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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王司马越在那段时间的行为:
1)司马越毒杀惠帝
2)怀帝即位,与司马越产生矛盾,司马越出镇许昌
3)司马越转苟稀为青州刺史,与苟稀产生矛盾
4)镇压王弥、汲桑不利,转移至鄄城、复移濮阳,再迁荥阳。
5)再还洛阳,与怀帝矛盾剧烈,诛杀朝臣,颇失人望
6)司马越请讨石勒,所征皆不至。
7)当时的局面:公私罄乏,所在寇乱,州郡携贰,上下崩离,祸结衅深,遂忧惧成疾。永嘉五年,司马越薨于项。
看这些事件就知道司马越先后干了啥,简单点归纳,他先杀了旧皇帝,再和新皇帝闹矛盾,再和头号大将闹矛盾,再打败仗到处逃,回来再和朝臣矛盾,杀了一批人.......
你说这号货sè,绝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最后的结果是,西晋朝廷彻底被这家伙给整乱套了。
在司马越证明了他无能之极的同时,司马越的弟弟,坐镇邺城的司马腾不甘落后。这位仁兄和两晋期间诸多名士一样,姿态风仪简直是完美无瑕,说出来的话语那叫一个气派。问题是,一到真刀真枪的时候,这厮就暴露了废柴的真面目。
结局是,河北重镇邺城,在他手里丢了,司马腾自己也死了。河北的叛贼们迎来了chūn天。
以汲桑、石勒为首的反贼们先大掠冀州,挥兵渡过黄河,纵横中原各地,刘渊也适时给予了许多封号笼络他们,诸如灭晋大将军之类,气势很足。
这时候刘琨还在并州辛苦经营,突然间发现,他所营造的对匈奴包围网已经不成样子了。以石勒为首的叛军在中原击破名称大郡、斩杀名臣大将,赫然已经对洛阳形成了包围!
对匈奴的包围网从此荡然无存,而西晋朝廷对少数民族叛乱者的战略优势也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中原的乱局,刘琨根本管不了,也没法管。他只能继续种田,努力发展力量。在晋阳、在上党、在幽州、在冀州、在兖州,刘琨都初步建立起了政权,虽然中原沦丧,可是对匈奴本部和附从军队之间的隔断,依然存在。
匈奴刘汉政权愤怒地发现,无论他们的势力扩张到了哪里,都面临着刘琨的压制。晋阳盆地一家一半;上党盆地一家一半;跑到冀州去发展,刘琨也插一脚;跑到兖州去发展,刘琨居然还插一脚。甚至在攻打洛阳的过程中,居然还要与刘琨派出的援兵作战!
受匈奴封号石勒等人在中原喝酒吃肉的时候,匈奴汉国本部依然被压迫在并州南部,动弹不得。
石勒等人,原本不过是匈奴汉国用来吸引晋军注意的工具而已,可现在,他们已经羽翼丰满,尾大不掉了。
匈奴汉国的贵族们不高兴啊,我们匈奴人往北要对付刘琨和他拉来的鲜卑人,往南,要对付屯兵几十万的洛阳,吃苦受累全是我们的。你们这群地位低贱的杂胡,反倒吃肉喝汤——这算什么事儿?
不满归不满,石勒的力量持续增长,不可阻止。石勒其人确实有能,非寻常人物可比。
为了摆脱眼前的窘境,匈奴汉国必须要有突破!
他们不能往北,往北除了刘琨,就是鲜卑人;也不能往西,西边都是荒漠草原;也不能往东,因为东面是冀州,那是羯人石勒的地盘.......既然如此,就只有全力以赴,攻下洛阳!
匈奴汉国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势,洛阳终于陷落。
匈奴人志得意满之余举头四望,往东方去,看到的只有石勒的雄兵十万、战将千员。
312年,匈奴刘汉之主刘聪不得不任命石勒主持冀、幽、并、营四州军事,封他为上党公;而匈奴则逐步将用兵方向调整至西方,向关中进军。
这一方面代表了刘聪与石勒达成了明确的战略分工协议,另一方面代表了以刘聪为首的匈奴世代传统贵族和石勒为首的羯胡政治势力之间的裂隙产生。少数民族叛乱者开始分蛋糕了。由于蛋糕实在丰厚,双方决定彼此妥协,各自吃各自的蛋糕,但长远来看,汉国的分裂不可避免。
而此时的刘琨政权呢?
