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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阴差赶紧将手给抽出来了,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有点嫌弃的说道:“注意点言行举止,不要得意忘形。”
“自然自然!”我赶紧说道:“谨记您的教诲。”
“行了,我也没空招待你,留下你喝茶吃饭,话说回来,阴间的东西你也没法吃。”阴差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
难以置信,就这样就可以回去了!转过头,那个黑色的绳子还在,也就是说顺着绳子走回去就可以了。
心像是充了氢气,直接就扶摇而上青天,人都飘飘然了。
我能顺顺当当的活下去,取出了长生,跟程恪在一起……这个梦,终于实现了。
“磨蹭什么?”阴差都有点不耐烦了:“等着观摩下油锅的?”
“没有没有。”转过了身子我就要往后走,可是一侧脸,还看见了罗蔚蓝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一双眼睛盯着我,像是千言万语要说。
我叹了口气,跟阴差陪了个笑脸:“大人,我……我能不能跟那个人说句话?”
“他不是绑架过你么?你还有什么话跟他说?”阴差斜睨了我一眼:”你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
“阴差大人您还挺洋派,”我赶紧说道:“其实这里面可能有些个误会没闹清楚,这不是我也奔着一个探寻真相的心……”
“行了行了你去吧,快点儿啊,”阴差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还真相,你柯南看多了。”
天了噜,这中国的阴差,真是见多识广,能够跟国际化接轨了,实在了不起。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我奔着罗蔚蓝就过去了,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什么,上次,看见罗白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罗蔚蓝本来就对我有点愧疚,这么听我一说,那愧疚的神色就更深重了:“对……对不起。”
“我都明白,只是,”我抬起头望着他:“你这样不计生死,对灭门仇恨自然是对得住,可是对龚贝贝,和你们家那些家人来说,就有点对不住了。”
他咬了咬下唇:“我知道。”
那样高挑的一个人大男人,看上去,居然像是带了点孩子气的倔强:“可是,我既然这么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你的选择,我尊重,反正事已至此,”我叹口气:“要关多久?”
罗蔚蓝一霎时眼神阴郁了一下:“不好说。”
“那就,希望你早点回来。”我转过身挥挥手:“龚贝贝还等着跟你结婚呢。”
“陆荞!”罗蔚蓝忽然在我身后喊住了我:“贝贝她……怎么样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还好么……”
“我正要回去解决呢!”我望着他,毫不留情的就把真话说出来了:“有人正在阳间冒充你,现在还在龚贝贝身边呢!要不是在这里看见你,我还以为,上次在鬼门关,你给跑回来了呢!”
“你说什么!”就那么一瞬间,罗蔚蓝光洁的额头上就爆出来了青筋来,声音像是死死的压抑着,却还是爆出了火星子来:“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
“不知道。”我摇了摇手:“好好劳动改造,我们等着你出去那一天,我先走了,大堆事情,等着我做。”
几乎,能听见罗蔚蓝将后槽牙给咬碎了的声音了。
“咳咳……”阴差的声音忽然从高高的红木书架后面给响了起来:“我听说,有些个违抗规矩,被拘了处罚的生魂,曾经逃出去过,但是时间太短,天亮之前,后来又知情识趣的回来了,所以看守生魂的阴差一时糊涂,根本也不知道……”
“您的意思是……”罗蔚蓝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都没发应过来,我则早听明白了,拉住了他的手,就说道:“跟我走,既然阴差大人网开一面,机会珍贵,咱们可不能错过了!”
说着,就回身奔着我身后那个黑线往回跑。
“等一下。”忽然那个阴差,再一次沉沉的开了口。
坏了……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去,阴差却侧着头,冲我笑了:“听说,办完了续命,你就要办冥婚的手续了?”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有……有什么问题吗?阴差大人?”
“恭喜你。”阴差平板板的说了这么一句。
“啊?”
