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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那里,周身被雪覆裹,神色从容镇定,说话声,眉宇间自有一派自信之色。
而自她离开七王府之后的一切事情,他都有耳闻,这个女儿,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再不识得再不能掌控,再不了解的人,俨然一个陌生人。
就连在这次的儿童失踪案……
定北侯立在那里眯了眯眼睛,他有十二个女儿,这个女儿只是其中之一,既然不能为他所用,眼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影响着朝政影响着时局,正如太子所言,这个人,不能留了!
他沉下眸色,只因这个人到底是自己女儿,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但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尤其是现在,他们一路拉下了五王爷,眼看着就要往太子而来,这个时候,他便不能让他们得逞!
这个凤澈,看似不理朝政,看似不理朝堂的风云变幻,但实际上,那个左右朝堂掌控时局的人一直都是他!
不费一兵一卒便拉下了五王爷,而眼下早已将手伸向太子,倘若那日太子落马,那这天下还不是他唾手可得的?
皇上忌惮他没有半点错,像他这种不动声色之人,若是哪日真起了夺位之心,只怕只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镇守雪城多年,早受百姓拥戴,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早已是天下人心里的皇帝了!
这样的人,皇上又怎么可能不忌惮?
晚儿,别怪爹爹心狠,你既然跟了他便是与爹爹为敌,爹爹留不得你了!
*
向晚将刚刚从徐嬷嬷那里得知的消息与凤澈细说,凤澈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当即道,“那我们就去看一看。”
向晚点了点头,这才与他一起往后宫方向走去。
徐嬷嬷说当年那个匣子埋在了西宫清华池的一颗杨树底下,因为后宫时有变迁,但这座西宫是当年太后曾居住过的地方,虽然后来换了宫殿,但太后恋旧,对这里一草一木从不让人动分毫,徐嬷嬷选择这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两人找到了那颗杨树,朝阳将早准备好的工具拿来,对着树根便挖了下去。
约莫有半米深的时候,底下的土里出现了红色的一脚,向晚当即伸手将周围的土扒开,果然便看见了一个匣子。
将周围的土全部挖开,取出匣子,向晚打开,果见里头有一封信和一个玉玺。
凤澈视线当先落在那块玉溪上,拿起玉玺看向地下的字,当即顿住眉目。
向晚看着他的模样,也凑近瞅了一眼,当看清玉玺底部的字样时,顿时嘀咕道,“看来徐嬷嬷说得是对的,这字的确奇怪,并非汉字,可是叶妃当年却将它交给皇上,难道皇上认识这字?”
凤澈抬起眸光,取过一旁的信展开,果然,那上面的字与玉玺底部的自己如出一辙,听完向晚此言,他这才回过头来,眸光沉静,“这是前朝灭国的西番国字体,如今算来,西番灭国已有百年,这种字体也几乎从现在的金元朝消失,徐嬷嬷不认识,很正常。”
“西番?这又是哪个国家,没听说过啊!”
凤澈将信合起来,放进匣子里,道,“回去本王再跟你详细解释,我们现在先回府。”
向晚点了点头,为了防止案情进展被人发现,她重新将盒子埋了下去,只将玉玺和信件取了出来,带回王府。
待回到王府之后,凤澈这才重新将信件展开,细细看了看,眉目不动。
向晚看他看信的时间太久,而且大有能看懂的架势,她当即凑上前来,“不是吧?你还真百事通啊?这种字,你也认识?”
“什么百事通?又在胡说八道了。”凤澈抬起手来弹了一下她的眉心,将她弹开,随即道,“只是恰巧认识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
“靠,真认识啊!”向晚摸着头,也顾不上生气了,当即从对面跑到他身侧道,“那你快同我说说,这上面写的什么?”
凤澈沉默了一瞬,随即道,“信上说,叶妃的母亲的确是当年夏周最后一位皇帝冷殇与西番国公主的女儿,也就是说,叶妃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夏周的公主,而她的外婆则是西番公主,而这块玉玺,也是西番国灭之后,自西番公主手里传到她母亲再到她手里。”
“还有这样的身份?”向晚讶然,“叶妃的母亲也就是当年叶相的夫人了?这么说,叶相娶的是夏周的公主?那皇上知道吗?”
