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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的手刚刚挑开帘子一条缝隙,还没看清楚外面情景,突然就被容景伸过来的手拦住,她疑惑地转头看向他。
“你不是很困吗?既然如此就在车中睡吧!”容景道。
“我如今不困了。再说车里睡哪里有房间里睡得舒服。”云浅月挥开容景的手就要下车。
容景看着云浅月似乎在犹豫,并没有撤回拦阻的手。
“喂,你拦着我干嘛啊?”云浅月推不开他手,挑眉看着他。
“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弄一下吧!”容景道。
“是吗?不至于吧?我已经很小心不弄乱它了。”云浅月伸手去摸头发,皱眉道。
容景先她手一步到了她头顶,指尖轻轻一挑,一头好好的孔雀同心髻被打散,朱钗,玉步摇,珠花齐齐掉下,她一头柔顺的青丝披散开来。
“喂!”云浅月惊呼一声,已经未时已晚,她顿时瞪着容景,“明明没乱!”
“乱了!”容景不看她道。
“你……”云浅月挖了他一眼,恼道:“如今这才叫乱了!”
“我给你重新扎上!”容景不知打哪里变出一把梳子,开始伸手捋云浅月头发。
“不用你!”云浅月打开他手,张口冲外面喊,“彩……”
“外面如今人定然太多,你若是喊一声都会看过来,难道你想要别人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容景扬眉,摆弄着手中的梳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如果你想,我不反对!”
云浅月一噎,那个“莲”字顿时吞回了口中,她脸色极其难看地看着容景,披头散发是真的,但她何时衣冠不整了?心中恼恨自己刚刚没他手快,没好气地道:“你会梳头?”
“自然会!”容景道。
“那……你梳吧!”云浅月任命地闭上眼睛,谁叫她不会梳古代这头发,只能让他梳了,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个发髻,如今散了也好。但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你轻点儿啊,别拽疼我头皮。”
“好!”容景重新抓住头发,果然梳子很轻地滑过云浅月一头青丝。
云浅月对男人会梳头向来不抱什么希望。无聊地将那些掉在车厢的玉步摇和珠花拿在手中把玩。看来这个时代的制作工艺还是特别落后的,这么上等的玉石,却是打磨抛光的技术极差,而且样式也太过简单,细微处雕刻清理的也不彻底。而且这些日子她也看了她的那些首饰,除了金银只有玉,也没有什么宝石之类的。若是她去开采些宝石做成首饰来卖的话,估计一准发家。
这样一想,云浅月顿时来了精神,偏头问容景,“你家有多少钱?”
“怎么?你真想数我家的钱?”容景挑眉,斜睨了她一眼,手下动作却不停。
“问问。”云浅月道。
“大约五十万两黄金。”容景道。
五十万两黄金啊!一两黄金相当于现代四千人民币,那五十万两黄金也就相当于现代的二十亿了。这个世界一文钱买一个肉包子,物价比高,那个世界一块钱一个肉包子,也就是相当于目前那个世界的二百亿了,二百亿人民币的确也还算有钱人吧!但也不算太有钱,毕竟他们家是王爷嘛!若是按照他家实力庞大估计可以随意开采金山金矿。她又问:“你家是不是开采金矿?”
“你以为金矿谁都能开采?而且那么容易开采?”容景淡淡道:“这天圣皇朝的金矿也多不过两座而已。有皇室驻扎大量兵力把守,不是谁想开采就开采的来的。”
“哦,那你家那么多钱哪里来的?”云浅月又问。
“几代世袭存下来的家底被我扩充而已。”容景道。
云浅月闻言叱了一声,“原来那是你家祖宗的钱,也不是你的钱啊。居然还花得心安理得,看你奢侈的,居然坐沉香木打造的车。”
“荣王府祖宗将军出身,只会打仗,不会持家敛财。自从我接手荣王府掌家的钥匙才存储了这些积蓄,而且如今荣王府所有家业都在我手中把持着,除了那王爷之位我还未继承外,钱都归我管,你说那些是不是我的钱?”容景反问。
“呃……那倒是了。”云浅月哑口,感兴趣地问道:“那你都做什么?居然赚了这么多钱?”
“你问的似乎是我的私事。”容景提醒云浅月。
云浅月撇撇嘴,这就是有钱人,果然有赚钱的招都藏着掖着,怪不得容景这么黑心呢!估计都是敛财锻炼的。她闭上嘴,想想又不甘,问道:“谁想知道你的私事了,我只是想知道这整个天圣,或者说这一片大陆,谁最有钱!”
