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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波就像一场闹剧,终于在天黑的时候落幕了。
聂毅当上皇帝以来庆祝的第一个寿宴就过得让所有人都如此“记忆幽深”,不得不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吉利的兆头,但凡君王无一不盼着国泰民安,人心安定,尤其是在国之大典的时候,就更加忌讳一丁点差错,否则就是天降凶兆,轻则流言四起,重则人心动荡。
而如今因为洛心慈改头换面为蝶妍入宫为妃嫔的事情,已经在整个朝廷引起了渲染打不,她的罪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已经是罄竹难书,单单一个假怀孕就已经够把她千刀万剐,而她竟然能安然无恙的一直在宫中待到现在才被人发现,或多或少跟聂毅的纵容有关系,因此朝廷上下对此更是议论纷纷,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颇有微词。
触到这样的霉头,聂毅心烦意乱,如何处理接下来的烂摊子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庆生的兴致,而太后这边,为了铲除骆心安不惜倾尽全力帮助蝶妍,倒头来却发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没有抱到孙子,甚至还养虎为患,竟一直把要夺自己性命的仇人养在身边,这样的打击让她一病不起,再也没了兴风作浪的本事。
骆心安这一计,不仅彻底除掉了洛心慈,而且还直接挫败了聂毅和太后,可谓是一箭三雕,跟着轿子随行一路,旁边的宝珠和宝珍早就激动地无以复加,翻来覆去的说着除掉洛心慈的大快人心,而骆心安脸上始终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因此而产生多少兴奋的情绪。
“铲除了这个后宫毒瘤,小姐您也算少了一个心腹大患,从今天开始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宝珠在旁边笑嘻嘻的说。
宝珍点头附和,“可不就是,洛心慈这事一捅出来想必太后那边也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小姐您可以喘口气,孩子也能跟着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说起来刚才在大殿之上真是吓死我了,真没想到蝶妍就是洛心慈,方才要是她的脸没有恰好烂掉,这会儿皇上被太后撺掇得没准把小姐也一起送进牢中受审了。”
想起之前的事情,宝珍也是心有余悸,但脸上却带着笑容,“惊险是惊险了点,但终归小姐平安无数,肯定是老天分出了善恶特意保佑咱们小姐哩!”
宝珠哈哈一笑,点点头说,“对对对,这就叫恶人自有天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您说对不对啊小姐?”
两个丫头高兴地咯咯笑了起来,骆心安跟着勾了勾嘴角,但是并没有说话。
如果老天真的这么管用,能听得见世间所有的疾苦哀愁,那大家全都跪在佛像面前虔诚祷告不就完了,还要人的努力做什么呢?
她相信这世上有天命的存在,但更相信事在人为,世上没有多少事是绝对的巧合,就像今日洛心慈的那张脸怎么就如此恰到好处的在那个时候腐烂,这背后如果没有人帮忙,她绝对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两个丫头以为她累了,也就不再多嘴,等到了敛华宫,宫中上下一众仆人早就听到了消息,这会儿全都恭候在门口。
“奴婢/奴才给娘娘请安,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敛华宫上下几十个下人,包括花奴和小厮在内,这会儿全都聚集到了这里,远远看去跪了一地,阵势相当唬人。
骆心安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些人,这会儿都不知道应该在脸上摆出个什么表情,不过就是除掉了一个人早就应该置于死地的人,这帮人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么?
她目光扫过这些人,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几乎跟黑夜融在一起的阿丑,他垂着头跪在原地,根本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脊背和一抹白色的衣摆。
骆心安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指了指他说,“今日本宫也乏了,你去花园里折几株安神的花给本宫送到寝宫里去,其他人都起来吧,辛苦你们为本宫担惊受怕了。”
“宝珍你明儿清点一下人数,再去库房里取些银子,给大家贴补家用吧。”
骆心安一向对自己人出手大方,绝不吝啬,对待下人更是一等一的好,这会儿一众下人听了这话,立刻喜上眉梢,赶忙磕头谢恩,这时阿丑抬起头,正好跟骆心安投过来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他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接着颔首露出一抹恭敬的笑容,骆心安抿住了嘴唇,接着头也不回的抬步迈入了大殿。
回到寝宫之后,脱衣、沐浴,洗掉一身血腥气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阿丑已经抱着一束花站在了大殿之中。
看到骆心安之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赤LUO着双脚走出来,他愣了一下,眸子一暗接着垂下头说,“娘娘,您要的话奴才给您送过来了。”
骆心安擦着头发上的水,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行了,你把花放在一边,过来坐吧。”
“娘娘……?”阿丑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似乎不明白骆心安的意思。
“没听见么,本宫让你坐过来。”骆心安不紧不慢的又开了口,口气虽然没变但声音却沉了几分。
“娘娘累一天,应该早些休息了,奴才怎敢留在这里耽搁您的好眠?”说着他勾了勾嘴角,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花插在花瓶里,“这是助眠安神的折尾花,放在床头配上焚香一起使用,有舒筋活血解乏的作用,有什么话等明日天亮了,娘娘再问奴才也不迟。”
听了这话,骆心安嗤笑一声,目光一瞬不瞬的锁住他的视线,压低声音说,“之前本宫连我换衣服的时候都敢往里闯,现在怎么只是坐在本宫面前你都不敢了?你白天那些胆子都去哪儿了?”
