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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在君媱屋里随便聊着,等秦婆子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日落黄昏了。
“东家,太太说开饭了,让东家的少爷去上房用饭。”
“知道了,秦妈妈!”
上房,当老爷子看到那么可爱帅气的无忧和一个极是俊美的少年走进来,那眼神顿时就亮了,不过随即就黯淡了下去。
“外公外婆,好香啊。”无忧嗅着小鼻头走上前。
杨氏怜爱的拉着无忧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每天都是这句话,还闻不够啊?”
“嗯,柯奶奶做饭很好吃哦。”
“呵呵,老奴做的哪里及得上东家,这都是少爷捧场了。”端着大碗汤的柯婆子进来,听到无忧的话,笑的合不拢嘴。
君老爷子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都有,搅和在一起,让他都有种想掉泪的冲动。
这个孩子年仅四岁多,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得体有度,言语之间虽然稚嫩却已经具有了大人的风范。
这在他这么多年的教课生涯中,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灵气逼人的孩子,那眼神沉静的如同一潭湖水,清澈而又让人看不透。
老爷子心惊:他真的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么?
“老三啊,这孩子也快过生辰了吧?”老爷子突然问道。
“这个……”君正民顿住,他还真的回答不上来。
杨氏嗔怪的瞥了一眼丈夫,对老爷子道:“爹,他们是下月初六的生辰,还有二十多天呢。”
“六月初六啊,好日子!”老爷子捋着胡须笑道。
“是啊,到时候爹也来喝点吧,毕竟是小孩子,我想还是不要大办的好。”这是庄户人家的风俗,除非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否则一般的孩子每年生辰能吃个鸡蛋面就不错了。
君媱却淡淡说道:“为何不大办?爹,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既然有条件干嘛还拘着。”
孩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至少自己也要给逝去的君媱操办一下,算是祭奠,感谢她留给了自己这么一份丰厚的珍宝。
“媱儿,咱们庄户人家的习俗,小孩子是过不得生辰的。”怕抻着,也怕小孩子受不起。
“习俗什么的,没必要死守着,打破固有的习俗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爹娘难道还不了解女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我没啥约束力?”儿女的生辰,父母都是尽力置办的,一是庆祝在某一年的这一天新生命的到来,二个也是为自己受过的生子之苦,做一个怀念,在这一天她有了血肉相连的孩子。
君正民和杨氏无语了,没错,君媱啥时候在乎过习俗,但凡女子不能做的事情,几乎让她做了一个遍。
想到这里,杨氏不禁噗笑:“是啊,是娘老糊涂了,咱们就办,还要好好的办。”
等最后那个小丫头走进来的时候,他们家才算是开饭了。
巧儿那丫头听到自己要过生日,顿时就乐的连饭都不好好吃了,还是在君媱的眼神下,才静了下来。
“巧儿,别的时候怎么闹都行,饭桌上可一定要注意行为举止,否则不小心弄脏了饭菜,多没有礼貌。”她对吃的虽然不挑剔,可是对于卫生却是很苛刻,而且吃饭必须要在自己这边,若是谁随意把筷子伸到自己这边,那盘菜,君媱是不会再动的,好在老君家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钱氏,比如君柳。
想到这里,君媱不禁沉思,话说那一堆极品母女最近可是很清静,可能是现在手里有点银钱,也想不起别的什么坏心思吧。
“娘亲,巧儿知道错了。”小丫头低头小声说道。
杨氏见外孙女这委屈的样子,那心疼的可是和什么似的。
“媱儿,孩子还小,你也别……”
“娘,就是因为小才要纠正她的过失,否则等长大了想纠正也晚了,父母可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若是连咱们都不知道管教,别人岂能真心的教导。”君媱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虽然君爸爸是个农民,却也明理谦恭。
“可是你这语气也太严肃了。”杨氏就是不忍,这么可爱的外孙女就是要被人疼着护着的。
君正民和老爷子却不做声,也做不得声。
宁子晨则是眨着大眼看看小堂弟,见他脸色都不变,自顾慢悠悠的吃着饭,不禁好奇他们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喂,你不帮你妹妹说说话?”他凑到无忧耳边小声嘀咕。
“干嘛要帮?”无忧夹起一块豆腐放进自己碗里,有点烫,“娘亲自是有她的道理的。”
“那若是别人呢?”宁子晨挑眉。
“那就不一样了,除了娘亲,谁都不能欺负我妹妹,嗷……”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送了一个响指。
“什么叫欺负,臭小子。”君媱可是耳朵尖的很。
“嘿嘿……”无忧摸着头,故作傻乎乎的笑着。
巧儿曾到君媱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说道:“娘亲,巧儿以后一定会改的,娘亲不要生气。”
一把将女儿抱到腿上坐下,“娘亲没有生气,只是在饭桌上,绝对不能这样大喊大叫的,姑娘家家的,咱们不能如此知道吗?”