“啊什么?”阴差忍不住也笑了,虽然平时是个不怒自威的样子,可是这一笑,却宛如春日枝头初绽的嫩绿枝叶,怎么看,怎么和煦,这才发现,以前没敢细细观察过,这个阴差愣一带了点人情味,居然……大眼小唇,也挺好看的。
他察觉出来我像是在发怔,正了正脸色:“赶紧走吧,早生贵子。还有你……”
他的眼光又投到了罗蔚蓝的脸上:“别等着我后悔。”
“是是是!”我跟罗蔚蓝异口同声,点头如鸡啄米,逃也似的,顺着那一条黑绳子就重新往回跑了过去。
在阴间,感觉人像是没有重量似的,跑起来了,脚底下都带风,很快,就顺着那条黑线,一路到了尽头。
这个尽头,是黑魆魆的一片,像是一个黑洞,怎么也逾越不过去。
到了这里,就有点犯难了,黑绳子既然已经没有了,还怎么回去?
罗蔚蓝盯着我的黑绳子,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续命,通牒是头发?那你等一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地上的人,会叫你回去。”
“可是这要怎么叫?”
我还没问完,只觉得那个黑色的绳子就动了一下,像是那个黑洞洞的尽头之外,有人用力在外面拉了一下一样。
“就是这样!”罗蔚蓝也看见了,忙说道:“抓紧了!”
我回过神,死死的握住了那段绳子,果然,不过是头发拧成了的绳子,不仅像是能延伸出老远,还能穿透阴阳两界,指定“通牒”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那么一瞬,黑色绳子的力道大了起来,我的耳边顿时风声呼啸,整个人就被抓过去了,再睁开眼睛,我正躺在了那个“并床”上面。
而天上又是漫天的繁星,孔明灯已经是飘散的早就干干净净的了。
手一凉,就被程恪的手给握住了。
他翻身起来,桃花大眼映出我来,头一次看见他这样紧张,这样……
“程恪。”
他忽然俯下身,就将我给抱紧了,声音微微的打了颤,像是高兴到连隐忍也不愿意去隐忍:“你能活下去了……你能活下去了……”
我也就伸出胳膊环住了他,也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是啊,六十年。”
他将我拥的更紧了一些,那样理智冷静的一个人,头一次,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真好……真好……”
当然好……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ps过,星星点点,五彩缤纷,美得不像话,多好,多好,不管有多少苦难,总算是过去了。
“大姐能活了!”祝贺立刻从旁边欢呼雀跃了起来:“ 大姐又是正常人啦!”
“卧槽,两眼一闭一睁,两腿一踹一蹬,这命就续上了?”耳钉也凑了过来:“妈个鸡,真神奇!”
“邓先生一出手,那就没有续不上的命。”姥爷一见我真的续了命,也高兴了起来:“太,太好了!”
“哎呀,好棒呀!之前还很害怕,想不到事情真的顺利进行了!”龚贝贝又是叫又是跳:“恭喜恭喜!”
我一见了龚贝贝,这才想起来了罗蔚蓝,刚要说话,忽然看见罗蔚蓝正并肩的站在了龚贝贝的旁边,微微一笑:“恭喜。”
心里蒙了圈,这个罗蔚蓝,是哪一个罗蔚蓝?
而那个罗蔚蓝还是一个挺坦然的样子,这么说……是假的!
我心立刻警惕了起来,回身正要跟程恪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的时候,忽然另一个罗蔚蓝晚了我一步,像是从天而降,一下子落在了龚贝贝身边的罗蔚蓝身上,赤红了一双眼睛,像是见到猎物的豹子一样:“你究竟是谁,居然敢冒充我……”
“蔚蓝?”刚才还兴高采烈的龚贝贝一见了这个场景,自然是花容失色:“这……怎么天上又掉下来了一个蔚蓝?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们……你们……”
“卧槽!”耳钉又是个见了新闻的样子,大惊小怪的说道:“真假美猴王!”
“真假美猴王?”祝贺看着他们大家,更加是一个事不关己,嘴里甚至还给他们配上了京剧里面的铜锣伴奏:“锵锵锵锵——才!”
“你们这是干什么!”姥爷也瞪圆了眼睛:“这……这是哪里来的?”