刘琨自306年到达并州,白手起家,政权规模不断扩大,力量不断增长。极盛时期,其辖区囊括并州北部、冀州西部、幽州西部、兖州一部。这在当时险恶的局面下,非常非常不容易,刘琨可谓英雄。但其政权在312年以后,急剧地走向衰亡,其肇因,依旧是312年刘聪和石勒的战略分工。
刘琨费劲心机压缩匈奴汉国本部的力量、又成功地将其本部和胁从力量割裂开来,为西晋朝廷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态势;
可是,由于朝廷的无能,他的种种努力最终失败,这两部分敌人虽未能从刘琨手中讨得便宜,却成功摧毁了西晋朝廷zhōng yāngzhèng fǔ,他们的力量都已成长到足以摧毁晋阳政权的地步了。
必须注意的是,石勒得到的任命虽然是冀、幽、并、营四州军事和上党公,但是实际并州的军事行动,仍然在匈奴汉国的一手cāo纵之中。这无疑是因为并州战略地位重要,汉国虽然将战略方向转向关中,但不愿放弃并州这一重要的战略支撑点。
这个时候,刘琨政权面临的形势就非常险恶。在太行山以东,他的据点遭到石勒的进攻,被一一拔除;而和他同为西晋方面大员的王浚也被石勒击败。
而在太原以南,他遭到了来自匈奴汉国空前的军事压力。从匈奴汉国的角度,它必须在攻略关中之前,拔除刘琨政权这个钉子。
在匈奴汉国全力的进攻之下,刘琨无论如何都支撑不住了,上党丢了,他退守襄垣,接着襄垣又丢了;随后,晋阳又几度陷落。
因为承担着太过严苛的军事压力,刘琨的部下之中,变节者先后出现了。而其余的部下们大批的战死,其中就包括他才华出众的侄儿刘演。甚至刘琨的父母,也在晋阳陷落时遇害。
刘琨心如刀绞,晋书中说:“琨志在复仇,而屈于力弱,泣血尸立,抚慰伤痍,移居阳邑城,以招集亡散。”
在他向朝廷递交的表文里,他铿锵有力的说:“臣与二虏,势不并立,聪、勒不枭,臣无归志,庶凭陛下威灵,使微意获展,然后陨首谢国,没而无恨!”
他绝不放弃,依然坚持作战!
并州的汉人本就不多,大部分还在匈奴汉国的控制之中,打到这个程度,刘琨兵员枯竭、粮秣枯竭,已经到了绝路。而对其政权起到重大支撑作用的拓跋鲜卑,也并不愿意过早介入到中原的乱局,正面对抗强大的匈奴汉国势力。
接下去的故事,就是悲剧的结尾部分了。刘琨依然在坚持,他用尽了一切能用的办法,寻找一切可以用来打击匈奴和羯胡叛军的力量。可是,,作为政治家和军事家的刘琨,已经走到了绝路。
作为诗人的刘琨,还有一次最后的强音迸发,为我们留下了千古传唱的诗篇《重赠卢湛》。“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乎若云浮;朱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辀;何意百练钢,化作绕指柔。”
或许可以这么总结,刘琨晋阳政权的存在,压缩了匈奴汉国的发展空间,在一定时期内对西晋政权的存续发挥了巨大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时,晋阳政权对匈奴汉国东、北两个方向的压制也在一定程度上诱发了叛乱势力的分裂。
但当同在匈奴汉国旗帜下的叛乱者达成妥协之后,刘琨政权又同时成为了两支少数民族力量的眼中钉,则败亡不可避免。
在刘琨政权灭亡之后,由他一手造成的匈奴汉国大分裂终究发生,在匈奴汉国的基础上,形成了前赵、后赵这两个政权。
被匈奴人当做棋子的石勒,成功建立后赵;后赵经历几番激战,消灭了匈奴人建立的前赵。
刘琨的后半生孜孜以消灭匈奴叛乱为己任。他最终失败了,但他肯定没有想到,他割裂匈奴政权的举动,某种程度上触发了匈奴政权的彻底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