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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问。”
周绥沉默片刻,视线透过帐中的珠帘,隐隐约约看到了对面行军床上的那个人。
那是舒家的大将军,全京城都有名的公子哥儿。
风流倜傥,出手大方,红颜知己,蓝颜兄弟,自不胜数。
更向来管不好自己,出征前一日都要去照月楼与女人幽会一夜。
偏偏公子绝色,纵白玉覆面,也说不出的诱惑。
让人……已经无法自控。
只要想想,只要想想能将那人囚入深宫,将人控在怀中,掌在手中,覆于人下。
让他只为自己哭,只为自己笑。
便觉爽得连脊背都要发麻。
更不用担心与林季同周旋。
再加上现在还多了一个据说是舒弘毅私子的温容……
温容既有舒鸿逸贴身玉佩,定有过人之处。
若能用舒乐相威胁……
历代帝王,向来走于刀尖之上。
越在高处,越是贪婪。
若既要江山,又要美人。
便容不得一丝犹豫不绝。
周绥似有疲倦的闭了闭眼,缓缓道:“罢。”
他低头看了眼跪在脚旁的姜大夫,开口道:“朕且听你一回。
“你刚刚所说是什么法子,细细与朕说来。”
姜大夫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他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伸向怀中抖抖索索的掏出了一只精致的工雕漆盒。
接着姜大夫双膝跪地,匍匐向前几步,近了周绥身边:“陛下可曾听过……阿芙蓉?”
***
舒乐整整昏睡了三天才清醒过来。
醒来时是个下午,帐内挺安静,没有围观人士。
估计是为了避开伤口。舒乐发现自己的动作是趴着的。
于是舒乐的第一个动作便是赶紧伸手摸了摸脐下三寸,有惊无险的叹了口气:吓死我了,幸亏我的小乐还是一如既往的健康呢!
系统:……
每当这时候它都真的希望自己是个瞎子。
舒乐在床单上拱了拱,又单手朝后摸了摸自己背上中箭的位置,兴高采烈的又道:统啊,你看乐乐多柔软!各种姿势能都做,一直旱着多亏呀~
舒乐又扭了两下:而且伤口也不疼,感觉立刻就能去做十个小皇帝!
系统:……
系统:醒醒,你伤口不疼是因为周绥给你用了阿芙蓉。
舒乐道:阿芙蓉是什么?皇宫秘药吗?
系统再次崩溃了:求求你了宿主。多读点书行吗?连我们系统都要大学本科毕业才能上岗了。
舒乐奇道:那你们要写五年系统三年模拟吗?王后雄认识吗?
系统:不知道,滚。
舒乐哭唧唧:滚就滚,滚之前能告诉我阿芙蓉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系统忍无可忍,朝舒乐扔了一个百度百科。
舒乐翘着脚瞅了一会儿,一拍大腿:了不得了不得!这小皇帝出息了!心机深沉……看起来是想把我从将军的位置上拉下来啊!
舒乐继续道:不错!我喜欢!乐乐怎么可能是如此轻易就屈服的人!
系统:……
系统再次把舒乐拉黑了。
在药品种类贫瘠的年代,百姓的平均寿命不长,加上阿芙蓉的确有良好的止血阵痛效果,被许多民间大夫纳入药方,用于治疗一些病症。
因为提纯能力有限,只要不长期使用,便能做到戒断去瘾。
但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长期使用……
那自然就是轻则丧失武将之仪,重则便只能蜷伏周绥脚下,像条等待宠爱的狗一样摇尾乞怜。
舒乐摸着背上的伤,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知道周绥给他喂了多少的剂量,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伤口竟然还是麻痹状态,一点都没有疼痛感。
社会社会,小皇帝还是小皇帝。
小瞧不得。
没走两步,屏风后的近卫就看到了舒乐,赶忙过来搀扶,道:“将军!您有重伤在身,大夫说切不可随意行动,属下扶您回去躺着。”
舒乐看着那名冲上来抱住他胳膊的侍卫,差点以为自己是怀胎八月马上就要生了……
莫不是女装穿多了!
舒乐被自己这想法给吓了一头冷汗,“啪”的一声打掉了那侍卫的手:“去去去!本将军数年杀场来来回回,就中个箭,怎么搞得跟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
侍卫只能退了两步,一边还做出时刻准备过来扶舒乐的动作:“将军您慢点!哎呀将军您别乱动!将军您不能坐有靠背的椅子!将军您先坐这里!您饿不饿!?”
舒乐:“……”
舒乐缩着两条大长腿坐在了帐篷边的小马扎上,深吸了一口气。
莫生气,莫生气,生气会影响小乐乐的产出质量。
士兵是无辜的。
舒乐再次吸了一口气,将两条大长腿劈开坐好,硬生生在小马扎上坐出了一副大爷样。
眼珠子溜溜的在帐里转了两圈,除了他和那个小侍卫就没别的活物了。
舒乐晃着脚观察那侍卫,看着挺眼生,之前没见过。
估计是从周绥亲兵那里调过来特意监视他的。
小侍卫看上去年龄不大,畏手畏脚的站在一旁。
见舒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一张白白净净的小帅脸上慢慢就染上了些别扭的味道。
舒乐又耐不住了,伸手朝那侍卫招了招:“来,往本将军这边站点。”
小侍卫一点一点挪了几步,战战兢兢道:“舒将军您有什么吩咐?”
“怕什么?”
