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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听这个贱卑胡说,奴才怎么做出如此事。奴才在洛府十来年了,一向都对洛家、对老夫人忠心耿耿,怎会去做如此蠢事!”
戚氏看着陈世的样子,听他说的话,眼里不由也起了一丝顾虑,毕境陈世确实在洛家时间不短,其间也为她办不了不少“事”,如果此时因为这点事处理了他,那以后在洛府要对付起洛可妍就相当于少了一条手臂!
“怎的,又发生何事?”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听得出里面含着极度的不耐烦。
脚步声越来越近,洛可妍听得出是她父亲。再看了看戚氏,发现她眼神闪了闪:看来是戚氏请的父亲回来,不过,她请父亲来,绝不会想到现在是要处理陈世吧。
洛元盛一进堂内,见如此多人,眼里不由一闪讶异,随后恢复神色,“母亲,这是发生何事?”
戚氏没有回答,容脂却忙上前抢口道:“叔父,早上姨婆的参汤被人动手脚呢,表妹把人带到这来审了,惹得姨婆生了好多气呢。”
这话说的,插头去尾的,了解情况的人知道惹戚氏生气的是这拨人,不了解的人一听,就会以为是惹了戚氏的是洛可妍——比如洛元盛。洛可妍听着,嘴角冷笑,容脂胭脑筋转的弯绕上整个安州城都绰绰,为了陷害她,就算当众厚着脸颠倒黑白也不觉得羞耻。
果然,洛元盛听着,脸色一沉,“妍儿,你也太不懂事了,这些天来你到底搞出多少事端了,还能不能让我清静清静!”
看着洛元盛的样子,洛可妍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在意了,这个父亲她现在已经太了解了,对她的态度就像那墙头边的草,风吹两边倒!只朝他道:“父亲勿急,今日是祖母让可妍前来审问府里这些下人的,他们竟敢在祖母补品中动手脚,祖母的意思是不愿姑息,想当面看审。”
说着,朝戚氏看了看,发现她现在眼神有点闪烁,估计她现在也后悔着为什么要把洛元盛弄回来,如果他没在,陈世的事情她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儿子回来了,她……不好办了。
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小丫头,“元盛呀,你回来得正好,刚审出了这个贱卑,定是她调换了我的补品,怪不我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快,将她拖出去发卖到窑子里去。”
小侍女一听要把她卖到那等脏地方去,一下急了起来,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主子,想了想,对准洛可妍道:“小姐,小姐,求你帮帮我,不要让老夫人卖了我,我说,我说,是陈管家,陈管家。”
陈世见小侍女竟当众指认他,一下慌了神,他知道洛元盛最忌恨这等子事,急忙朝戚氏道,“老夫人,这贱卑是狗急乱咬人,想拉小人下水。”
小侍女一听,哭得更为厉害,指着陈世道:“小姐,真的是他,他经常偷换府里的贵重物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去转卖换成银子,食材只是一部分,因为徐管事那里看管得严,每次食材领取都要记录,所以他无从下手,就找到了我,还……”说到这,小侍女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另道:“小姐不信,可以去他房间里床头下找一找,里面有个暗格,就是他用来收藏转卖的银子还有偷拿存下来的东西!”
“你……你……休得胡言乱语!”
洛元盛听得,没理会陈世的狡辩,朝身后的一个随侍道:“去查。”
侍从领命,走了出去,不过半会,手里捧回一个箱子,放到地上,陈世一看,瞬间没了哭声。
洛元盛看着陈世的脸色变化,眼里一瞪,说道:“打开。”
侍从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往箱子上的锁一撬,箱子盖一翻,顿时一箱白花花的金条还有一大把人参之类的东西摆在众人眼前。
马中一看,眼里闪起金光:想不到陈世这么些年贪的可不少,看得他口水差点流下来!
陈世见自己的老底都被人揭了,只有承认,一下老泪就出来了,朝洛元盛和戚氏真嗑头哭道:“老爷,老夫人,是奴才晕了头,才会做出这等事,但除了贪贪这些小便宜,奴才真的对洛家忠心不二,还望老夫人、老爷看在奴才侍侯你们这么多年的份上,给奴才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着这话时,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好不凄惨!