“我!”容景毫不犹豫地道。
“五十万两黄金也叫最有钱?第一首富?”云浅月睁大眼睛看着容景,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也叫有钱?世界上首富排行榜第一的那是六百多亿美元,而且随便拿出一个在排行榜上的也是几百亿,她顿时不屑,“这片大陆还真是穷啊!”
“云王府连十万两黄金都不称。”容景再次提醒她。
靠,原来她家比他家还差远了。云浅月有些不服气,“我将来肯定比你更有钱。”
“嗯,希望!”容景道。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希望?她肯定会有钱的,只要她随便勘测一座宝石矿藏利用起来,那岂不是就有钱了?不过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宝石。想到这不由皱眉,随即一想她上一世累死累活,这一世还想给自己找麻烦,简直是吃饱了撑的。若是去开采矿,那就要劳心劳力,哪里有日日清闲舒服?这样一想兴趣立即没了,催促道:“你好了没有?”
“快了!”容景按住最后一缕青丝绾好,将云浅月手中的玉簪拿过插在她发间。
“主子,太子殿下如今已经下车,走过来了!”这时弦歌在外提醒。听着车厢里面的对话他冷峻的脸不时抽搐,他就不明白了,这浅月小姐哪里值得世子亲自动手为她绾发?这些年除了他外,世子从不让人近身三步之内,老王爷也不行,更别说女人了。尤其还是这么一个说话做事没有一点儿女人样子的女人。实在令人费解。
“嗯!”容景应了一声,依然不慌不忙。
云浅月皱了皱眉,这个死男人真是让她厌恶,偏偏还总出现在她面前。
“景世子为何不下车?月妹妹可是醒了?”夜天倾走过来,伸手去掀帘子。
弦歌瞬间出手拦住夜天倾,冷峻的脸面无表情,“太子殿下请稍后,主子刚刚也睡熟了,属下刚刚喊醒他。如今正在整理衣冠。”
“哦?”夜天倾挑眉,凤目深邃,显然不信,不撤回手道:“世子居然也睡熟了?不可能吧?山路如此颠簸,世子焉能睡得着?”
“太子殿下知道我家世子身体一直不好吗?自然受不得山路颠簸,小睡片刻也是正常。”弦歌寸步不让。浅月小姐虽然未和太子殿下有任何婚约,但是云王府和皇室可是有婚约的,而浅月小姐是云王府唯一的嫡女,自出生起就背负着入宫的责任,皇上没表态之前,她自然是第一人选。如何能被太子殿下看到世子给浅月小姐绾发?
“本太子是男子,世子又不是女人,衣冠不整又如何?难道还怕我看了去?”夜天倾掀不动帘子,暗暗运功,帘子却依然纹丝不动,他脸色微沉,虽然早就知道容景身边这个侍卫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如此之高。
“我家世子虽然不怕,但是浅月小姐可是女子。”弦歌提醒夜天倾。
“月妹妹将来可是要入本殿下太子府的,如何怕本殿下看了去?难道在你家世子面前她也衣衫不整不成?你且闪开!”夜天倾眸光盯着紧闭的帘幕,他到要看看云浅月和容景在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车。难道她就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吗?连清婉如此喜欢云暮寒还分车而坐的,就算她不顾及,容景连这个也不知道?云老王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忘了她将来是要入宫的吗?他心下恼怒。
弦歌抿唇不语,但手却依然不让夜天倾掀开帘子。
夜天倾看向弦歌,“你虽然是景世子的贴身侍卫,但也没权利阻拦本殿下!”
“弦歌退下!”车内容景忽然出声,声音温润。
弦歌听到容景吩咐,缓缓撤了手,站在一旁。
夜天倾手猛地去掀车帘。不妨从里面突然亮出一只手先他一步挑开了车帘,云浅月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依然云鬓高绾,但这云鬓比早上彩莲给梳的孔雀同心髻可是差了很多,让她整个人虽然依然美丽不可方物,但还是减了几分触动人心弦的明艳。
夜天倾似乎被这突然触目出现的容颜晃了心神,怔怔地看着云浅月。
女子眉目灼灼,容颜清丽脱俗,一身紫衣绫罗让她看起来高雅尊贵,但偏偏她身姿柔弱,脖颈纤细,手腕如雪,整个人说不出的温婉如水。如大海浪潮,一*地冲击他的心脏,使得他刹那似乎不会呼吸了。
云浅月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夜天倾一眼,冷冷道:“太子殿下似乎说错了,云王府女子入的是皇宫,可不是你的太子府。若我没记错,你如今还不是皇上吧?”
