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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徒劳地在城下丢掉上百条性命。
“甄阜没有分兵么?我是说派人去攻打湖阳、新野这些地方?” 了解完了棘阳内外的基本情况,刘秀继续低声询问。
光是眼前这些情况,还不足以让他对大局做出正确判断。而据他所知,义军在新野,新都、湖阳、蔡阳这些地方,都没有留下太多兵马。如果甄阜一边用主力威慑棘阳,一边派人分头去攻击其他被义军控制的城市,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义军的“手脚”全部斩断。
这个问题,对不喜欢关注世事的阴丽华来说的确有些难。后者想了好一阵儿,才带着几分歉意回应,“三哥勿怪,我,我最近很少出门,没有听说官军分兵去打其他地方。倒是,倒是棘阳背后的育阳,在大军出发去宛城之后,竟主动扯起了反旗!所以,所以这几天一直有人在建议,万一棘阳守不住,大伙就顺着水路前往育阳!”
“育阳?”刘秀楞了楞,又惊又喜。
育阳城虽然不像棘阳这般坚固,却紧贴着育水河,与棘阳和新野,都可以水路往来。无论运送兵源,还是输送物资,都极为方便。所以育阳城易帜,无异于给义军雪中送炭。令战败之后岌岌可危的形势,平添几分生机。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多了育阳这条退路,义军的拼命之心,肯定会降低许多。经历了小长聚一战,刘秀可是对自己身边的大部分绿林好汉,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若思打顺风仗,他们几乎个个奋勇争先。一遇到逆境,这些人立刻就开始左顾右盼,寻找退路,保存实力。
“怎么,你怀疑育阳县宰使诈么?不应该吧,他把唯一的儿子,都送来当人质了!” 明显误会了刘秀的想法,阴丽华带着几分惊讶低声问道。
“不,不是!” 刘秀笑了笑,轻轻摇头,“我是奇怪,育阳到棘阳这么近,甄阜怎么可能对其视而不见!”
“好像还是因为你!” 阴丽华想了笑,脸上再度泛起了几分骄傲,“我听说,你那天杀掉的敌将里头,有很多人都是甄阜的嫡亲子侄。其中有个叫甄髓的,还是甄家下一代重点培养的家主之选。所以甄阜当众发了誓,不抓到你,绝不善罢甘休!”
“哦,居然是这样?”刘秀眉头轻皱,对传言将信将疑。
在昏迷之前,他的确隐隐约约听到某人自称姓甄,可那厮是被马武一箭射断了脖颈,功劳无论如何不该算在他的头上。况且,领兵打仗,非同家族私斗。以甄阜资历,断然不该为了给侄儿们报仇,就对送上门的战机不管不顾。
正困惑间,却又见阴丽华轻轻拍了下手,笑着道:“哎呀!我想起来了。外边还有传言说,甄阜不喜欢岑鹏,才不肯派他再单独领军。还说,还说,咱们能守住棘阳,最该感谢的就是岑鹏。而岑鹏那厮,这会儿最该感谢的人则是你。那个叫甄髓的,这些年来仗着甄阜撑腰,一直处处排挤岑鹏。而你把他给一刀砍了,等于重新给了岑鹏出头之机!”
“这都哪跟哪儿?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刘秀眉头又皱了皱,满脸哭笑不得。且不说他自己跟岑鹏没有任何交情,即便有,作为对手,也不可能专门去替岑鹏出头。再者,像岑鹏这种智勇双全的英才,站在义军角度,让此人一辈子郁郁不得志,才是最佳选择。决不能因为此人本领高,做事大气,就替他搬开拦路石!
“反正,反正外边一直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被刘秀说得心里发虚,阴丽华轻轻跺了下脚,大声强调。
“一直这么说?” 刘秀眉头,瞬间皱得更紧。
事物反常必为妖,甄阜乃百战老将,照理不该将家仇摆在国事前面。而岑鹏的仕途,更不该跟自己这个跟朝廷毫不相干的人往一起扯。外边的传言越是有鼻子有眼儿,恐怕其中越藏着蹊跷。甚至还有可能,是某些人故意再背后推动,以求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阴谋诡计”四个字,他的脊背瞬间一凛,立刻翻身走下的床榻。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金星乱冒。阴丽华的声音,也瞬间带上了哭腔。然而,此时此刻,刘秀却全都顾不上再管。伸手扶住阴丽华的肩膀,大声道:“别,别哭。我没事,没事。赶紧带我去找大哥。甄阜老贼,甄阜老贼在施展离间之计。试图用谎言逼新市、平林两军离开我等,各自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