凤澈看了信一眼,缓缓摇了摇头,“皇上应该只是怀疑,若是知晓,绝对不会将叶妃接进宫的。”
“可是为什么,叶妃要写这样一封信给皇帝,还要把玉玺给皇帝呢?这又有什么联系?西番已经灭国,这玉玺给皇帝能有什么作用?”
凤澈沉默了一瞬,视线落向窗外,有些悠远,道,“我想,该是和那日的密场有关。”
“密场?怎么又牵扯到密场了?”饶是向晚思路向来缜密,此刻也彻底被绕糊涂。
凤澈顿了片刻,这才道,“你只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姐,自然是不知当年西番之事。”
“西番坐落于西宇北边,虽只是小国,却不争不抢,多年来与西宇一直和睦共处,但是随着西宇的壮大,西宇的野心也渐渐扩大,想要吞并各国,一统各国。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西番皇室秘密却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了出来。”
“密信称西番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训练了一支强劲的队伍,而且有数不清的钱财,乃是西番多年来的积累,可通过皇帝玉玺调动。而实际上,西番所在地盛产黄金,表面只是一个小国,实际是一个金国,而西番皇帝更是将这些金子秘密聚集在一处,用来招兵买马企图扩建西番。”
“当时的西宇听闻此等消息,一来若是攻灭西番可以占据钱财,二来,不论传言真假,这都是他野心膨胀的第一步。”
“所以西番在几月不到的时间被西宇踏平,只是传闻中的宝藏一说得不到证实,玉玺也随之失踪。西宇在西番几近地毯式的搜索也没有找到这批宝藏和人马,最后只能就此妥协。”
向晚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这个玉玺背后是一个宝藏和无数精锐部队?所以叶妃向皇上交付这个是表明自己的全心全意?”
“不错,或许叶妃一早便察觉了什么,在危难之时交上这个,就是为了表明自己一心一意甘愿当一个普通妃子的决心,她所生下的孩子将来也绝对不会有谋反之意。”
向晚彻底明白了过来,看着那个玉玺道,“那那个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凤澈抬眸看向她,顿了片刻之后,才道,“传言不假,早在金元朝灭夏周之时,便传出夏周有一支秘密部队南下,企图与金元抗衡,但也正是在那时,夏周皇帝冷殇被擒自尽,所以那支部队最终没有出来。”
“你刚刚说与密场的事有关,莫不是密场那几千将士就是夏周遗留下的秘密部队?”
“不是有关,而是根本就是!”凤澈沉眸看她,“但显然,那些人并非全部。冷幽珏不是冷殇与那位西番公主的孩子,故而在危难之时,他并没有得到这块玉玺,所以那些归属于西番的兵力便只听从于西番玉玺,故而,他所能得到的,只是其中一些小部队之人,至于具体的,他并不知道在哪里,也根本找不到。”
向晚拧了拧眉,“不对啊,如果叶妃想向皇帝表明心意,那这封信里该有那些金库和部队的地址才对,难道没有说?”
凤澈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本王奇怪的地方。”
向晚随即拿过纸来瞅了瞅,前后翻看,随即又闻了闻,摸了摸,顿时眉头一蹙。
“怎么了?”凤澈见她这般神情,不由得追问。
向晚当即便道,“有碘酒吗?”
凤澈点了点头,片刻便取了来。
向晚将那张纸倒过来,露出背面那一片空白,随即将碘酒小心的滴到上面,等碘酒全部将纸张润湿之后,那背面便出现了一张地图来,山脉延绵,栩栩如生,上头还有标注的地方名字。
“看,出来了!”向晚顿时一喜,看着凤澈,凤澈抬目看向那张图纸,饶是向来镇定自若的人,也是惊讶如斯。
他转头看向向晚,眸色晶亮璀璨,“晚晚果然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