看着陈世的“惨”样,洛元盛眼里有了动摇。
这时,品秋走了进来,凑到洛可妍跟前轻声说道:“小姐,事办好了,”说着从袖套里抽出份东西递到洛可妍手里,“千双和袁义到了,要找的人也带来了,还多了个人,是……”为恐被人听去扰了洛可妍的计划,品秋直接凑到洛可妍耳边细语起来。
洛可妍打开一看,来的正是时候,“带他们进来。”
“是,”品秋领命,走了下去。
“父亲,我手里有份东西,”说着递到洛元盛手里。
洛元盛一看是两个本子,随手翻看起来,洛可妍则继续说道:“前两日父亲让陈管家把府中的几账本交予我,我回去细看一翻,与府中实物稍做对比,发现账面做的很漂亮,但实物盘查却对不上,所以我怀疑那个财本是假的,果然,让我找到了这本被藏起来的真账本,里面画出来的地方都是有问题的,父亲可以对比看下!”
洛元盛听着洛可妍讲的,两个本子一页一页地翻看下去,越看脸色越黑,“混账,混账,我洛府的田产千亩,一年的收租就只有二百两!按市价至少得有一千两以上,欠收?连着三年就只剩二百两,这几年来田产极好,你竟还标注欠收,陈世呀陈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往日里就经常偷偷扣点这个扣点那个,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也就随你了,可你真是贪得太过了,怪不得这些年来洛府总是入不敷出,你还老来我这里哭府里穷,要打妍儿母亲那批嫁妆的主意!”说到这,洛元盛脸都涨红了,想不到他竟被人当成傻子骗了这么多年。
“老爷,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我把剩下的东西全交出来,老爷,求你饶了我吧。”陈世看到这已经知道没有多少挽回的余地了,只一个劲地求着。
洛元盛这边气着,那边千双、袁义押着两个人进了来,一进门,就把两个挣扎的人推跪在地。
洛元盛看着,朝洛可妍语气冒火道:“这又是什么事!”
洛可妍知道此时她这父亲耐心已经快到极点了,她必须一次性把他的火点燃,否则以他的软耳根性子,说不定被人说几下又雷声大雨点小,一下又熄火了。没理会他的语气,只朝千双示意让她解释。
“回老爷,我手里押着的这个是洛府账房里专门帮陈世做假账的账房先生,前两日交给小姐的假账本就是出自他手。”说着,气极地朝账房先生重重一推。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都是陈管家胁迫我做的!”
洛元盛一听,朝陈世怒道:“你还有什么可说!”
陈世这会,连哭都不敢哭了,就怕一个不小心,再点起洛元盛那把火。
见陈世没说话,知道他是默认了,洛元盛眼睛不愿相信地缓缓一闭,开口道:“另外那个呢,又是谁!”
袁义接话道:“这个人方才在洛府外面鬼鬼祟祟地,我一问他就跑,后来被我抓到他才说是来找洛府管家的,我就一并带了进来。”
陈世一听,这才回头一看,方才顾着哭,都没发现又多了一个人。这下,连他也被抓进来,他陈世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
“小姐,方才还在这个人身上搜出一个本子,上面似乎还记了些东西,”袁义将东西递到洛可妍跟前。
洛可妍拿起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记录,看样子是这个人与人做的交易。再细一看,里面写的交易人——全是陈世。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不能只有她知道了,随即走到洛元盛跟前,把东西递人了他。
洛元盛翻开一看,面色虽还铁青,但变化不算很大。洛可妍看在眼里,这是意料之中:毕竟方才已经见过两个账本了,这个交易记录本已经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了。
但谁知,正当她如此想时,发现洛元盛翻到其中一页时,突然怒目圆睁,脖子、额头全爆出青筋,一个瞬间怒吼着朝跪在一旁的陈世一脚踢去,嘴里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亏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竟然发干出这等事,”洛元盛越踩越烈,而陈世对洛元盛这突如其来的暴打压根没有意料到,一下就被踹翻在地,并且对接下来的接连踩踢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眼前洛元盛的样子洛可妍也惊到了,他如此样子绝对是第一次见。她这个父亲向来以温文尔雅著称,就算平时气极也只是语气严肃罢了,怎的突然就对陈世如此……
眼看陈世被打的瘫软在地,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去劝架,有的是不敢,他们家的老爷谁敢拦,而且还是在他失控的时候,上去不就是找死;有的是直接看好戏了,比如千双与袁义,这个陈世他们早就看不顺眼,几次想出手都是洛可妍或是品秋拦着,不然陈世哪能潇洒地活到现在……!
