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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这么多了,什么仇什么怨都放一边去,先把连翩送到医院再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过,我拨通林悦的电话,发现她居然关了机。可是除她以外,酒店里再也没有熟识的人,能找谁呢?
脑海中迅速冒出一个人的名字:嘉轶。
我着急忙慌地拨出嘉轶的电话,只响了两声,便听得那头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嘉轶!”我惊喜若狂,嗓门不觉提高,“快,快起来去酒店找连翩,送她去医院。”
那头瞬间清醒:“连翩怎么了?”
我还没回答,便听得那头一阵跃起窸窣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他急切的快语:“没时间多问了,我先去找她。”
电话挂断,只余下空旷的嘟嘟声。
这下,我也睡不着了,重新躺下,心里还挂念着连翩,握着手机等待消息。这深更半夜的,从男生宿舍到酒店还得十多分钟,一路颠沛地送去医院,恐怕还需折腾一阵。
翻了一个身,轻轻抱住穆萨,静静等待着结果。估摸过了一个小时,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是嘉轶的短信:已经送她到医院,急性阑尾炎,无大碍,准备做手术。
放下心来,给他回了一个“好”字,正准备睡觉,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添上一句“把握机会”,这才面带笑意,再次睡去。
我和穆萨在沙漠绿洲呆了两天,回到城里的时候,连翩已经做完了阑尾手术。当我和穆萨一起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嘉轶正端着饭盒,小勺小勺地病床上的连翩喂粥喝。
连翩的脸色很是苍白,穿着病号服,软软地靠在病床上,没有了平日张扬肆意的模样,看起来甚是乖顺。两个人一边喂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丝毫没注意到我和穆萨这两个大活人的存在,我不禁轻咳了两声,这才惊醒了沉溺在温情中的两人。
“连翩,你好些了吗?”我走上前,关切地问。
“好多了,只是要卧床休息一周。”连翩浅浅地答着。她看见我和穆萨在一起,并不觉得吃惊,嘉轶却是睁大了眼:“你们俩你们俩,难道真的……”
连翩轻轻拽了拽嘉轶的衣袖,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嘉轶立马噤了声,换成一幅笑脸:“原来是这样,苦尽甘来,恭喜啊。”
我瞧着连翩和嘉轶熟稔的一举一动,全然不见之前的刻意躲避,不禁调笑道:“那我是不是也该恭喜你苦尽甘来?”
嘉轶偷偷瞟了眼连翩,见她低头不语,便模棱两可地说道:“随缘吧。”
此言一出,连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说话,自己舀了一勺粥,咽了下去。
这两人的悄然互动,还真有几分意思。我在心里偷笑着,默默将他们的样子尽收眼底。看样子,嘉轶这次有戏了。
也是恰好赶上连翩厌倦了纸醉金迷的短暂欢情,开始想要一份沉静稳定的感情。表面上她看上去毫无所谓,可每一段感情,无论装作多漠然,都会在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疲惫和痛楚。人在生病时总是最脆弱的,嘉轶虽有几分乘虚而入的意思,但他已为了这份趁虚而入准备了多年。所以,上天说,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这话没错。
我正思忖着,突然,嘉轶激动地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问穆萨道:“我想起来了,我就说你好端端的干嘛要学中文,其实是为了闵汐汐,对不对?”
穆萨微笑地看着他,那表情似乎在说“你居然现在才知道”,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还有还有!”嘉轶更激动了,“去年在阿莱茵郊游的时候,你送我过去,不会也是为了……”
还没等嘉轶说完,穆萨再次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我放心了。”嘉轶长舒一口气,抚平了胸口,“我就奇怪你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又是发薪酬又是亲自接送的,那时候,我还差点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我和穆萨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忍俊不禁,然后再也憋不住,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连翩和嘉轶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小的空间里,充盈着饱满的快乐,灿若珍珠,镌刻在时光氤氲的迷雾里。
这无疑是一程快乐的时光,苦尽甘来,酣享醉美。我们便在这样的快乐中,愉悦地迎来了硕士毕业,大步迈入下一阶段的行程。彼此都以为,那无忧无虑的幸福,可以一直萦绕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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