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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肯对你摆脸色,起码说明他心里还是由你,尽管有时很难分辨是憎恶还是喜欢,又或者恶心,反正比无动于衷强。
柳金蟾涎着脸笑贴到北堂傲身后,小手在北堂傲肩上殷勤按摩:“相公这话可就委屈为妻了。相公,你想啊,咱们夫妻都去了,妞妞丢在家里,这要有个大小事儿,谁敢替咱们做主啊?”
北堂傲抿唇,立刻委屈地怨嗔道:“妻主倒是想得好生周到。你出去快活,留为夫在家日夜带孩子……这就是妻主对为夫的疼惜?”想来就憋屈!
柳金蟾一听这话,立马欢喜起来:“为妻也知相公辛苦,毕竟……带孩子是件苦差事……那……不如……咱们把孩子送到我爹哪儿,到……”
“到什么?”
北堂傲想也不想,抱着孩子当即起身,愤而怒视柳金蟾僵在脸上的谄媚之笑,一双狭长的大眼,不可置信地瞅着柳金蟾,有一种难言的心寒在周身蔓延:
他一直以为柳金蟾对他的好,都是因为爱他,对他有一颗真心,原来……原来她到现在,即使他为了她养了女儿,她也自始自终没把他当做过她的男人……
在北堂傲冷冷地逼视下,柳金蟾很想继续说“我……爹……带着……相公……不就可以腾出……空来了?”——
尽管发音困难,尽管自己几乎瞬间让北堂傲周身的气势压趴在地,尽管她从不畏惧权贵,但她还是无法开口,只因,北堂傲眼中有一种伤,这伤像极了那个死去也始终抱着孩子的疯男人:
是为了孩子的安全,坚持带走孩子?然后伤透北堂傲的心?
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仍然让北堂傲带着孩子,然后终日提心吊胆?
柳金蟾不懂孩子对于男人的意义,但她能看见北堂傲眼底的绝望在一点点地升起,不该心软的,不能妥协的,因为一旦北堂傲病一犯……
柳金蟾不敢想象此刻还无忧无虑的宝宝倒在血泊中,失去呼吸的惨状,她前世没做过母亲,今生带孩子的时间也没北堂傲多,但她对孩子的爱丝毫不少,孩子出了事,她也会疯掉的!
但……强行抱走孩子,北堂傲又怎么办?她不可以这么自私!她不要北堂傲成为那个惨死棍下的疯男人!
垂下眼,柳金蟾很是艰难地开口:“若……你不愿意……就留下。”
北堂傲只觉得腿微微一软,因柳金蟾这句话,抱着孩子的他瘫软地坐在床沿,所有的好强、所有的期许、甚至所有重新燃起的希望,都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
失了身的男人怎么会有幸福呢?
那么他苦苦地还争什么呢?又能争到些什么呢?
他北堂傲,此一生,永远都翻不了身!
绝望再次好似难以逃脱的梦魇,将北堂傲罩在看不清前路的噩梦里,若过去,他还想视死如归,马革裹尸留下一个美名的话。
那么此刻,他连这名也不在乎了,若非怀里的孩子还在“依依呀呀”抓他的袖笼,他几乎都想就这么从屋里走出去,然后走到哪儿算哪,反正,生也罢、死也罢,一生也就是如此了,谁又是谁的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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