夜天倾闻言顿时惊醒,骤然停住了手,看着云浅月,眼神陌生,似乎从来不曾认识她一般。但当他意识到她说的话是什么,面色一僵。
“再说云王府可不止我一个女儿,我曾立誓不入宫自然就是不入宫的。”云浅月看着他僵硬的面色,继续道:“另外我再提醒太子殿下一句,我的哥哥只有云暮寒一人。我可不记得我何时是太子殿下妹妹了,你我不过是路人而已,何况我可要不起你这样身份高贵的哥哥。太子殿下要慎言才是。”
话落,她打开夜天倾僵在车前的手,纵身一跳,轻飘飘下了马车。
刚一下马车这才注意眼前不远处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清婉公主、容铃兰,冷疏离,玉凝,还有几位那日她在观景园见过的小姐都站在一起,一个个衣着光鲜,绫罗绸缎,珠翠灿华一片,尤其金晃晃的首饰相当刺目。她哼了一声,庸俗!视线转向别处,正看到云暮寒从车中出来向她这边看来。
云浅月瞪了云暮寒一眼,他别想一件衣服就算了,被关了这半个月的仇大了。移开视线去寻找彩莲的身影,只见彩莲、听雨、听雪的马车被挤在了最后方,那三个丫头似乎想过来,但被前面的公主小姐挡住了过不来,也不敢强行挤过来,只是一个个神色无奈地看着她。
彩莲目光定在云浅月头上,看到她换下了发髻,不满地嘟起嘴,样子有些可爱。
“容景,我住哪里?”云浅月回头问容景。什么聆听佛音和沐浴佛光,她没兴趣。睡觉比较打紧,如果睡得精神了她可以参观参观这千年古寺,只要不见那个神棍就成。
她喊容景喊的自然而然,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却不知包括夜天倾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丞相府的玉凝小姐,手里的帕子不由一紧。
“你和我住在后山的静心斋,主持慈云大师早就给安排好了。”容景微微一探身,缓步下了马车,看了云浅月一眼,神色一如既往温润雅致,似乎也没觉得她喊他名字有何不妥,对一旁的弦歌吩咐道:“你带着她过去安顿好再来找我。我先去灵隐大师处。”
“什么?我和你住一起?不要!”云浅月立即反对。
“景世子,月妹妹毕竟是未嫁女子,和你住在一起怕是不妥吧?怎么说也是要顾忌名声的。”夜天倾沉着脸道。容景吗?她到叫的顺口。多少年没有人敢叫他容景了?连父皇都叫一声景世子。
云浅月虽然讨厌这个人还喊她月妹妹,但他说的话她倒是没反对。原因不是顾忌什么狗屁名声,而是她实在不想和这个人黑心的人住一起。
“如今这香泉山入山人流混杂,三教九流之人怕是混进来也有许多。即便灵台寺已经清查人数,也难免有一两条别有用心的漏网之鱼。既然云爷爷将浅月交给我带着,她的安全我自然责无旁贷。景是守礼之人,浅月也是云王府嫡女出身,太子殿下难道怀疑我们会有什么?”容景看向夜天倾,淡淡挑眉。
“景世子品行如何本殿下自然不会怀疑,月妹妹自然也品行端淑,不会做出有损声名之事,只是毕竟一个院子,还是多有不便的。”夜天倾道。
“太子殿下大可放心,静心斋虽然是一处院子,在内部实则是二进院子。景的院子和浅月的院子相邻而已,还是不妨碍的。”容景话落,不再看夜天倾,对云浅月道:“静心斋是整个灵台寺最清净之所,正好适合你休息睡觉。”
“那行!就那了。”云浅月立即同意,她想着和容景一个院子,杂七杂八的人估计不会容易进去,可不是清净吗?她懒得再磨叽,对弦歌道:“带路!”
“是!”弦歌对云浅月一礼,当先带路。比对夜天倾居然还恭敬几分。
云浅月再不理会别人,懒洋洋地跟在弦歌身后,还不忘对她的三个婢女一挥手,“彩莲,听雨、听雪,你们还傻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是,小姐!”三人立即应声,从容铃兰和冷疏离中间挤了出来。
那二人被挤开,顿时恼怒地瞪着三人,刚要怒斥,只听容景再次开口,“这里地势偏高,后山虽然清静却是寒气稍重,你睡觉之时记得盖上被子。”
“知道了!”云浅月不耐烦地摆摆手。真婆妈!
