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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我和沈夜抱在一起,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我不由得红了眼眶。他静静地注视着我,却还是只说:“舒城,你真蠢。”
“你刚才该扔下我。”他说得认真。我笑了笑:“可是我不认识路。”
“你认识的,”他闭上眼睛,慢慢道,“我知道。刚才有一段路我晕过去了,没有给你指路,但你走过来了。舒城,”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孩子?”
说完,他没再说话,似乎是在休息。我也躺在地上,我感觉胸很疼,我觉得,我也需要休息……
我们俩一闭眼,就彻彻底底睡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睛时,我这才发现原来已是正午。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是半夜,一睁眼就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我推了推沈夜,他也睁开了眼睛,慢慢坐了起来。他似乎有着堪比蟑螂的顽强生命力,休息一个晚上,他的伤势减轻了很多,就连因中毒而产生的乌紫色的瘀斑也褪了,虽然看上去还很虚弱,但其实已经好了很多。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随后皱眉道:“我们先换身衣服,然后进城找大夫。”
说着,他来扶我,我一动便觉得肋骨疼,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他皱了皱眉,将手搭在我的脉搏上,随后道:“你断了根骨头,能自己换衣服吗?”
“能、能,”我赶忙点头,“你把衣服给我,你自己寻个地方换,我保证不看你。”
“你确定你能?”他有些担忧,“其实哪怕我帮你换了衣服,我也不会强迫你娶我。我毕竟是凤楼里出来的人,不像那些世家子弟在意名节。”
“你不在意,我得在意,”我倒吸一口凉气,“而且,你早晚都得学着在意,沈夜啊,你终归是要嫁人的。”
“你操心得还真够宽的。”他冷笑出声,从背包里掏出白少棠给我们准备的衣服砸到我脸上,而后转身走到了一边的草丛里。我艰难地换上衣服,又等了一阵子,便看到他穿着乞女族的衣服,提着一把藤条椅子回来。
乞女族的衣服,男人的是纯白的袍子,用一根黑色的带子绑住腰;女人的则要复杂些,同样是纯白色,却笼了一层丝在外面,用编织成花瓣模样的扣子将衣服在肩部扣起来,露出肩膀和整条手臂,显得格外柔美。
沈夜很适合穿那样的袍子,自带着一股圣洁的味道,而我可能不大适合,因为沈夜回头看换好衣服的我时,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们怎么能这样穿衣服……”他反反复复就只会说这一句话,“怎么可以这样穿……”
“入乡随俗……”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虽然丑,但你多担待。”
他没再说话,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道:“算了,我先背你下山。”
说着,他走过来,将我抱到了那藤椅上,然后蹲下身来,将椅子背了起来。
我有些害怕:“这藤椅牢固吗?”
“特殊手法编的,”他的音调有些郁闷,“你放心用。我以前从一个巧匠那里学来的,看着简陋,但其实结构很巧妙,很结实。”
“哦哦。”他说结实,我不知为什么,也就安下心来。意识到的时候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不靠谱的沈夜在我脑子里慢慢淡去,这个想法让我惊慌失措。
他背着我下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路的,没走多久,的确看到了人走出来的小路,沿着小路又走了半个时辰,我们终于进了城。乞女族的城池和大楚差不多,外围却是大片麦田,穿着白袍的男女在麦田里劳作,见到我们竟都抬起头来问好。
他们问好,沈夜也回之以礼,挥着手同他们问好,仿佛是在这里早已生活了很久的人。
这里人并不是很多,只要穿着他们的服饰,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问好。
走进城里,我们更觉得这个族的人很热情,我们问路,便有好心人直接给我们带路去客栈。到了客栈,见我和沈夜带伤,不用我们开口,客栈老板便去请了大夫,还同我们说如果现在不方便,住店可以欠账。这样热情朴实的民风,让我震惊。
大夫来之前,客栈老板给我们备好了热水,用一块布隔着,我和沈夜各自在一个热水桶里洗澡。沈夜沉默了好久,慢慢对我说:“我总觉得,对你太好的人,必定有诈……”
“我也觉得,感觉这座城里的人简直像演出来的……”
“我早就听说乞女族民风朴实……”沈夜似乎在回忆,“好像的确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
“但不管怎么样,我受到了冲击。我感受到,这个世界虽然坏人很多,但是好人更多。”
“我也是,”沈夜肯定道,“我也感受到,这个世界虽然坏人更多,但是好人也是有的。”
我一时没了言语。许久后,我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夜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以前觉得这世上有好人吗?”
“有啊,我自己。”
我觉得我已知道了答案,想必沈夜一定有十分悲惨的童年。
在桶里泡了很久,客栈老板敲门告知大夫来了,我和沈夜便各自出浴,穿好了衣服,恭恭敬敬地去等大夫。
来的是个女大夫,她先给我固定了肋骨,而后去给沈夜诊脉。诊了片刻后,这个大夫一脸沉痛地转头问我:“你是家属?”
“是。”我点头。大夫摇了摇头道:“赶紧准备后事吧,这人没救了。”
我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夫开始从药箱里拿出工具来:“绝命丸、冷香散,一种毒就够把人毒死了,他还两种都集齐了,我现在只能帮他把背上那些带毒的暗器取了,让他少受点苦,其他的,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反正活不久了,不要亏待自己。”
说着,她拿着镊子看着沈夜道:“公子,我不占你便宜,我是医生,你把衣服脱了行吗?”
沈夜不说话,他笑了笑:“大夫,你这镊子我买了。舒城,送客。”
说完,他便放下了一锭银子。那女大夫愣了愣,随后站起来道:“这个药箱都给你们了。姑娘,这个是镊子、银针、绷带、止血的药、驱毒的药、回血的药……”
她转过头来,朝着我快速介绍着药箱里的东西。说了好久以后,她终于停了下来,拿起银子,说了句“告辞”后匆匆离开,留我和沈夜在屋里面面相觑,片刻后,他开始脱衣服。
他一脱衣服,我就害怕,下意识就想跑。我总觉着他只要把衣服脱了,我就得娶他了。之前我什么都没对他做,就成了一个楚都皆知的陈世美、负心汉、坏蛋,甚至差点背上了奸杀他的罪名,如今我真的看了他的身子,更是说不清了。
然而我刚准备跑,他就看透了我的心思,冷笑道:“你觉得我的手有多长,能把背上的暗器都取出来?”
他一说,我便停住了脚步,觉得自己的心思实在是太龌龊了,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我毅然地转身,回到他身后,举起了镊子和纱布,坐到了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