“嗯,巧儿知道了。”小丫头用力的点点头。
以前这个小丫头从来没有这种时候,直接站起来在炕上手舞足蹈,可能是第一次过生日吧,总觉得很新鲜,很好玩。
等晚餐结束之后,巧儿就跟着无忧去他屋里完了,而老爷子则是和君正民以及杨氏说着话。
“老三啊,另一个孩子是谁家的?”那气度,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必定也是非富即贵。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媱儿说是京城来的,已经在家里住了两三个月了,和无忧处的很好。”
“哦,我看那孩子定是出身不凡,就吃饭时那一举一动,都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导出来的。”
“真的啊?”君正民吓了一跳,“爹,您能看出来?”
老爷子被儿子那眼神给弄的有点脸红,“嗯!”
而且,他总觉得那个孩子在哪里见过,可是等他想要使劲想想,却又没有半点头绪。
“媱儿也说了,那孩子的爹娘是京里的大官,因为要争夺当家的位子,怕被连累,才来咱家住着的。”说完长叹一声,“干嘛要抢当家啊,自己过也挺好的,再说了,才多大点啊,他们父母也真舍得。”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但是每天早晚还是能看到他的,而那个孩子是个懂事守礼的,每次见到他都会很亲热的喊着老爷子,偶尔还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每一次都给君正民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老爷子也是嗟叹,“是啊,高门大户都是这样的,就连一般的人家都为了这个争抢,何况是那种人家。”
“那就让他在咱家常住,啥时候安全了,他想回去就回去,不回去咱家饭桌上也不差这一个人。”杨氏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能护住她尽量去护着,护不住至少这心里也不会悔恨不是。
“嗯,是这么个理。”君正民点点头,“对了爹,您去过大哥家吗?”
听说老大在村里建了新房,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去吃顿饭啥的。
“去啥,哪还能指望上他们,最近他家也闹腾的厉害,两个合计着给柳姐儿找婆家,那丫头说啥都不愿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氏也是皱起眉头,“大哥大嫂建房前后都没消息,柳姐儿及笄也没有通知咱们,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吧。”
本来这种话杨氏是不会说的,尤其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更应该说些兄友弟恭的话,但是经过这么多事,她实在是无法做到了,连表面的维系都不愿意。
老爷子听了,并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只是一阵苦笑。
这个家早就散了,只有他还在拼命的维持着,殊不知这样只会让几个儿子的矛盾更加的激化罢了。
只是,他到底错在哪里了?无非就是希望儿孙绕膝,看着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明明村里分家的人并不多,为何独独他老君家四房,这么的让人可悲可叹。
“爹……”君正民担忧的看着老爷子。
“爹没事,只是这些年,苦了你们夫妻了,爹这个当家的做的实在是不称职啊。”老爷子的声音感觉是那么的苍老,眼神里浓的化不开的苦楚,让君正民和杨氏都不禁心里一酸。
“啥苦不苦的,爹别说这样的话,媳妇能嫁给民哥,一直都觉得很欢喜。”杨氏说道。
“呵呵,老三是个孝顺懂事的,你们夫妻只要以后过得好,爹这心也就是放下了。”
“爹,娘她……”君正民不知道该问什么,只是觉得这人啊,还是应该学会原谅,毕竟她也是自己的亲娘,而且都那么大岁数了,这天已经越来越热,真不知道继续关在那个小屋里,会不会出个什么事。
老爷子却抬手制止了君正民的话,“老三,这事爹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这样其实也是在变相的保护着她,若是再头脑糊涂的来找君媱的麻烦,这一大家子都要跟着她陪葬啊,这个险他冒不得,只因为他太了解那个婆娘的脾性了。
“儿子不是那意思,就算是关着也要找个好点的屋子,这眼看就入夏了,在那屋子里,娘如何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着。”
“爹,您家里还有纸吗?媱儿前些日子给无忧他又买了不少的纸张,媳妇去给你取一些。”杨氏见丈夫还要说啥,忙出声制止。
“啊,还有点的,再说那纸张可是上好的宣纸,平时就给无忧习字吧,我用那么好的纸也是浪费,又不是啥大书法家。”老爷子摆手拒绝。
“这有啥,爹您等着,我这就去取。”瞪了丈夫一眼,杨氏就出去了。
君正民尴尬的看着君老爷子,“爹,素兰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有啥好解释的,爹又不是老糊涂。”君平桥笑呵呵的说道。
等杨氏再回来,手里又是一个竹篮,篮子里放着一个大包裹,看样子这下子里面装的东西又是不老少。
“爹,这里面都是纸张,您拿回去用,要是不够,无忧说了,尽管来取就是了,他平时用的都是先生给的,在家也用不了多少。”杨氏笑嘻嘻的说道。
“哎,哎哎!”老爷子看着那篮子里的包裹,笑的胡须都跟着颤抖起来。
之后,三人又说了一会话,老爷子就说要回去了,君正民穿上鞋,就跟着他出去。
君媱一家人就出门来送,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可不就是君正泰么。
“二哥?你咋来啦?”君正民笑问道。
“这不是来接爹回家么,这么晚不回去你二嫂也睡不下。”
“你在外面等多久了啊?咋不进去坐坐?”
