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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我没想到我能避开一路上那么多巡寨的人走到这儿来。
“放竹排。”
“大长老……”
我打断他们,阻止他们继续朝下被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还是直说了三个字,简单明了:“放竹排。”
两个人神色难堪的对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没有动作。
“不放?”
不说话。
我从他们面前走开,沿着深坑的边缘走了两布,然后止步,探出脚就要朝里走。那两个人赶紧上来拉住我:“神女,这里面的竹子可都是削减的,您这样掉下去要丧命的。”
“我知道。”我把他们两个推开,“但我今天是肯定要进去的,你们竹排不放,那么我就只好从这里走,到时候看看你们的大长老是会为你们死守他的命令而高兴,还是为了我的伤亡而暴怒。”
说着我便又探出脚打算走下去。
他们之中的一个朝另一个使了下眼色,那人便就转身去放竹排,放完之后就一溜烟儿没影了,不用说我也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跟他计较,我现在只想赶着时间进去见一见任墨,是叫任墨吧?就受伤的那个。
我一定要见到他,我有强烈的预感,或许真如白天见到的那个男人所说,不见他一眼,我会后悔的,会后悔一辈子。
再次踩在竹排上,因为是夜间,本就安静没有别的杂音,嘎吱嘎吱的更扰的我心里乱糟糟。
据说我昏迷了整整十四天,算上我醒来的这三天,我入寨一共是十七天。那人也是跟我同一天进寨的,但是这十七天来根本没人管他的死活给他看伤。
伤重……是要死的。
这么想着,我便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像是生怕再慢一步就见不到那人了一样。
竹屋还是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道原先在屋内焦急踱步的身影在我打开门之后便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是在看着我。而另一边,靠近着门口处的那个干草堆上现在正躺着一个人。
我走进屋里,走过去,走到干草堆前,借着照进屋内的微弱月光,打量着这个浑身染血的人。
他双眉紧蹙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剧大的痛楚,脸上满是细密的汗,像是心有灵犀版,在我靠近他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我。
半晌,他笑了笑,干裂的嘴唇轻轻蠕动:“颜苏……”
“任墨!”
我下意识的便将这个在心里念了无数次的名字脱口而出,如同崩溃一样的轰然跪倒在他身边,抱起他,颤抖着手指抚上他的脸,抚去他脸上的冷汗。
“你……你没事吧。”眼泪不受控制的向下流,嘴唇不住的打着哆嗦,“你会没事的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更加不知所措。
“怎么办怎么办……”眼泪鼻涕挂了一脸,多狼狈,可我完全没心思去擦。我只想看看他身上的伤,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伤能将他身上的白衣完全染红,可我的手又不敢朝他身上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按到他的伤口,徒增他的痛苦。
“救命……救救他!妈蛋来个人救救他啊!”我无措的哭喊着,但是没有人理睬我。
四周始终静悄悄的,直到那一个个火把照亮了屋内屋外的方寸土地,直到那个拄着木杖的奚川出现在我眼前,直到他板着脸,板着脸告诉我:“这个人,契蠖族不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