江南前就打发了一大半,余下的也只是些不知事的粗使婆子。小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些来了?”
当年的事越来越让溪光觉得是个谜了,秦华是线索不错,可如果能再找到些当年的知情人就更好了。她爹娘失踪是谜,当年的陈砚也是谜……
“奴婢在府里给小姐打听打听,不定能从府里头老一辈的仆役里问出些什么来。”盼兰提议。
溪光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此事恐怕渺茫得很。宁府穷极人力财力的寻人,自然也想过从这方面下手查的,可过了这么多年,也只一个秦华自己上门而已。
秦华、秦华……
溪光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看来她就算是再不想见裴溯,也不得不见他了。
过了午后,溪光便叫盼兰提了个篮子随她一道出府去闲风楼了,这篮子里装的正是玉枕。溪光视它为心头宝贝,还特地要求盼兰在玉枕外裹了一张软毯,好护着不被磕了碰了。
殊不知,这一主一仆两人的动静,全叫个年轻小厮收入了眼底。此人尾随着他们入了闲风楼,又一路急赶回去禀告此事。
溪光可还不知,在小厮的回报下宁老夫人和韩嬷嬷已经拍案认定了她和裴溯的往来。
进了闲风楼的溪光在小二的引领下还未进厢房,便听见里头传出了一阵急促的琵琶声。犹如雨点滴入山涧一样密集清脆,再下一瞬又犹如战场擂鼓般藏着悲壮和沉重。
这厮倒还是难得的闲情逸致,溪光腹诽了一声才往里头去。
只见裴溯坐在临窗的位置,正垂着喝着茶,白瓷的茶还冒着氤氲热气,他修长的手指执着碗盖似乎在拨去浮沫。窗口外的天光投入,仿佛在他身上渡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华,愈发显得气质清贵,风流雅致。
溪光忽然想到世人给了他一个“风月无双”的诨号,此刻也好似唯有这四字能勉强形容了。
而裴溯浅抿了一口茶,搁下茶盏时转了目光朝门口方向看了眼,又最终停留在了后头盼兰提着的那篮子上。
溪光当然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接过东西叫盼兰先退了出去。她一面朝着窗口走,一面拍了拍篮子,脆生生的开口道:“喏,我说话向来作数的。”
裴溯示意她到自己对面。
溪光觉悟相当的高,一坐下就把着手要篮子里的玉枕拿出来,可却叫裴溯一手按在了篮子上的动作给惊着了。这会她取出一半的玉枕直接松了手掉了回去,发出“咯噔”一声。
“啊!”溪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沉了下去,被摔得极疼,脸色都变了。再看向裴溯的目光,也变得凶得不得了,就恨不能这会要跟他拼命。
“……”裴溯也没想到刚才那举动就吓着了她,意外之余倒是干脆的回了“抱歉”。
这么一来,就叫溪光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大题小做,甚至下不来台了。瞧,对方只是无心之失,又不是故意的。她觉得自己是个和软的性子,这么戾气的确不好。
不过好在溪光脑子转的快,她有正当的理由和借口!“那个刚才,我是担心玉枕摔疼了……”
裴溯眸光一闪,反问:“摔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