大半盏茶的时间,洛元盛打累了才停下,将手上的本子朝地上一摔,自顾自地离开了永福堂,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这样的情绪连坐在上方的戚氏都感觉害怕,她感觉到儿子连离去的背影都极为可怕,看着地上已被打得不成人形的陈世,整个身子一直不由地往椅子后方缩,过一会,想了想,朝身边的人道:“快……扶我进去……”
容脂胭被戚氏这么一叫,才从方才洛元盛的事情中醒过神来:想不到她一直以为是洛家最好对付的洛元盛发起脾气来竟是这般凶狠,看来她以后在应对洛元盛时得千万注意,不可惹急了他。
戚氏见容脂胭知道自己在叫她,竟还敢晃神,急催道:“还不快点!”
“噢噢,是……”随即急忙战战兢兢地挽扶起戚氏,二人逃似的离开这个地方。
洛可妍看着她如此样子,想来从没见过父亲如此失控的并非她一人。
这……连她祖母都未曾见过……到底那本子里有什么?
洛可妍使了人把陈世送到府医那去,这是他父亲动的手,可不能让他死了,否则知府打死下属平民这事要是闹开了,洛家是吃不完兜着走了。但她也吩咐了,只要医得差不多,死不了,就把他丢到府外去,自生自灭吧。
其后,让人都散了,那个帮着陈世换药的小侍女也被关到柴房去,到时想想再定夺吧。
没多久,永福堂里就从方才闹轰轰的场面一下变得寂静,洛可妍一人站在这里,看着地上洛元盛临走时摔下的本子,翻开一看,按方才的手势,摔下来的时候应就是他看到的那一页。
洛可妍照着全读了一遍,读到一行字时,秀眸一闭,原来是你……
夜。
洛可妍坐在书房内,看着今日捡起的本子,望得出了神。
门外,品秋与千双二人吱吱喳喳地说着什么,一起进入到洛可妍房内。
“小姐,”洛可妍听得,回过神才发现,眼前竟然多了这两人,“何事?”
“小姐,你可知,那小侍女在柴房里上吊自尽了……”
洛可妍顿时心中一凛,过了半会,“可有留下什么遗言?”
“没有,不过方才府医去看过了,说……说她已有好几个月身孕,不知到底是谁的呢!”说着,又跟千双二人议论起来。“她今年也就才十四不到,未曾婚配的,而且自卖身入咱们洛府,都是在内院侍侯,怎的就……”
洛可妍听得,没有说话,接下来她们的议论洛可妍此时已无瑕关心,只不由地想着今日之事:当时一见小侍女,只见她面容、手脚稍有浮肿,这极有可能是有孕之相,只不过那时的场面让她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所以也就忽略了,现在想来,那小侍女腹中的那个孩子应该是陈世的,不过这小侍女看陈世的眼神应是被强迫的居多,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时小侍女说陈世找到她合作时那个欲言又止的神色,想来就是这难以启齿的原因吧。今日陈世为了自保而将祸事全推到她身上,她必是心灰意冷,现在陈世东窗事发被赶出了洛府,她又被关了起来……她犯下如此过错,深知会被严厉处罚,虽她洛可妍承诺不会将她发卖,但她今后想要有好去处也难。想来是如此,她才会选择连个遗言都不想留下就走上这条路……
到这,洛可妍沉思着:也许,如果早点知道她已有身孕,也许……她会放她走,让她带上一笔钱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想来会是一个可心的,就如上一世,她那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儿……
半会,洛可妍轻问,“她在外可还有亲人……”
“听说,还有老祖母在世……”品秋回道。
“嗯,让袁义帮她安置好,再给她一笔钱,让他们把她带回去好好安葬了吧,记着……如果没有特别的人问起,就别说她有孕之事,还有,把陈世的洛府总管印章送到徐仁那里,告诉他,明日开始,他就是洛府新仁的管家!”
品秋千双一听,对洛可妍的决定有些意外,但徐仁看着不错,古板是古板了点,但比那陈世好上太多了,“小姐英明!”二人齐声道,随后就分头前去执行洛可妍的命令。
为小侍女保密,就当是她洛可妍给她死后留点尊严,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翌日。
洛可妍一早起床,待品秋等人整理好东西,抬着一个箱子走出院门,没多久,就见容脂胭带着一个随侍等在假山后的小径旁等着。眼神直往她的方向张望。
一见洛可妍走来,马上喜上眉梢似的,满面笑容灿烂地小跑着过来。
“表妹,这是准备前去训院开训?”