邓先生在这个时候,还能悠闲的跟耳钉之前一样,从祭品里掰了一根香蕉,一边吃一边看热闹:“既然是真假美猴王,想必也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在不明真相群众的围观之中,一个罗蔚蓝先出手打到了一个罗蔚蓝的脸上,另一个罗蔚蓝躲闪了一下,但是这一躲闪,正让之前的罗蔚蓝打了一个空,结果不大一会两个罗蔚蓝已经滚在了一起,一道光芒闪耀了过去,不知道谁先出了手,养鬼术开始四面开花,场面算得上纷繁无比。
我赶紧翻身要过去,程恪却按住了我:“你别动,事情没完。”
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虽然续命是成功了,但是要做的事情还有两件,一件事是冥婚,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取出长生。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咱们……咱们应该怎么做?”
“别怕,”程恪的定定的望着我:“有我,你不用管,我会让长生跟没从你身上停留过一样。”
“我不怕。”
终于要到了跟那个女人说再见的时候了,简直想跟她亲口说声拜拜。
但是,还是别了,这辈子,最好也不要见到她了。
“我说你们……到底谁是谁啊?”龚贝贝还在旁边急的跳脚,可惜现在这个时候,谁也分不出来来是谁对谁。
其中一个罗蔚蓝忽然就将一个罗蔚蓝推开了,自己回身,非常敏捷就跑了,而被推开的那个罗蔚蓝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自然迈开了长腿,跟离弦之箭一样的追过去了。
龚贝贝见状,一跺脚,也追上去了。
罗蔚蓝,能自己解决了自己的事情吧?
“接下来……”邓先生转瞬之间已经将香蕉给吞下肚子里面去了,盯着我,小肉眼就闪烁着说道:“人家的私事你就别管了,眼瞧着该取出长生,免得夜长梦多,要不,我来?”
“凭什么你来!”姥爷显然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本来是我们潭深镇的东西,当然要由身为族长的我出手来取,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纰漏了!”
说着,姥爷望着我,十分郑重其事的说道:“陆荞,是不是?这种东西,应该物归原主”
要不是以前的那些个事情,我甚至会想着劝程恪将长生给交出来还给潭深镇,可是看着姥爷之前的所作所为,说是他对长生没有私心,恐怕鬼也不信。
我嘴角扯了扯,望着姥爷那双诚挚的眼睛,还是硬下了心肠,说道:“长生……既然是程恪放在了我身上的,当然是要程恪取出去了。”
“这……可是这……”姥爷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 整个人表情都有点变了,但还是勉强着望着程恪,说道:“也不是不行,不过……程恪,会交给我的吧?”
而程恪的桃花大眼,却没有看着姥爷,而是带着点凛冽,看向了大门口。
我顺着他的视线,在大门口看见了被宋之远搀扶着的菖蒲。
她一张绝美的脸看上去愈发的苍白了,大概因为失去了蜕皮之后,宋之远照顾的不到位,她的情况,看上去非常的糟糕。
“程恪将这个东西保存这么久,本来也是为了我,”她轻启朱唇,美目望向了程恪:“他也答应过,长生取出来,是要还给我的,所以……”
程恪是答应过,我知道。
“还给你?”忽然一个清雅的声音也带着几分讥诮响了起来:“菖蒲,这话说的,好像你才是长生的主人一样。”
我的眼睛越过了菖蒲的肩膀,看见了每次都懒洋洋斜倚在哪里的魏浅承。
寒夜之中,他那绝美的面容也好看的妖艳,红唇一勾露出一个妖艳的笑容来:“长生,不是从我这里拿走的么?如果你讨回去应该应份,那我讨回去,更是应该应份了。”
我就知道,时间事情,没那么容易完。
不过,我的命也续上了,取出长生,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关系,长生以后的下落跟我是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对长生再有兴趣,可是眼前……确实为难。
总不能拿出了长生之后,跟抛绣球似的往他们之中一丢,让他们自己抢吧?
我望向了程恪,他的面容还是沉静如水。
现在,他心里,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