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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理此事……倒是让西闲着实地好奇起来。
镇北王悄然离开了林府,飞马往城西而去。
不多时到了一处貌似古旧的宅子,两扇窄窄的门,门内老者听见马蹄声探头出来,忙请了他进去。
赵宗冕径直穿过堂屋,眼前才霍然开朗,他从抄手游廊拾级而上,来到后院二层小楼。
楼门外亦有守卫,见了他便垂首行礼。
赵宗冕推门而入,进了里间,见靠窗处,身着白衫的文安王赵宗栩正在俯身不知所什么。
听见有人进门,赵宗栩回头看了一眼,道:“总算来了,派人找了你半天也没消息,你躲到哪里去了?”
赵宗冕道:“找我干什么?”
文安王把手中的笔搁下,打量他的神色:“你……总不会是去找那位林家的姑娘了吧?”
赵宗冕坐在旁边的大圈椅上,笑道:“怎么总打听人家的私事儿。”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叫你莫要惹事,”文安王洗了手,也回来落座,“京城不是你那雁北,这儿的女孩子也没你们那的大胆泼辣,不要逼得人家忍无可忍。”
赵宗冕突然想起林西闲的言行举止,虽然忍着却仍发出嘻嘻之声。
文安王瞥着他喜笑颜开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丝异样。赵宗冕却咳嗽了声:“王兄找我干什么?”
赵宗栩才说道:“是为了曹郎中的事,你可知道?他先前已经在大理寺招供,判了秋后处斩了。”
“这样快?”镇北王挑眉,笑道:“太子殿下真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文安王恨道:“你惹出事来了,还在这儿稳坐钓鱼舟,祸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呢。”
赵宗冕道:“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宫里那曹家小娘们的事儿吗?”
文安王吃了一惊:“你知道?”
赵宗冕倾身望着他:“王兄满世界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文安王点了点他:“你先说,你怎么知道曹女官的?还是说你早就知道?”
“我要早知道姓曹的宫里有人,也不至于就非要弄死他不可,如今反让太子殿下借刀杀人了。”
文安王微微松了口气:“这么说,你是才知道?打哪知道的?”
赵宗冕摆出一副无赖架势:“从哪里你别管,只是王兄得帮我收拾残局啊。别让那小娘们在皇上面前吹枕头风才好。”
“你这混账,”文安王嗐叹了声,“为你这胡作非为,坏了我一步棋。”
赵宗冕敛笑:“什么?曹氏是王兄的人?”
文安王欲言又止:“也不算,只是她暂时能为我所用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可说了。”
赵宗冕看看他,忽然道:“姓曹的为非作歹,弄的怨声载道,这种人保他做什么,脏了自己的手。”
文安王似笑非笑:“你还是不懂呀。”叹了这句,突然心头一动,“你实话说,到底哪里听说曹氏的?”
赵宗冕毕竟久不在京城,对京内的势力分布等并不熟络,文安王对他的为人脾性却十分熟悉,三言两句,立刻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他背后指点。
赵宗冕本不愿说,可他一再追问,只好回答道:“你都猜到我打哪儿来了,怎么还只管问。”
文安王微震:“你是说……林家的那女孩子?”
赵宗冕起身来到桌边,低头打量文安王先前所画的图,却见是一副没完成的山水画,大片的绿荫随风摇曳,栩栩如生。
“王兄的画技又高明了,”赵宗冕啧啧,指着树荫下的空白道:“只是这儿再多几个人就更好了。”
文安王凝视着他:“你还没答我呢。”
赵宗冕笑道:“是是是,就是她,怎么样王兄,我的眼力不错吧?”他得意洋洋,一副捡到宝的神情。
苏霁卿脸色不佳,勉强笑笑:“这个、你问燕儿最好。”
他的神情窘然,居然有些像是难以出口一样,这让西闲有种不妙的预感。
苏舒燕房中的丫鬟们见三少爷带了客人来到,纷纷行礼,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外了。
“燕儿?”苏霁卿上前,试着叫了两声,苏舒燕始终背对着床边,“燕儿,你看是谁来了?”
苏舒燕仍是无动于衷,苏霁卿无奈,回身对西闲道:“你都瞧见了,你们自在说说话,我先出去了。”
苏霁卿也离开后,林西闲走到床边:“是我,还不起来吗?”
苏舒燕似乎抖了抖,却仍是不动,林西闲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果然是不肯进食也好,我亲手卤的这些鹅掌,也只得扔了罢了。”
这一句却仿佛圣旨一样,苏舒燕猛地爬起来:“有鹅掌怎不早说,快给我拿来!”
林西闲冷眼看着她,苏舒燕猛地发现不对,忙举手捂住嘴,做贼心虚地望着她。
西闲冷笑了声:“藏的慢了,我都看见了,吃的是多半是金福记的栗子糕。”
苏舒燕见她如此明察秋毫,索性把手放下,果然嘴边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点心渣子。苏舒燕下地,上前挽住林西闲的手,撒娇加哀求:“好姐姐,知道瞒不过你,只是你别对他们说。”
“你有能耐了,”林西闲白了她一眼,“伯母担心的眼睛都哭肿了,你三哥哥也寝食不安,你倒好。”
苏舒燕撒手,低头耷脑:“我心里是真的难受嘛。”
林西闲才叹了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那个劳什子王爷为什么又改悔了?出尔反尔,实在不是个男人。”
“不许你诋毁王爷!”苏舒燕即刻抗议。
林西闲奇道:“要有个男人这样对我,便是我的仇人,你反而却还维护他?”
苏舒燕道:“是我喜欢他嘛,再说,王爷那种人物,本来我也没指望他会……把我看在眼里。”
“胡说!”林西闲跺脚,“你是少只眼睛还是少胳膊少腿儿?”
苏舒燕见她如此维护自己,心中感动,便吐吐舌头道:“我倒是不少什么,只是比别人多点肉罢了。”
林西闲听了这话,一时忍不住便转怒为笑,又捏着苏舒燕的腮略用力拧了一下,恨道:“我先前骂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都瘦骨嶙峋的跟骷髅架子一样才好?你平日里只说羡慕我,可知道是因为我家里那样的情形,我什么都吃不起的缘故?若我跟你似的,山珍海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保证你现在都不认得我呢。”
苏舒燕不禁也笑了起来,大笑了两声,又醒悟会叫外头的人听见,忙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