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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儿,突然对站在床边的福全道:“窗帘别上,你出去吧。”
福全恭敬应了一声,退下去前偷偷摸摸看了这一主一臣几眼,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房内分外安静。
周绥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外头已经日上三更,这人却依旧睡得昏天黑地。
而明日,他就要与自己一同出征,讨伐西南。
周绥越想越气,神情围着舒乐转了两圈,一边思考该如何处罚他才好,一边将视线停在了那两瓣上。
舒乐今年二十又二,正是武将最好的年龄。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薄被只盖一缕,从脖颈到脚踝,露出大半的曲线来。
周绥这才发现,舒乐的肌肤比寻常男子要细腻白皙许多,不像是个在外带兵的武官,倒像是养在深闺的美人。
尤其是腰线,线条紧绷而滑腻,竟是比女子还要秀美好看。
舒乐将一缕薄被拽在手里,又滚了两下,塞在枕头里的侧脸显得有些不耐,嘟嘟囔囔道:“还拉不拉窗帘啊……你们一个个的,唉,还是照月楼的姑娘贴心,又软又香又甜,比你们要讨喜多了。”
周绥:“……”
如果刚才周绥的脸色还能勉强入眼的话,现在变已经黑得比锅底还要难看了。
气到极点,周绥竟觉得自己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不慌不忙的往舒乐床边上一坐,悠悠俯下身,凑在他身边低声开口:“昨晚你去照月楼了?嗯?”
舒乐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这个问题,觉得小皇帝估计不会管他的社交问题,于是闷着声音道:“唔……说带你去你又不去,现在跟我说也晚了。”
周绥冷冰冰的笑了笑,声音反而更温柔了,诱哄似的道:“去找哪位美人?”
舒乐心道:啧啧啧,小皇帝越来越坏了,还诈乐乐,我会这么容易上当吗?
舒乐咂咂嘴:“找漂亮的小姐姐。”
周绥:“……”
周绥又被舒乐气了一通,然后在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竟然伸手在舒乐的嫩生生上掐起一块软肉,狠狠扭了一下。
舒乐只感到一只触感微凉的手突然搭在了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的捏了一把身上的肉。
舒乐:???
周绥似乎也被自己不受控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立即看了一眼埋头苦睡的舒乐。
枕头挡着看不清床上人的正脸,但眼尾却带上了几丝潮红,连带着人也挪了挪,像是想要偷偷躲开他的手。
看到舒乐的小动作,周绥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憋了一肚子的火莫名其妙的借着这个动作全部泄了出去,甚至心情比刚进舒家还好了些。
他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刚刚触手时的感觉——光滑,绵软。
……很,舒服的感觉。
见舒乐没醒,周绥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欲走,想了想却又低下头,重新凑到了舒乐身旁,哑声开口:
“舒小将军,你又何必去找那些花楼妓子。依朕看——你可比那些不入流的女子要好上百倍。”
舒乐:???
周绥说完话,又站起身,亲手去将掀起的窗帘给舒乐拉了回去,然后抬步走出了房间。
房间门合上的一瞬间,舒乐从床上跳了起来。
舒乐将枕头抱在怀里,嘤嘤嘤的对系统道:统啊!他掐我!!这个流氓!!!
系统似乎也被周绥刚刚的动作惊呆了,好半天才勉强安慰道:没事……至少你还是清白的好少年……
舒乐更难过了,大哭道:他不但嫌弃我!还非礼我!不行!乐乐受不了这委屈!
系统:……
笑不出来。
周惠帝正史载:惠帝在位时,耗千万钱修其陵,葬宫人石匠无数,金银玉器更不胜举。后人探其穴,而无一得其踪也。
后周野史则载:周惠帝椁中,仅一物陪葬,据传为一白玉面具。市井人言,此面具乃惠帝心上人之遗物。然,二人有缘无分,终天人之隔。
***
卯时未到,窗外天色昏昏沉沉,未见天光。
舒乐愁眉苦脸的从床上翻滚下来,苦哈哈的揉了把眼睛,对系统道:“统啊!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系统正在看狗血偶像剧,头也不抬道:“你终于醒了,那我可以嗑瓜子了。”
舒乐:“说好的一起同甘共苦呢!”
系统:“在你跟那些男主上床上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就没有了。”
舒乐:“我没有!我从来不是自愿的!”
系统:“呵呵。”
被嘲了一脸的舒乐更忧郁了,他乱七八糟的捋了捋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整理,就听到珠帘被拉开的轻响声,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
“陛下,娘娘,可是要起了?”
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在床边弯下腰,低低问道。
舒乐总算是借这个机会把睡了一晚上都快变形了假胸给揉回了正确的位置上,然后深情感叹道:“啊!这个无情而充满算计的世界,只有我的胸能给我一丝丝的温暖!”
系统哽着一口老血:“醒醒,胸也不是你的。”
舒乐坚持道:“贴在我身上了就是我的!”
系统无言以对,只能道:“小皇帝醒了,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去刷一把脸。说不定他就不想砍你头了。”
舒乐转着眼珠一想,立刻朝床边走了过去:“你说得对!”
系统:“……”这个智障宿主。
小太监刚刚叫的第一声没有回音,于是开口叫了第二遍:“陛下,皇后娘娘,可是醒了?已快到卯时了。”
周绥这才隐隐约约醒了过来,他缓缓张开眼睛,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时辰了?”
小太监飞快地跪下身来:“回陛下,就快要到卯时了。”
这时传来了巡夜宫人的打更声,小太监立刻改口道:“陛下,卯时了。”
周绥低低“嗯”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眉心,片刻后下意识伸手往床旁边一摸,另一侧温度已失,睡在他旁边的人显然已经离开许久了。
周绥立刻就警觉了起来:“皇后呢?”
舒乐在心里“呵呵”两声,随着小太监一同跪下来道:“陛下醒了,让臣妾为您梳洗更衣罢。”
晨起伺候的宫人已经纷纷走了进来,屋内燃了油灯,登时照亮了室内的昏暗。
昨夜的红色宫灯和纱帐仍在,只是喜烛已经凉了。
皇后娘娘既然要自荐枕席为皇上更衣,其余等候的宫女太监自不敢抢这份功劳,于是一个个都安静如鸡的立在一旁,似乎随时准备为皇后娘娘打下手。
周绥昨日在喜宴上喝了些酒,直到现在——借着明亮的灯光,才看清了自己这位不得不娶的新皇后。
也许是清晨还未上妆,她的唇色显得有几分苍白;眼睛黑又明亮,看着自己的时候带着个弯弯的弧度,纯真又自然。
细长的眉,为整张脸上又增几分颜色,在娇媚之中显出几丝英气来。
周绥似笑非笑的伸手摸了摸舒乐的脸:“皇后不愧是镇国将军最喜欢的小女儿,此等貌美,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