其他人此时已经不能用惊异来形容,容铃兰更是睁大眼睛看着容景,这是她哥哥?这是她那个从来对别人冷淡无视甚至不假以辞色的哥哥?连她爷爷都难以亲近他,如今他凭什么对云浅月关爱有加?
冷疏离也是惊异,但她更是在意夜天倾的态度,此时见夜天倾额头隐隐青筋爆出,薄唇紧抿,一脸阴沉,她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太子殿下还是在意云浅月的,而且看起来比她想象的还要在意。云浅月凭什么?
玉凝忽然闭上眼睛,粉红的唇瓣有些发白,紧紧抿成一线。景世子若真是因为荣老王爷的托付的话,也不必关心云浅月到这等地步,连她受寒都怕吧!见夜天倾不言语,云浅月要走远,她忽然鼓起勇气柔婉地开口道:“景世子真是关心月姐姐,比云世子看起来还要关心呢!”
众人闻言这才想起云浅月的哥哥云暮寒也是在的!看看容景,又看看云暮寒。
云暮寒好似没听见提他,眼皮都不眨一下,面部更是没什么表情。
云浅月虽然走远,但也是听得清清楚楚,闻言回头看了玉凝一眼,目光从她紧抿的小嘴上落到她因为紧张而紧攥的帕子上,最后又落在她一眨不眨定在容景脸上的视线上,忽然明白了什么,笑了。
她的笑声轻且无声,别人未曾听闻,容景却回头看了她一眼,云暮寒也向她看来。
云浅月对上两张容颜,想着她早先在车中还想着容景和云暮寒似乎很像,因为一样腹黑成性,喜欢威胁人,但如今看起来还是不同的,不但表象不同,本质更是不同。似乎这一刻她顺利地从那两个人表皮突破进去剖析了他们的内心。
云暮寒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傲淡漠,由内到外,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但不令人亲近,花草树木离他近了怕是都会担心冻死;而容景则是天生尊贵,他不冷傲,他的是自傲,且有自傲的资本,但他外表丝毫表现不出来,他雅致,温润,看着亲和,但实则是他站在了云端之上,受众人推崇,却也冷漠地俯视着别人。
想到此,云浅月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在她看来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两株烂桃花而已,看看将玉凝和清婉公主迷惑的怕是要神魂颠倒了。
“云爷爷既然将她交与我,我自然要保她无恙,若是染了风寒自然也是我的责任。云世子负责的是清婉公主安稳,自然抽不出时间理会她,所以,我如此嘱托关心也并不框外。”容景从云浅月身上收回视线,看向玉凝,目光淡淡,声音亦是淡淡,“秦小姐,景这样回答你可满意?”
玉凝脸一白,连忙微微一礼,强自柔婉笑了笑,柔声道:“景世子所言极是,玉凝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羡慕月姐姐不仅有个好哥哥,而且也能得世子照拂。”
容景不再看她,目光落在云暮寒脸上,“云世子照拂公主是艳福,我不过是被云爷爷强加了个累赘而已,她实在是太过麻烦,这一路惹得我头疼不已。云世子有这样的妹妹,怕是会日日头疼。”
你个死容景!看我以后日日累赘麻烦你,最好是麻烦死你!云浅月虽然走远,按理说再听不到那边声音,但不知为何那边的声音还是清晰地灌入了她耳中,她有些疑惑,随即恍然大悟,她有武功啊!顿时为这一发现高兴起来。想着不知道能听多远。
“原来是这样!”玉凝忽然捂着帕子轻笑了起来。整个人一改刚刚紧张沉重,如今说不出的灵动绝美。
夜天倾看了玉凝一眼,顺着她目光看向容景,只见容景根本并未看玉凝,而是正伸手揉着额头,神态似十分苦恼。
“要不咱俩换换?我不怕麻烦!”云暮寒声音刻板,但对着容景却不见冷淡。
清婉公主小脸顿时一白。
“景可享受不了云世子这等福气,只是麻烦几日而已,还能受得住。再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怎么可以答应了云爷爷却做不到呢!”容景松开手,浅浅一笑。
云暮寒不再开口。
“阿弥陀佛,老衲听闻太子殿下、景世子、云世子、公主已经莅临荜寺,有失远迎,还望诸位恕罪!”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和尚急急赶来,一身方丈纱衣,正是灵台寺主持慈云大师。声音洪亮,对着几人一礼。
“大师客气了!父皇派本殿下来瞻仰灵隐大师风采,沐浴佛光回去,为我天圣子民祈福。多有打扰处,还望大师见谅!”夜天倾恢复太子丰仪,双手背负在身后,话语虽然说得谦逊,但行止神情却显示一国储君高高在上的地位。
“太子殿下严重了,吾皇圣恩,荜寺福气。”慈云大师微微一礼,转头对容景道:“景世子大病初愈真是可喜可贺!老衲恭喜世子!”