舒乐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反正四下也无人,睡了几天也怪无聊,想与你聊聊天。”
小侍卫之前一直在周绥亲军中当值,这次被周绥钦点来舒乐身边,可谓身兼重担,精神十分紧绷。
他嗫嚅了好半天,才吭哧吭哧的道:“将,将军愿意与属下,聊,聊天。属下不胜,不胜荣幸。”
舒乐又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伸手抓住小侍卫的手,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小侍卫更紧张了,又怕舒乐牵到身上伤口,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舒乐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另一个小马扎:“坐吧。不用拘束,本将军手下的兵从不跟本将客气。”
小侍卫赶忙摆手,小脸吓得都白了:“不不不将军我,属下站着就行了……”
舒乐故意沉下声音:“怎么?我生了个病,都不听话了?”
小侍卫摇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心翼翼的在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
两个小马扎遥遥对望。
舒乐终于不用抬着脑袋看人了,觉得爽了许多。
于是又控制不住的撩了起来:“你是哪儿的人呀?”
“回将军,属下是邯郸的。”
“人杰地灵呀,难怪如此英气,入伍几年啦?”
“将,将将一年……”
“诶?有喜欢的姑娘吗?喜欢姑娘还是……”
舒乐见对面的小侍卫羞羞答答的,越调戏越来劲,最后一句话还没问出来,便听得帐外一声厉喝。
“舒乐!”
舒乐:???
舒乐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周绥怒气冲冲的撩开帐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黑漆漆如锅底班的面色,活像是赶上了抓奸现场。
小马扎本来就在帐边角落,加上舒乐也没避外人,若是在外面细细听来——
说不定还真能听到。
周绥显然已经气急,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走到舒乐面前,居高临下的对舒乐道:“重伤未愈,你倒是性急!”
舒乐:……
他不是,他没有。他根本没成功。
他坐在小马扎上辛辛苦苦的仰着脖子瞅周绥,努力想站起来却又发现马扎太矮,一时半会儿使不上力。
旁边的小侍卫一下也慌了神,赶忙从小马扎一骨碌站了起来,跪下给周绥连磕三个头:“陛下!陛下息怒!将军他什么都没有与属下说!”
周绥一听怒气更甚,冷笑一声道:“好你个舒乐,这侍卫才跟了你多长时间,你倒是把人弄上手的快!”
舒乐沉默片刻,觉得周绥这句话实在怪怪的。
怕是要弯了的前兆。
为了日后的幸福生活,他飞快的决定先装个直男。
舒乐微一皱眉,话里流露出几丝疑问,沉默半晌才道:“……许是臣昏迷太久,不甚明了陛下之意。”
戏精附体,无辜的飞起。
舒乐又是微微一顿,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不快:“若这名侍卫是个貌美女子……那陛下若说臣空了许久,将人弄上手,倒是能讲得通。”
“可臣与他皆为男子……陛下,臣虽知断袖分桃之意,但臣并非此道中人,还望陛下切莫如此……贬低微臣与这位侍卫。”
听舒乐亲口澄清了与旁边的侍卫并无关系,周绥本来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可接下来又听到舒乐说自己并非好男风之人——
周绥刚泄下去的火气顷刻间全部转为了郁气。
正要发怒,却听旁边福全乐呵呵的扬了一下手中拂尘:“将军莫要多心,陛下肯定并无此意。”
接着又道一句,“奴家也曾听闻将军与您旧时那位军师之事,不过往事如烟,将军切莫困守,当向前看才是。”
周绥微微一怔,突然间便想起福全曾与他提起这件事。
那位军师曾试图强迫舒乐,被舒乐当即斩下,想必是真的对此事深恶痛绝。
也是,只听闻舒乐千金一掷为红颜,倒是从没听过他往勾栏去过。
再说……这个人的未来,已经在他的手中被越攥越死。
以后也必将依附他而活。
周绥心下如此想,面上也逐渐柔和几分。
他低头去看舒乐,发现舒乐似乎一直用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却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那小侍卫见陛下没有再发怒,便想伸手将舒乐扶起来。
还没等他伸手,周绥已经先一步抓住了舒乐右手。
除了手中有握枪的厚茧,舒乐的手指修长而纤细,不像武将,反倒像是养在深闺的公子。
或许这样的人……本就应该囚于闺中,不见天日才好。
免得任他出去,胡乱勾引人心。
周绥的手心火热滚烫,舒乐的却是冰凉一片。
猛地被他抓住,舒乐惊了一下,下意识叫了声:“陛下?”
周绥“嗯”了一声,另一只手伸出揽在了舒乐腰上:“站不起来?”
舒乐咬了咬唇,故作难堪的想向后挣开:“臣可以自己来,不必……”
“不必勉强。”
周绥手上轻轻一带,便将舒乐拉了起来。
随着姿势的变化,站起来后舒乐便直接被周绥带入了怀里。
两人顿时呼吸相闻,距离极近,说不出的暧昧。
舒乐猛地一怔,漂亮的眼睛里显出几分惊慌之色。
像是只被逮住的珍惜鸟雀。
“区区小事,不必跟朕客气。”
周绥一笑,抓住舒乐的那只手松开,放在腰上的那只手却一动不动。
大概是因为重伤在身,舒乐嘴唇的颜色显出一种极不健康的苍白,就连他平时轻佻风流的说话腔调都带了几分病气。
让人听上去觉得脆弱而又……想要征服。
而舒乐正在兴高采烈的跟系统炫耀:统统统统!小皇帝好青涩!一点不禁撩!两下子就!有反应了!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