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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的婆婆出院当天凉凉没赶上,她要值班,第二天过去的,没想到和王子文在苏洛家里撞上了,他是要走她要进门,打了一个照面。
“巧呀。”徐凉凉一笑,这都能遇上?
“我过来看一眼,才来?”王子文一脸的倦容,医院的事儿多,手术也多,找他的人也多,时间都是靠挤的。
“嗯,现在回去?”凉凉看他。
“那我再坐一会儿。”
顺路再送她一程。
中午几个人在苏洛这里吃的,西兰花苏洛也没有炒熟,心思明摆没有放在这上面。
“我再去炒一下吧。”
“这样也能吃,反正水都焯过了。”凉凉按着苏洛的手,苏洛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两个字,家里原先看着还挺大的,公公婆婆一住进来地方就不大了,因为婆婆的病前后她请了21天的假,请假这事儿吧,事到临头医院不能不给,但给了以后苏洛自己又想的多,回去上班以后没少听见背后多言的,自己心中气苦又不能说,大董一天累的那个样,和丈夫在抱怨,似乎就是她的不对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苏洛算是真真的体验到了,不能说是全然但也是必然了。
“累的吗?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凉凉偷偷的问了一句。
苏洛摇头,哪里有资格说累,就是这命,吃过饭送他们俩下去,她婆婆吃的这药还得拜托王子文的渠道给买回来,能便宜不老少,现在这阶段省一毛钱都是关键的。
因为确实生理上的性别拉开,王子文他是个很有才华又幽默的人,一旦摒弃了男女之间的那点隔阂,凉凉拿着他也就当半个女人来看了,当哥哥的话,确实不贴切,她不会乱认哥哥,家里的那个又是哥又是爹外加还是老公,一人都给分担了,这走的近了难免就有点话传出来了。
这王医生呢,院里的金龟,要说往上走那是早晚的事儿,现在年轻的很,资历就是靠磨练出来的,这小徐医生呢,据听说是王大医生的学妹,已婚的身份,和老公两地貌似,总看不见她家的家属,就是已婚才容易搞出来一点风月呢,王子文对着谁说话都是一个范儿,可是落到别人的眼中,就是觉得这王大医生对着小徐大夫这态度就是不同。
张猛是过来探病,走到医院的侧门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买,又不好空手进去,让朋友先进去,他去旁边溜达一圈买点水果和花篮。
“要不你从我这里拿一份吧。”朋友喊,他买的也挺多。
“算了吧。”
张猛开车门下去迈着步子往外走,也是午饭的时间了外面到处都是卖东西的,街边全部都是人,医院的旁侧就这么一条小路,路上堵得满满的,那车开进来就直接卡死,公交还有几条线是从这里往上去的,张猛在门店买了一些,花和水果都偏贵但是没办法,走到这里买不买都是它,付了钱往回走,才想起来,这不是凉凉工作的医院嘛。
现在退役了,过的就有点懵,他来哪里也没注意看,这才扫了一眼,才想到自己老婆就在这家医院工作,转过来以后他也没问过,适应的好不好,习不习惯,想着就算是问了也帮着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这些事情还是他妈比较拿手,他妈关系多,哪里都能托上。
掏手机想给老婆打通电话,结果手机拿出来提示他还有10%的电量,张猛瞧了一眼,这10%也不知道够自己讲几句的,算了吧。
综合楼上看了病人,主要就是有朋友的面子在里面,他和老人没什么好讲的,倒是伯母多问了几句。
“还没要孩子呢?”闲说话就说道这上面来了。
似乎结了婚人家关心的就是这个话题,有没有孩子,还没打算要呢,年纪可不小了诸如此类的。
“嗯,没着急,她也忙。”张猛找借口。
坐了十来分钟他实在有点坐不住了,好在朋友也准备走了。
“回去?”
“你自己回去吧,我去看一眼我老婆。”张猛自然而然的说着,人都走到这里了,不过去看一眼,这得是多大的仇。
“弟妹在这里?”朋友一听一愣,没听张猛提过,徐凉凉的工作情况他也不是很了解,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如果知道的非常清楚那就出问题了。
“嗯,转这边来了。”
张猛和朋友分手,自己沿着综合楼下来,掏手机要给她打通电话叫她下来,说两句他就准备回去了,结果手机电量低自己直接关机了,张猛无语,她在哪个楼啊?他也不是很清楚。
问了一个护士,看衣服样式应该是护士,在医院里走动来回乱晃的,总不能是假的吧。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你认识徐凉凉吗?”