“多谢大师。苍天怜悯景,让我多活几年而已。”容景声音温浅,没有夜天倾的高高在上,显得平易近人,无端那一浅笑,让人顿时亲近不少。
“世子大劫过去,如今紫气东来,以后定可安然无恙长命百岁。”慈云大师面色含笑,又打了个佛偈,对容景道:“师叔如今在达摩祖师堂内静候景世子,说景世子若是到了自行过去便可。世子是自己人,老衲就不奉陪了,先引领太子殿下和云世子,公主和各府小姐等人去安顿,随后再去寻世子叙话。”
“好!大师勿须顾忌我,我自便就可。”容景点头。再不看别人一眼,当真缓步向灵隐大师所在的达摩祖师堂自行走去,连一个引路的小沙弥也无。
夜天倾眸光微沉,虽然看着是容景受了慢待一般,但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灵隐大师是隐世高人,除了皇上外,寻常人难以得见其一面,更难得其一句话,如今容景单独去他禅房,可想而知对于容景来说,灵隐大师岂止是高看,简直就犹如贵宾。“太子殿下,云世子,公主,各府小姐请!老衲早就着人安排好了院子。这就引领诸位前去。”慈云大师对几人再次一礼。
“劳烦大师了!”夜天倾颔首。
慈云大师当前引路向山寺南方的院落走去。
“大师,我们住得朝南,景世子和月姐姐住所在北,如此是不是照应不到?”玉凝看了一眼北方,只见容景身影已经拐过了一座寺庙向后而去,她微微蹙眉,柔声问道。
“灵台寺本就不大,后山只有两座院子,再无其它多余地方,一处灵隐师叔住了,一处景世子住了,世子喜静,而又正好和师叔论法。所以,众位恕罪,南山虽然不甚清静,但老衲再不安排其他贵人,若是大家不喧哗,应该也是清静的。”慈云大师看了一眼玉凝,笑着道。
玉凝点点头,再不多说什么。
“哥哥也不知道想什么,怎么就答应了云老王爷的托付要照顾云浅月。那个女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据说大字不识一个,学习了半个月才将云王府中的名单认会,真是蠢死了。”容铃兰不满地恨恼道。
“就是!”冷疏离附和地点头。
夜天倾看了二人一眼,薄唇微抿,并未说话。
清婉公主看向云暮寒。
云暮寒淡而冷的眸光看向容铃兰,“二小姐是在说我教得不好吗?一连半个月都教不会妹妹?不是她蠢,而是我蠢了?”
容铃兰一惊,这才想起云暮寒在身边,顿时看向他,当触到他淡冷的眸光心头一颤,连忙笑道:“铃兰怎么敢说云世子,只是那云浅月愚蠢……她纨绔不化众所周知,如此耽误世子时间,实在是……”
在云暮寒冷淡的注视下她再也说不下去。
“她学习掌家是皇上准了我俩月假期全力施教的,照二小姐这样说来,也是皇上愚蠢,不该给暮寒假期了?既然她是块顽石,就理当一直顽石下去?二小姐是在怀疑圣意不智?”云暮寒挑眉。
容铃兰面色一白,她不明白往日她说云浅月不好从来不避讳人,云暮寒也是听到过数次都置之不理,像是没听到一般,今日为何偏偏维护云浅月了?她后退了一步,连忙摇头,“我没这样说,只是说她学的有些慢……”
“没这样说最好,若是这样说传到皇上耳中,恐怕是二小姐是要获罪的。”云暮寒不再看她,冷冷警告道:“他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如此说一句她不是的话。若是再被我听到,不管是谁,休怪我不客气!”
容铃兰还想解释什么,顿时噤了声。
冷疏离心下也是一颤,自然闭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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