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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在吕布的地盘里,不好做得太过吗?
他们千里迢迢从益州赶来扬州,就是甘宁在读书后知道这明面上看着呼风唤雨,进出威风炫赫的水匪活计,随时危如累卵,不是个长久营生,身为有悍勇在身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没建功立业的雄心?
他踌躇满志,便极用心地在诸侯中物色起合适的主公人选来。
离得最近的刘景升是最初考虑的人选,然细细打听后,甘宁便觉得此人不过是个瞧着光鲜,其实空有声望,喜好座谈高论,夸夸其谈的文人头子,说白了就是头并无进取之心的守成之犬罢了,根本不是个有金戈铁马志向的武将的好去处。
最后定下去投那据说自身勇猛无双,战功累累,又唯贤纳用,不但将豫治理得有声有色,后又兵不血刃拿下扬州,既重修养民生,又重训练军队的骠骑将军吕奉先。
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得太远了些,他要带着那么多愿意跟自己同进退的弟兄,就是个极惹人注目的目标,途中易遭地方驻军拦截。
但多数人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轻易不去招惹没在自己治下犯下烧杀劫掠的悍匪,他们又机灵狡猾,要用心躲,也定是成的,就是有的地方得多绕些路。
被吕奉先奉座上宾的,可是形形□□:既有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的蔡邕蔡中郎,亦有智计百出,内外政兼通的名士燕重光,还有在公孙瓒麾下碌碌无为,后备受器重,大放异彩的赵子龙,才谋出众的贾文和,谋划战略的徐元直等等。
有这录用能人上不拘一格的铁证,甘宁是彻底安心了,同时信心十足——凭他自身的傲人才干,和诚意十足地带去的众多人马,显是个十足的助益,只要卖力表现,奉先忠诚,何愁没有一席之地。
他虽是土匪出身,干过不少世人眼中的恶事,可那被尊作军师与从事的徐元直亦不是什么好鸟,曾因犯事儿被官府逮住,只差没剁了脑袋不是吗?
甘宁这么一比较,无形中就平添了几分傲气——他带着一大帮弟兄干了那么多年,也没被官府逮住过哩!
光从这点来看,那徐庶显然就不如他!
就是一路行来艰难了些,途中使计摆脱了黄祖的追捕,好一通夺命狂奔,不曾想眼见着目标在望,却狠狠栽了个大跟头,碰个头破血流。
不对。
甘宁从气头上下来一些,脑子就变得冷静了,又觉得这伙人出自黄祖手下的可能性变得微小了起来——黄祖要能养得动那个以一当百都绰绰有余,威风霸气的红马大将,其主刘表还能是这熊样吗?
他若有所思,那等了半天没等来狂风骤雨的惹事儿者就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谨慎地阻止了一波言辞,好生恭维道:“多亏老大您箭法高超,一下就射穿了那樽煞神的硬铠,定是他伤了胳膊使不上劲儿,才不得不放弃追来——”
甘宁懒得理他,都是粗野惯的性情中人,直接踹他一脚,骂道:“去你奶奶个腿儿!就算少个主帅冲锋陷阵,那些个兵马也够把咱全吞了,还不带吐骨头的!你当你刀枪不入,还是你爹我能万箭齐发?”
那人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再不敢胡乱做声了。
甘宁被打断了思路,本有了点苗头的猜测就化作了泡影,心里愈发不痛快,还回想起自己跟未来的主公连个照面都没打,就被伙来路不明的人打得丢盔卸甲,就觉得肉痛得厉害,脸皮也疼得狠。
甘宁浑然不知,自己不但已经跟未来主公打了一个足以叫双方印象深刻的照面,还往对方胳膊上射中了一箭。
而在东城县中,燕清亲眼督促着军医将吕布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就根本不放在心上,林林总总的伤口悉数做了处理,才继续被打断的思路。
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计较郭嘉神秘兮兮地跑到哪儿去了,就地摘了根嫩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旁人皆被燕清不言不语间散发出的高深莫测的气息给镇住,不敢走进过问,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连吕布走来,都未能打扰到专心致志的他:“重光这是在作甚?”
燕清并非是在地上写什么字,而是画了个奇怪的弧,又在周边各点上分别备注了个古怪的符号。
燕清摇头:“没什么,只是那人要真是甘兴霸的话,清大约明白他这番辛苦折腾,是要做些甚么了。”
吕布皱眉,咀嚼着这从军师祭酒口中无端跑出的陌生名字:“甘兴霸是甚么人?”
燕清微微一笑:“若不出意外,将为主公的得力臂助之一。”
吕布恰到好处地扬了扬眉,做出一副十足感兴趣的样子:“噢?”
就在燕清准备解释上几句的时候,消失颇久的郭嘉施施然地进了院子,笑眯眯地冲燕清与吕布行了一礼,语出惊人道:“嘉幸不辱命!”
燕清不着痕迹地瞪了这在肆意妄为前,也不晓得跟自己这个上官通通气的可恶部下一眼,才作出一脸欣慰地将他扶起:“多亏有奉孝相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