“明知故问!”品秋在一旁听着,不屑地嘀咕道。
容脂胭一听,眼神一怒,但只一小会,又恢复笑脸,“今日祭舞开训,你可准备好衣饰了,身后带的这箱就是吗?听闻祭舞环节甚为复杂,所需东西繁多,我当初在京都时就曾听闻过,多少也会比江南这边的人懂得多些,要不要我帮表姐看看。免得你带少了还得跑多一趟!”
洛可妍看着她满是“热情”的脸,只淡淡道:“不了,谢谢脂胭关心,可妍已准备好。”说着,抬头看了看头空,“时辰不早了,脂胭也要开训,早些准备以免迟到,我需起程前去,恕不与你多聊了。”说着,洛可妍打算绕过她而走。
见洛可妍没说两句话就想跑,她的正事还没说呢,不行,随即几个快步上前,挡在了她前面,“唉唉唉……表妹,上次在训院发生那些事情可让不少人误会,其实咱们表姐妹的,本就住在同一府中,应关系亲密才是,如此总是一前一后分开前去,久了会让人看笑话的,我有个提议,要不这次今日咱们同坐一车前往,这样可好。”
“不好。”洛可妍听着她的话,正眼都没望她,直接回答。说着,欲直接往前走去,可容脂胭自是依旧不依不饶、不愿让开。
见洛可妍哪嘴,她也演不下去了,直指着洛可妍道:“你……你……不要如此不知好歹,我愿与你修好你该好好感激,实话与你说,这事也是姨婆提议的,如若你再不愿,闹到姨婆面前你少了不要挨训,不要以为你掌家就有什么了不起,姨父说了,大事还得姨婆说了算,你这样与她对着干可没什么好处。”说着,两眼盯着洛可妍,一副不怕你不答应的神情。
一大早跟她说笑话呢。哼!洛可妍听着心里冷笑着,戚氏会这么用心帮她想这些事情,真当她不知道戚氏是什么人?能想出这种方法的除了她容脂胭还能有谁,不就是上次在训院被人揭穿了真面目,这次想拉上她一起上训,让人误以为她们姐妹情深,有洛家当后台,她在训院地位才能节节高吧。
看着容脂胭的样子,洛可妍嘴角一勾,“如果我把有人偷喝祖母参汤还兑水的事说与她听、告诉她是谁害得她断掉了陈世这个左膀右臂,不知她老人家会如何处理!”说罢,给了她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随后,不顾愣在原地、神色慌张的容脂胭,劲直朝大门方向走去。
她之所以昨日不当众揭穿出来只是因着当时那场面混乱,就算说出来容脂胭也不会受影响多少,戚氏的汤水陈世动手脚的时间并不会短,为何偏偏到昨日才被戚氏发现,无非就是有人又在上面动多次手脚,才会惹出那等子事:偷喝参汤还往里面兑水,做出这种事,说出来她都替容脂胭觉得没有脑子。
不一会,洛可妍来到大门前,只见徐仁已经在这等着,见她走来,急步迎了上去,“大小姐!耽误小姐行程,是徐仁唐突,但,有件事,徐仁不得不来跟大小姐确认下。”
洛可妍看着徐仁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何想法,只道:“徐管家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还在打着腹稿、想着如何问出口的徐仁听到“管家”二字从洛可妍嘴里说出来,仿佛得到了千万人的确认一般震惊,弯着的腰瞬间僵硬,眼里有说不出的激动,但嘴角却抖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洛可妍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道:“今后洛府还得请你多帮我担待担待,希望选择了你,不会让我失望!”
说着,便轻挽裙摆,踏上车夫准备的踏椅,进入桥内,直至马车缓缓起动,才听到车外徐仁道:“徐仁遵命!”短短四个字,声音却高亢嘹亮。
洛可妍听着,会心一笑。
一路,品秋都在车内摆弄着洛可妍准备带去迎圣训院的东西,弄着弄着,从中抽出一把青色的扇子,左看右看,翻来覆去,小眉头皱成一团,不明地问:“小姐,这把都是练习祭舞要用到的东西吗?怎生的如此奇怪!”
