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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名贴的谢广徐徐说道:“郎君外柔内刚,不管多难做出的决定,他总能当断则断,毫不拖泥带水。”转过头,谢广轻叹一声,低低说道:“这一次,事情严重了。”
谢才几人在旁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谢才问道:“那这件事,现在该当如何?”
谢广沉默了一会,叹道:“郎君上次还在念着羊公的那句名言,说世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如今这世道,他既然舍不下,那就帮他一把吧。”说罢,谢广把名贴藏好,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
抡才大典上。
姬越是代替太子出席的,其实,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天下的人便都明白了皇帝对姬越这个人的敬重,他发不发表意见都不重要。
事实上,姬越在与几个长者打了照面后,马上发现这些人都是那种典型的儒生。儒生重中庸,最不喜欢年轻人叽叽喳喳,再三思考之后,姬越索性当成背景板,安安静静地看着众学子的表现。
事实也是如此,姬越的沉稳和“言不乱发”,令得那几个深得陛下多年信任的饱学鸿儒都有了好感。
转眼,一天过去了,虽然下面还有十四天继续,可今天总算是告一段落。
与几位长者告别后,姬越出了思辩堂,在众禁卫的簇拥下,来到了他自己的驴车旁。
与禁卫们告别后,姬越刚刚转身钻入驴车,突然的,四周一阵压抑的,属于小姑们的欢呼声传来。
这欢呼声令得姬越回过了头。
对上姬越的目光,在街道上不知等了多少时辰的小姑们,一个个脸颊飞红,双眼放光。而且姬越感到,似乎这一次,小姑们看向他的目光,比以往更热切更激动。
就在姬越收回目光,躬着身子再次钻入驴车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张贺之那特有的,华丽而慵懒的调调,“在下有一件事,想要问过姬大郎。”
姬越缓缓回头。
迎着他,张贺之摇着折扇,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
而在张贺之走来时,本来就盯着姬越不放的小姑们,这下更激动了,有好些小姑还欢喜得跳了起来,她们的口中,更是连迭声的在那里唤着姬越和张贺之两人的名字。
对于这种场面,张贺之早就习惯了,他头也没回,一直走到离姬越不到一臂远时,张贺之才止了步。他抬着头,朝着姬越上上下下地打量而来。
事实上,这一个整天,张贺之的注意力都放在姬越身上,不对,应该这样说,这一阵子以来,姬越已有好几次在街上偶遇到张贺之了,然后,每次遇上时,张贺之都在盯着他打量。
此刻他又是这般模样,姬越自是不惊不动。
两个人不动声色地对望了一会后,张贺之手中的折扇嗖地一下展开,他摇了摇,笑吟吟地说道:“姬家大郎,不知你那妹妹姬姒,现在可好?”
说这话时,张贺之的目光,第十三次落在姬越那形状完美的喉结上。
几乎是他一开口,姬越便听出了,这张贺之虽是怀疑了自己,可因自己扮相太完美,他更相信他是姬姒的兄长。
事实上,离上次被张贺之看到姬姒的男装扮相到现在,已经过去二三年了,青春期的二三年,对许多少男少女来说,那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更何况,姬越这个人,对于化妆改扮这方面,确实有着极高的天赋和兴趣。当年,张贺之赠他的那本《相骨论》,他不但早已吃透,还青出于蓝的总结出了许多自己的观点。也就是说,现在姬越在改形化妆方面,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早就不是张贺之能看穿的了。
对上张贺之地试探,姬越挑了挑眉,说道:“舍妹很好,不过她身子不适,不喜出门。”说到这里,姬越朝着张贺之叉了叉手,淡淡笑道:“舍妹以前有点顽皮,与张兄也胡闹过几次,还望兄台不要放在心上。”转眼,姬越又道:“兄台赠送给小妹的那本书,小妹早有归还之意,只是一时事忙给忘记了,等姬越回到府中,定然派人送到贵府去。”姬越说的书,自然就是那本《相骨论》了。
见到姬越如此大大方方地说出《相骨论》,张贺之惊疑地看了他一眼,暗暗想道:看来这对兄妹确实是两个人了。是了是了,当年只怕是姬小姑顽皮,扮成兄长的模样出来玩耍。
张贺之想到姬氏那精灵古怪的模样,不由露出一个思念的笑容。
阳光下,姬越的面目虽与姬姒有几分相似,可他神色漠然,眼中总有一缕化不开的忧伤和神秘,想到还是大半年前见过一面的姬姒,张贺之想道:这兄妹两人气质完全不同,那姬小姑精灵古怪,顾盼之间有一种软糯之气,哪像姬大郎这般冰寒忧郁?而且,姬小姑便是最胆大,她也万万不敢欺君,看来还真是我想多了。
这么想来想去,张贺之也释怀了,他朝着姬越哈哈一笑,摇着手中的折肩极是客气地说道:“不过一本书罢了,既已赠送给了令妹,断断没有收回的道理。”略顿了顿,张贺之想到姬姒那一日,做着先秦公主打扮,坐在三十九个帝王牌林间的模样,不由心又痒痒的起来了。当下,他低声下气地说道:“我有意想求娶你那妹妹为贵妾,不知姬兄意下如何?”
张贺之这个人,风流多情,极重闺房之乐,可以说,几乎每个月里,他总能遇上一位合心意的美人。
也正因为他的这种多情,所以,他每次对姬姒动了心,一转眼遇上另一个美人,便又沉迷上了,忘记那份心动了。所以,虽然在内心深处,张贺之总觉得姬姒有点不同,可他的态度上,却带着轻忽随意,便是这个时候,他向姬越求娶,也不是非娶不可的那种。
姬越自只是淡淡一笑,只见他不改脸上的冷漠,以一种极淡极漠然的语气说道:“多谢张兄看重舍妹。不过舍妹性子向来倔强,她这一生,只怕是不会再嫁世家子了。”转眼,姬越扬起唇,又道:“如今我已有能力庇护于她,以后我的妹妹,定能嫁得一个虽是一切普通,却能敬她重她,一心一意对她,不会纳妾的夫婿。所以,婚嫁之事,张兄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说到这里,姬越朝着秦小木轻喝道:“走吧。”
“是!”
驴蹄踢动,转眼间,姬越的驴车从张贺之身边擦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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