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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快有了转机,福晋去了几次永和宫,宫中流言的风向就转过来了,开始各种夸四福晋贤惠大气不嫉妒。四阿哥宠爱的格格有了身孕,她一心照顾就盼着她能一举得男给四阿哥开枝散叶,有身孕的都不嫉妒,没身孕的就更不嫉妒了。
这么一转风向,流言开始说五福晋嫉妒,各种她让五阿哥的宠妾跪着晒大太阳,站着打扇打一天的事都出来了。
五阿哥不好跟她计较,才多护着两个格格些,免得她手重弄出人命来。五福晋还不知错,借着在宫中见外人的机会告黑状。
焦点重新回到五福晋身上,其他人都解脱了。黑了她一个,幸福所有人。
李薇听到流言风向转了,才放下心来,可身体却没好转,继续发烧拉肚子,人继续瘦下去。玉瓶问她要不要请太医看看,她摇头。
玉瓶发愁怕四阿哥这时过来,一看她这样,万一认为她心里有怨怎么办?宫里对女人一向严苛,像李薇这次扫到台风尾,就该一脸圣母的表示怀疑我的人传流言的人我都不恨呵呵。像她这样一脸病容没精打采的很容易被诟病的。
在‘暂时不见四阿哥’这一点上,李薇和玉瓶是一致的,怎么请个漂亮又没问题的假,两人商量了半天,觉得还是拿‘月事’来解释最好。
月事这东西吧,它有时规律,有时不规律。再说,来一两天的有,来四五天的有,拖拖拉拉来半个月的也有。
虽然李薇的月事数着日子还差十天,她还是决定从今天起挂红。
玉瓶立刻把这事报到福晋那边去了。以前没福晋时,由四阿哥身边的大嬷嬷管。如今有了福晋,还是大嬷嬷管,但要在福晋那里报一报。
大嬷嬷得了消息也不会跑来查李薇的月事带子,她只是在册子上记了一笔,什么时候李薇月事完了,她再报上来,她就再记一笔。
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李薇假造月事,玉瓶也装模作样的把月事带子给她拿出来准备好,然后每天不假他人之手的清洗。消息紧紧的瞒着,除了她们两个没人知道。
幸好又出了件事,让四阿哥暂时没空来理她。
流言的事远离了四阿哥的后院,不知是福晋为了显示自己真的不嫉妒,还是四阿哥为了表现他的后院真的没问题,没过几天阿哥所又来了一位格格武氏。
还不到选秀的时候,这位格格是哪里冒出来没人知道。只打听出来不是宫女子出身。
是德妃赏的?福晋求来的?四阿哥看中的?
武氏没进来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大嬷嬷带着宫女太监们收拾屋子,小小的三进院子里波涛汹涌起来。
内务府很快送了人过来,按制也是贴身宫女一人,太监一人,送来了八个人。
一批批的宫女太监似乎也讲年资来历,新的宫女太监们一来,玉瓶和赵全保他们就开始去套关系来历了,不到两天这些人叫什么、家乡哪里、怎么进的宫、以前在哪里侍候就全打听出来了。
李薇后知后觉的,还以为当初她进来时悄悄的谁都没注意呢,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
元旦前,武氏悄悄的被人领进来了。她先去见了福晋,又在宋格格那里问了好,最后到了李薇这里。
武氏一看就比李薇大一点,大概十五岁左右,两人叙了年齿,果然她比她大一岁。随意聊了两句,武氏就告辞了。晚上就听说四阿哥叫了她侍候。
见了武氏之后,李薇奇迹般的退了烧,第二天拉肚子也停了。
李薇囧囧有神的想,大概人一安逸就容易有各种毛病,一紧张起来什么毛病都没有了。听说有的渔船怕运鱼时鱼会死就故意在船仓里放几条凶恶的鱼,仓里的鱼被天敌追着紧张了,有活力了,死的就少了。
可当玉瓶问她要不要去消掉月事时,她的月事真来了。
只好苦逼的等月事过去。
这时院子里的气氛再次奇怪起来。以前李薇也没发现后院的气氛有多怪,但有了赵全保和玉烟后,消息灵通的他们每次都能让她第一时间感受到院子里的风吹草动。
这次的事是新人武氏,从流言传播起来开始四阿哥就没进后院找人了,等流言转向后,四阿哥还是没进后院。
这就有些奇怪。宋格格怀孕,李薇‘月事’,但福晋是好的啊。
等武氏来了,四阿哥开始天天歇在她的屋里。
还是不去福晋那里。
不算武氏,四阿哥已经不去福晋那里有一个月了。
这很明显,是四阿哥在给福晋脸子看。
院子里各种猜测都有,李薇却怀疑起了上次流言扩散后扯上四阿哥的事。虽然四福晋确实冒出来救了她,但事实上她却谁也没撇清。
她证明四阿哥没有宠妾灭妻了吗?没有。她证明的是她的贤明大度。这反而证明了四阿哥确实,宠妾灭妻了。
这算不算踩着四阿哥给自己显名?
当时李薇就觉得不太对。这样到最后,流言开始是五阿哥宠妾灭妻,但现在五阿哥洗白了,五福晋黑了。而四福晋贤明了,四阿哥却真·宠妾灭妻了。
想通这点,李薇没有‘福晋倒霉我好开心’,只是这次她是想劈开四福晋的脑袋看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正院里,福晋正手拿佛珠,跪在观音像前捡佛米。屋里鸦雀无声,只有福嬷嬷站在三步远的地方侍候着,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念一句佛,捡一粒米,一晚上也只能捡小半碗。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福嬷嬷才小心翼翼的劝道:“福晋,该歇了吧?一会儿您又要起来了。”
四阿哥三点起,福晋也是三点起,不管四阿哥来不来她这里。
福晋被她扶着站起来,看到福嬷嬷一脸的不安和担心,笑道:“嬷嬷这是怎么了?”她安抚的拍拍福嬷嬷的手。
洗漱过后,福晋躺到床上,合上床帐后,世界像是变小了一样。
她看着帐子顶上的瓜瓞绵延,心道:你终究要回来找我的。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进我的屋子。
一时半刻得了宠爱不算什么,她求的从来不是那个。所以,一时半刻得了他的厌恶也不要紧,她有更多的时间哄回他。
她要做一个就算丈夫不喜欢也离不开的‘四福晋’。
福晋闭上眼,很快入睡了。比起前一段日子为他的宠爱辗转反侧,整夜无法安睡,为他去李格格处难过,为宋格格有孕而失落。现在的她却平静多了。
她给自己找了一条新的路。这条路或许走起来艰难,比起身家、荣辱、喜乐皆系与一人之身,却要更加适合她。
她本来就不是个小女人。
福晋嘴角微勾,仿佛在梦里已胜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