洛可妍秀手接过扇着,摆弄着道:“此扇名为青羽五明扇,由古时帝王所用五明扇改良所得,用于皇家祭祀排舞所用,你不曾见过也并不奇怪,因为这是北方祭祀时才会用到,安州地处江南,与皇城那边相隔甚远,所以此物会较为少见。”说着,把扇子递还给品秋。
“哦,”品秋接过扇子,似懂非懂地答道。如此少见,那应是贵重的东西,还是不要轻易乱动,免得弄坏可不好,随后轻手将其盖在上面,整理妥当。
半会,洛可妍的马车缓缓停在了迎圣训院门外。
“你先回府吧,等到了下训的时辰再来接我。”
“是。”品秋按洛可妍的吩咐,把她随行的一些用品交与院内专人手里,由他们代自家小姐拿入院中,而她则与车夫驾上马车回府。
乐舞楼里。
“洛小姐,你的东西我放在这里可好,”训院一个小厮将洛可妍带来的箱子搬入练习祭舞的地方——习舞庭。
“嗯,”洛可妍点了点头,小厮按吩咐摆放好,就走了出去。洛可妍打开箱子,开始整理起一会要用到的东西,并把今日所需之物一一拿到一旁桌面,准备换上。有着上一世的经验,她对祭舞的环节颇有了解,所以顺带把接下来的环节要用到的也一起放到这个箱子。
待东西整理到一半,门外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可妍……”
洛可妍寻声一看,是以雪。看样子她也是刚到,身后一个小厮正帮她抬着一小箱东西。
一进门就见到洛可妍,方以雪心中欢喜,朝身后的小厮吩咐道:“洛小姐那边有个空位置,你把东西放那即可。”
待小厮把东西放好,方以雪走到洛可妍身边,看着洛可妍刚刚准备整理而打开的箱子,道:“妍儿,你的东西准备的怎样了,怎的这么多。”
“嗯,接下来的训练会有几个环节,每个环节所需之物都不太一样,为免每日都要加加减减,我便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放在里边,你呢,怎的这般少东西?”看着方以雪的东西分量不重,就算只准备了一个环节的东西也不应该如此。
“往日里这些衣物都是母亲帮我整理的,但前些时间外祖家来人说有事请她回去一趟,并且留住了两日。没了母亲的帮忙我倒显得有些慌乱了,只好临时找了些记载古祭舞书籍查看要用到哪些,翻翻找找就拿了这些,希望别差了吧。”
“哟,带这么一大箱子呢,”与方以雪前后脚进门的李新新这会整理好自己的物品,见洛可妍在此,便凑了过来。
她本身出身将门,又不似一般女子娇羞,一直都是口无遮拦的粗犷性子,每次一开口都必不是轻声细语,所以她这一说,一个大嗓门就把庭内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了。
“洛可妍,听说你的外祖袁家可是江南首富呀,你在那拿了不少好东西吧,”说着走到洛可妍衣饰箱面前,再次叫唤道:“来来来,咱们大家一起过来看看,看看咱们知府千金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手就往里边翻看着。
只见她拿起箱子最上面的青羽五明扇,放在手中转来转去,嘴里说着,“洛可妍,你这带的是什么,这东西缺骨少毛的,扇子又不似扇子。”
“新新,看这个款式应是五明扇改良过来的,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是北方祭舞中正式的配扇,咱们安州这块基本没卖这些,而且看这上面所用的羽毛,虽是北方产物,但所用的材料好似是西南那边一种奇鸟的毛发呢,”李新新身后钻出一个说着,朝洛可妍丢了一个不屑的眼色,小声嘀咕道:“不就是靠着外祖家有钱吗,这是在训院习舞,又不是正式的皇家祭祀,用得着拿上这种东西吗,”一边说着、嫌弃地看着自己手中带来的东西,一边对着洛可妍箱子满眼发光。
李新新听着身后女子的解释,不由地瞪了她一眼,满眼都是:难道我不懂吗?还需要你解释!随后把东西随后往箱子里一丢,“都是些无用的东西,我才不稀罕!”然后就自顾自地走开。
方以雪看着李新新如此样子,觉得她实在太不尊重洛可妍,一步上前想去找她理论,被洛可妍一手拦下,朝她说道,“无事,由她去吧,现在即将开训了,走,我去帮你看看你那箱子里的东西齐不齐全。”
“嗯,”方以雪见洛可妍如此说,只好微微点头,二人往一旁的箱子清点去。
这时临将开训,众人因着李新新方才一闹都担误了些许时间,现时只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物,都没有发现有一个人走到洛可妍跟前,看着她打开着的箱子,眼里满是妒意,长长的袖子往上面一挥,一片粉末散了下来,随后,嘴角露出阴阴一笑,离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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