对方摇摇头,确实不认识,医院这么大,医生那么多,各科的她还是刚过来的,没听说过。
“不认识。”
张猛继续往前走,走了没有几步,唇线稍稍的上翘,你说这是不是挺巧的?他想找,人就出现了。
徐凉凉的脸出现在他的眼中,她抿着唇,头发扎着,穿着白大褂,张猛刚想开口叫她,那边有个人走出来了和她并排走着,比徐凉凉高了许多,也是一身的白大褂,两个人好像在说什么,从表情上来看,看不清,背对着张猛往前走,张猛的手收了回来,他没有喊。
凉凉这边脸上是根本没有表情,她也懒得挤,苏洛十点从她这里走的,刚做的手术,凉凉陪着去的,流产手术。
意外怀孕了,又不想要也不能要,老人倒是盼着要,可苏洛觉得现在不行,心态不好环境又不好,每天觉得活在煎熬里,说什么现在都不能要,手术也不能在自己医院做,就跑凉凉这边来了,结果凉凉吃饭遇上王子文了,王子文给她找了一些资料,这些是徐凉凉靠自己能力拿不到的,她正好需要,就接了。
晚上下班打车回去的,进门意外的看着丈夫竟然在家。
“今天才3号,你怎么回来了?”徐凉凉换着拖鞋,觉得奇怪,张猛这才回去几天?今天怎么回来了,要拿什么东西吗?
张猛瞧着她是一脸疲倦,可能是工作累,也可能是别的累了,见到他这是完全的没有笑容,也许是见惯了她对自己的笑脸,现在突然一没表情还有些怪不习惯的。
这就好比,你的脑残粉每次见到你都激动的无以复加,突然有一天她清醒了,清醒的看着你,觉得你其实也没有那么好,问题前不久她还觉得你是她英雄来着,这种落差有点大。
“嗯,回来看看。”
凉凉顺手把衣服脱了下来放在沙发背上,家里早上她收拾的,张猛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她手上干干净净的,徐凉凉说过她不喜欢戒指,戴着也不方便,结婚那段戴了几天然后就收起来了,手上光秃秃的,倒是张猛的手指上有戒指,他现在不打球也不影响,戴着戴着也就习惯了,怎么来说都是结婚了,心里多了一点烦躁。
“你戒指呢?”问她。
“首饰盒里放着呢,戴着它不习惯,我总洗手来回的脱,怕丢。”她记性也不好,好几次都是拿下来洗手然后忘记戴回去,好在别人给她送回来了,后来干脆也就不带了。
凉凉踩着拖鞋进了卧室,自己去换睡衣,换了以后勉强是打起精神应付丈夫,真是应付,要不然他不回来她就直接躺下睡觉了,睡不着也可以闭闭眼睛。
“家里也没有吃的……”
“家里要是有吃的那才是奇怪。”张猛跟了一句,凉凉听的不太明白,抬头看他,怎么觉得他话语里带着三分的火气呢?谁惹他了?
她是不买,买了也没人吃,她吃的那点东西单位就解决了,实在解决不了回来叫个外卖,他一个月两个月的都不回家,买了给谁吃?
“我今天去医院探病,去你们医院了。”张猛视线直直的看向凉凉,对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伸出手摸了一把,里面可真是干净啊,什么都没。
“那没给我打电话,也不来看看我工作的环境。”凉凉听了就笑了,多好的机会,你上来我还能请你吃口饭,我俩正好一起吃顿饭,就权当是约会了。
张猛的手捏了捏她下巴,自动的将自己看见的后半段就去掉了没打算说出来,平静地扯唇:“手机没电了,你在哪栋楼我也不知道,你们医院又大,问了一个护士,说是不认识。”
凉凉贴着他的胸口,手自动的揽着他的脖子:“我在哪科你不知道呀,就是不想找我罢了。”
眼睛懒得睁。
张猛拍了她两下,干脆打横抱在怀里,看着她那样子是打算睡了。
“我是怕突然出现你害怕。”
凉凉听的更加不明白了,她害怕什么?
“我不害怕呀。”
张猛笑而不语。
过去她迷恋自己,从自己的身上有的可学,现在学的差不多了,是不是换个环境换个人,你说要是有个百分百的女人摆在自己的眼前,让他见天的看着接触着,受影响着,这老婆在隔的远点,会不会……
可能也是自己想的多。
凉凉闭着眼睛,闭了一会儿眼见着都要睡着了,脑子里突然清醒了起来,一激灵,整个人就一点都不困了,刚刚张猛说的那个话,这是别有含义啊,她当然不傻,只是没有往那上面去想,睁开眼睛,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从他怀里坐起来,张猛看着她眼睛从迷惘到清醒,这应该是听明白了。
凉凉苦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说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医院的?”