听完这话,阿丑一时没有说话,最后像是无可奈何一般还是选择坐在了骆心安旁边,沉默的抬起那双墨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没有问骆心安究竟把自己留下是什么用意,也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骆心安不说话,他也一直缄默着闭口不言。
见他坐下之后,骆心安就不再看他,抬手继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晶莹的水滴顺着乌黑的头发流下来,沾湿了她身上月白色的单衣,薄薄的布料湿透后紧紧的贴在后背和肩膀之上,透出内里被热水折腾的微微发红的一片肉色。
阿丑就坐在她旁边,与她相隔不到三步,可以清晰的看到骆心安的整片脊背,从湿透的布料上看,他知道骆心安没有穿内衣,甚至只要他愿意,这会儿都能从骆心安微微敞开的领口看到半抹白皙的浑圆。
霎时间眸子犹如深海般掀起汹涌的波涛,他不知道骆心安这么做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偏偏让他无可奈何,攥了攥拳头,他艰难的将视线挪到一边,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一片平静。
等将头发擦干,随便挽了一个发髻之后,她才不紧不慢的将视线挪到阿丑身上,低声说,“阿丑,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本宫说的吗?”
阿丑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茫然,“是娘娘将奴才留在这里,如今娘娘怎么反倒是问起了奴才?奴才……应该说什么吗?”
他这副样子让骆心安一下子攥紧手心,眸子也跟着冷了几分,好,很好,你不愿意说就换我来亲自问你。
她手指拨弄着折尾花的叶子,没有在纠缠刚才那个问题,闲聊般不答反问道,“本宫不在敛华宫的这一天,你都在做什么?”
阿丑笑了笑,“种种花,松松土,打扫了一下后院,后来觉得有些困了,就睡了一觉,仅此而已。”
骆心安眉毛一挑,眸子里的目光瞬间幽深了几分,“这么说你这一整天都呆在敛华宫里,哪也没去?”
阿丑失笑,摊了摊手,“奴才就是个花奴,除了待在敛华宫里还能去什么地方?”
“哦?是吗,怎么我听说有人在前殿附近看到了你。”骆心安的视线又锐利了几分,像X光一样将阿丑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娘娘是开玩笑的吧,奴才腿脚都不灵便,又长成这副德行,没准刚去了前殿就得把那些大人们给吓出毛病,奴才又哪儿还敢背着娘娘您出去啊。”
骆心安听了这话失笑一声,“不敢?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本宫不让你出去难道你就真不出去了吗?”
阿丑脸上闪过无奈的表情,“这是自然,奴才不听娘娘的话还能听谁的?是不是今天在大殿之上什么人说什么,让娘娘产生了这样的怀疑?如果您不相信,完全可以问问宫里的其他下人,问他们今天这一天可否看到奴才踏出过这敛华宫半步。”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墨色的瞳孔里还带着委屈,如果不是骆心安心里早有答案,这会儿看到他这个样子恐怕早就信以为真。
“你既然敢让我去问别人,想必早就想好了脱身之法,那我问了也是一样的答案,又何必来亲自问你,不过我很清楚,你没法用这张脸出去,不代表没法换一张脸混出去,对吗?”
骆心安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紧紧盯在他身上,想要在他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破绽。
可听了这话,阿丑的眸子甚至连半分波动都么有,只是一脸错愕的张了张嘴吧,“娘娘此话是何意?奴才……有些听不懂。”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骆心安也并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把擦头发的布巾放到一边,打了个哈欠说,“没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就算了,天色不早,本宫也累了,你退下吧。”
听了这话,阿丑没有再多嘴追问,这事若是放在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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