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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梁听了这话,哭笑不得。里长瞪眼骂道:“你个夯货,你都年近六十了,黄土都快埋到颈脖了,还续个屁的弦!”
老头可不怵里长,抬头瞪眼叫道:“俺怎么就不能续弦?人家镇东头的张员外,都八十了,走路都打晃,上个月还纳了房小妾呢?俺这身板,还比不过他?”
里长为之气结,扭头道:“你能,我懒得你这夯货说。”
许梁笑道:“诶,老孙有这想法也没什么错。”
老孙头听到了许梁的肯定,得意地瞟一眼里长,搓着手道:“大人,不瞒您说,俺家大丫长得可真不赖,水汪汪的大眼睛,可随她娘了。如果能安稳地嫁个富贵人家,光彩礼钱都不止十两这个数……”
许梁这才明白过来,这老头不是心疼女儿,而是嫌钱少!
许梁轻摇了摇头,对老孙头道:“嗯,按你家这情况,十两抚恤银子是少了些,不过,这抚恤标准已经定下来了,不能加。这样吧,本官今日也叨扰老孙你好一阵了,与老孙也聊得来,本官私人再拿出十两来,权当老孙娶新娘子的贺礼钱,你看如何?”
“这,这怎么行……怎么好意思呢?”老孙头吃吃地道。
许梁哈哈一笑,示意阿良掏银子。
待二十两沉甸甸,白花花的现银子拿到手里,老孙头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他蹬地起身,朝堂屋喊:“二丫,快去爹爹屋内床底下取两坛米酒来,许大人是贵客,得好好招待……”
许梁在老孙头家里呆到正午,这才打道回府。
走在回建昌县城的半道上,许梁忽的一阵心神不宁,在轿内查找半天,才找到症结所在,原来是尿憋的。
“停轿,本官有要事要办!”
“少爷,您要办什么事,吩咐阿良一声就成,不用亲自下轿的。”轿外,家丁阿良讨好地道。
“这事你办不了!”许梁叫一声,走出轿外,飞奔到路边树丛后,看了看地形,不由暗道一声晦气,只见脚边已有前辈在那留了包“炸药”,从发黑的色泽上看,已然有两三日了。
许梁捏着鼻子又转过好几丛树丛,这才找到个满意的地方。
一阵舒爽之后,许梁一脸轻松地往回走。
啊!忽然一声惨叫声从落轿方向传来。许梁心里一惊,加快脚步跑出上大道,抬眼一看,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四名黑衣蒙面人手持明晃晃的长刀,正围住了轿子,轿边,两名轿夫躺倒地血泊中,另两名不知去向。家丁阿良手捂着滴血的前胸,坐倒在地。
阿良最先发现跑上大道的许梁,大叫一声:“少爷快跑。”便扑上前死死抱住一名黑衣人的大腿。他这一声喊,把四名黑衣人惊着了,其中两人长刀劈出,卷起轿帘一看,轿内空空如也。再回头,只见着建昌县主簿许梁许大人卷起长袍,偏了大道,正飞奔而逃。
我操啊!许梁边跑边骂。他不能不逃,虽然也曾在巡防营中跟着众官兵训练了近一个月,但一来时日尚短,没什么成效,二来,许梁本身身体就瘦弱,一番训练下来身体是结实了许多,但要空手与四名歹徒搏斗,许梁还是很有自知之明,这种找死的事情许梁是不会干的。
是以,他逃。
许梁上一回落荒而逃是在天启六年,击杀水寇孙一虎,但当时孙一虎已经身受重伤,许梁身边好歹还有两名捕快。这回更凶险,随他出门的四名轿夫中的两名已经躺那了,另两名估计是逃了,虽然有个忠心的家丁阿良,但这会只怕也早已死于非命了。
奶奶的,等老子逃出生天,非得抱仇雪恨不可!许梁暗暗发誓。
许梁一路飞奔,所幸身体早已强壮了许多,虽然胸膛里面仿佛要炸开,两脚沉重如灌铅,但好在许梁是见机就跑,是以追在最前面的两黑衣人虽然距离不断缩短,一时半会还是没追上。
忽然,许梁生生顿住脚步,眼前横着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许梁回头看向追来的两黑衣人,惨然一笑。
那两黑衣人也看见了大河,离着许梁二十步远,双双顿住脚步,长刀拄地,弯腰大口喘气,一人嘿嘿怪笑道:“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哈哈,跑不掉了吧?”
许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暗道老子就是淹死,也不做刀下之鬼。心一横,脚一跺,许梁朝着滚滚河水一头就栽了进去。
那两黑衣人见状,大骂一声,急步跑到河边,只见河中许梁潜入水中,正往河对岸游去,一会功夫,许梁头探出水面,溅起一阵水花,又潜了下去。
从河岸上看去,只见水中一个黑影越游越远。
“你怎么不追?”一黑衣人问道。
“你怎么也不追?”另一人反问道。
“我……不会水。”
“呃,我也不会水。”
两黑衣人相视一看,大眼瞪小眼。
未几,另两名黑衣人跟着跑到河边。其中一人大叫道:“人呢?跟丢了?”
先到的黑衣人朝河中一指,道:“头儿,他跳进河里去了。我们都不会水……”
黑衣人的头儿跳脚大骂:“废物,一对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