张猛停顿片刻:“中午,大概十二点半左右吧。”
“看见我和王子文了?”如果因为这个发难,她还真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该哭。
“没。”张猛否认。
“我还以为你是看见我和他一起走,所以才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可不就是莫名其妙,同事兼学长的关系而已。
张猛的睫毛动了动,觉得这话自己不去纠正吧,他现在多少有点不太舒服,忍了忍又觉得挑剔的太多让她有压力,过去不是自己鼓励的让她别有性别的去结交朋友,现在她不就是按照自己指的那条路去做了,可忍到半截又实在不爽,清了清喉咙。
“崇拜一个人不是不可以,但这个度自己得把握好,你崇拜着我嫁给了我,不可能再去嫁别人了吧。”
凉凉听的眼睛一疼,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崇拜嫁给了你,又不能嫁给别人,她什么时候有别的打算了?
坐正身体,平复平复心情,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你听了谁说什么,看见了什么,你拿这个事情来怀疑我……”
张猛淡淡开口,“我没怀疑。”
凉凉拉着脸,这不是怀疑这是什么?好端端的回家,你说话这么生硬,语带猜忌,她不为自己的魅力高兴,没有什么值得可高兴的,她做的就是这份工作,不可能说接触的完全都是女人,她和王子文光明正大的接触,再说她都结婚了,王子文还能对她有什么心思?过去她没想法,难不成现在还能硬生生的挤出来一点念想?
“可是我听着这就是怀疑。”说完眼睛有点发涩。
张猛是想,世人解释这般,不是说爱了一个以后就不会再爱其他的人,也许理智和身体的行动是相悖的,你的理智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的身体已经很诚实的给了答案,他现在不想纠结这一点,人生当中有那么多的不可解,长时间的相处,这有个所谓培养的一词儿,而自己确实不能待在她身边,今天中午这事儿吧,它不是主因它就是起个引导作用,他就是想给她提个醒,敞开的谈谈,提个醒,不存在所谓的怀疑。
话讲出来,掰碎了揉烂了,我们是两口子还要过一辈子,有话我藏着掖着不说,对你也不公平。
“……喜欢一个人其实这是内心阻止不了的,这种喜欢不见得就是有关情爱也许只是一种崇拜……”张猛摸着她的头:“我没说也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就是将我心里的想法说说,公平而言对你我都是一样的,那戒指我知道你戴着不舒服以前也不戴,但是你现在结婚了对吧,我的戒指是戴在手上的,你可以不戴可以买条链子挂在脖子上,我这工作就是这性子,可能你需要的关系呵护我都不能及时的给,我不希望将来因为你和任何人长时间的接触,对我有所抱怨,觉得我不够好,那样会影响这个家的和谐团结。”张猛不紧不慢的说着。
预防针这个东西,好也不好,好呢就是打了可以起预防作用,真的是不是有用看个人,不好就是也许伤了人心,让人家觉得你是故意针对。
凉凉是张嘴没有话讲,保证她以后不和别人说话?不和男性说话?还是保证她不会见异思迁?这种保证让她怎么开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来这样的保证?
“我知道这是沟通,好,戒指的事情我道歉,但确实戴在手指上不舒服,我会买条链子戴在脖子上的,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也去配合,但是你所说的那种事情,我觉得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或许可能别的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问我为什么我就能一口咬死我不能犯,天知道吧。”诅咒发誓这种事情她不屑来做。
没想到,所谓的磨合竟然是发生在婚后,发生在他们谈恋爱九年以后,这种事情徐凉凉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九年的了解还不够深吗?眼下来看,是不够深。
或许惹祸的就是她的这张脸。
崇拜这种事情对张猛来说,现在就是不做准的。
夫妻俩沟通了一番,结尾以无言以对结束,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有话也不太愿意都讲出来,毕竟顾着张猛的面子,忍了又忍终究自己咽了下去,觉得被轻视了,到头来还是忍了,见张猛也不说话,这尴尬就得自己出声去打破,挽了挽他手臂:“你吃了吗?”
张猛一脸淡然,他肯定是没吃,就是觉得她听了自己的话,肯定也没心情吃了,刚刚看着她都要咬牙了,现在又挤出来的笑容,张猛想着自己也得男人点,这事儿他还真不是看见自己老婆和别人一道走才想说的,突然就想起来这一茬了,觉得现在讲肯定比以后讲要来得好,因为说的太直接,她也不接受,还对着他顶了两句,张猛自己也挺闷的,一方面觉得自己就是抽风,闲的没事儿提这个做什么,一方面又觉得夫妻之间就连个明白话都不能说,原本想撑着就这样吧,明天他走了就好了,结果徐凉凉主动递了手,又问了话,张猛对上她强颜欢笑的脸,心里的那点郁闷也就去了多半成。
满脸满头发丝都写着呢,因为喜欢你,待见你,所以她都忍了,低头了。
“没吃呢,等着你回来想一起吃,要不然出去吃吧。”张猛摸着她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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