“没事,外面也凉快!”
“好啦,老三别送了,爹这就回去了。”
“那行,二哥,这是给爹的东西,您拎着。”君正民把手里的两个竹篮递给君正泰。
之后,两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屋里,宁月谨已经在书桌前坐着看书了,好在君媱晚上洗漱的时候都不在屋里,晚上也因为要算账,那两个丫头也不会轻易进来,否则这个家伙岂能这么安逸。
“孩子生辰,你准备好要送什么了?”她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的饰物一一取下,又将头发披用一根头绳,简单的绑了起来。
“嗯,已经让人去准备了。”
“煤矿那边如何?”
“老样子,没什么大事!”
随意的聊了几句,君媱走到她对面坐下,取过账目翻看着。
“我想用琉璃盖一座暖棚,你说这要花多少银子?”最好就在这几个月弄好,否则的话,等秋季在弄,冬天的蔬菜就下不来了。
“要多大的?”琉璃虽然不是稀罕物,可是却也不是普通人家用得上的,也就只有在有点资本的大户人家才会用琉璃做窗户。
“十亩地左右吧!”因为面积过大,所以最好分成五个暖棚,否则若是太少了,供应不上。
“最少也要一二百万两把。”普通的一扇窗户都要四五辆银子,何况是那么大的面积。
“这么贵?”君媱低呼,一百多万两啊?也太狠了吧?现代的暖棚也不过几万块左右而已。
“我给你出银子!”宁月谨淡淡说道。
“这怎么行,咱们啥关系啊?”君媱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只是一说完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因为对面那个恶男人笑的如同一匹狼。
轻轻合上手里的书,宁月谨似笑非笑的看着君媱,那眼神,别提多闪了。
“哦,咱们啥关系啊?”他语调轻柔,却让君媱觉得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下一刻,某个女人果断的起身冲着房门外冲去,只是刚迈出一步,就冲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那股淡淡清雅的冷梅香,让君媱想死的心都有了。
“唔……”鼻梁都被撞塌了。
“没关系,你为何要投怀送抱?”头顶,男人的声音让君媱几欲抓狂。
谁他妈对你投怀送抱了,明明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宁月谨,当我没说行不?”她可是个识时务的人,仰头用水汪汪的大眼弱弱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宁月谨轻柔一笑,然后抱起她就往榻上走去,之后倾身压在她的身上,温暖的呼吸在耳畔撩拨着她的敏感神经。
“那爷现在要了你,就当我没要行不行?”
“轰——”
君媱的脸,一瞬间爆红。
这个臭流氓!
“你觉得行吗?”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想挣扎却不敌他的力度。
“自然是行的!”某人轻巧说道。
“行你奶奶个腿!”她低声怒吼。
“君媱……”宁月谨倾身看着她那娇美的容颜,红唇微微开合,不断蛊惑着他的心智和视线。
“宁月谨,你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她急切的说道,现在河蟹啊尼玛,做不得!
“我自从遇见你之后,就已经入魔了。”仙魔一步之遥,他却跨的理所当然,心甘情愿。
君媱泪,多好听的情话啊,只是时候不对啊。
“忍住啊,咱们不能被那啥左右了心智不是,再等等,再等等。”她都快哭了。
身上的力道终于是消失了,宁月谨站在榻前,看着那衣衫凌乱的女子,笑的好不温柔。
“不是还有账目要算?”
“啊,嗯!”这样就完啦?
抬手,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这样不完,她还想着继续下去不成?
橘黄色的烛光下,一个玄衣男子俊美如仙,一个白衣女子娇俏婉约,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唯美。
“我准备在江郾城郊买下一片地,然后将琉璃暖棚盖在那里,这个村子并不是长久之地,所以这段时间,若是你不忙的话,就多多费心了。”君媱一心二用,边看着账目边和他说道。
“嗯,这几天我就着人去办,等买下了地,你再过去看看,盖在哪里,你自己决定。”
“好!”
这是一间崭新的青砖瓦房,没有所谓二进院,不过就是一排上房,两排厢房而已。
上房里,钱氏正坐在炕上磕着瓜子,旁边君柳正在做着绣活,那布料很好,这可是钱氏狠心花了大钱给闺女买的,就是要让她大半的漂漂亮亮的,以后好说个有钱的人家。
“柳儿,你爹去找人给你说媒了,这次找的是镇上的大户人家,你要是再敢挑三拣四的,我可不依你了。”
君柳拧眉,停下手上的针线活,“娘,女儿心里有人了,你和爹就别费心了。”
“有人,有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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