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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不休……不得已,我们只好杀了他。”
最后几个字,韦伯杀气腾腾,而托莱兄弟完全没想到他们之间扯进了贵族,一时间瞠目结舌。
“那之后,家乡自然呆不下去了……这其中我的家人扮演了不太好的角色,我的父母……认为多琳水性杨花,才招惹麻烦上身。多琳愤恨于人们对她外形的偏见,宣布与我分手、一意孤行组建纯女人的佣兵团……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而她在几次出任务后突破三阶,成为大战士,就更加不愿意听我的话了。”
南心中一阵感叹,从韦伯的描述用词中他能敏锐地感觉出这位丈夫对于自己妻子的偏见和不认同;以格温多琳女士性烈如火的脾气,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难以保持和谐。
“像是为了与我斗气,她开始交许多的朋友、认识许多人……偶尔她愿意与我轻言细语,更多的时候则是视我为陌生人。但我知道她心里有我的位置……我们并没有刻意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的朋友们都知道的。只是……也就是如此了,我们一直没能再回到从前。这些年来,我也只能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她。”韦伯面现为难之色,下意识地别开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才有些艰难地说道,“……昨天她甩掉了我去跟……你们联系,还玩乐了一整天……所以,早上我……其实是去问她,这种‘游戏’她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这种时候责怪韦伯并不合适,南却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不过东比他更早开口,“韦伯先生,昨天格温多琳女士找上我们兄弟并不是为了玩乐,也更不是你口中的、你们夫妻之间的情|趣游戏。不知你是怎么看你的太太,但她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她的佣兵团——她放下|身段、舍弃无谓的自尊和强者的傲慢,想要通过我们结识飓风女士;她用尽一切努力增加自身的附加价值、提高艾米丽长|枪佣兵团的影响力,格温多琳女士是真正地在追求她向往的事业;即使在我看来,她也是一位优秀的佣兵团首领,而不是你口中任性、无知的肤浅女人。”
南惊诧地看向自己的哥哥,万万没想到东会说出这种话来;韦伯则是在惊讶过后恼羞成怒,呼吸变粗、脸色涨得通红,颇为激动地吼出声,“你知道什么!你了解我们多少!”
“我并不了解你们,但是我想,格温多琳女士的朋友中比你更了解她的人一定相当多;至少我们兄弟见过的几位,对她的评价要远远高于你这位……本该最尊重她的人。”东毫不动容,语气很不客气地回敬。
“好了、好了,关于争执请到此为止。”在韦伯彻底被激怒前,南赶紧站出来圆场,“先生们,现在为格温多琳女士复仇、抓到杀害她的凶手才是最重要的事。”说这话时南多少有些感觉怪异,平时都是他与别人争执、而东打圆场来着……
韦伯气呼呼地坐下时,搭在膝盖上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外在给人沉稳木讷、老好人感觉的他,其实自尊心非常强烈;东的话多少留了些颜面,没有指责他“嫉妒妻子的成就、自卑转为自大地轻视妻子”,但已足够惹恼他;男人的面子和尊严是不能碰触的,这种怒火超过了失去妻子的悲恸,倒是让他因痛苦而麻木的大脑活跃起来;他现在看向托莱兄弟的眼神极为不善,脑中飞快地思考着这两人是否真的跟他的妻子有什么关系,才会这么对他出言不敬。
“韦伯先生,昨天你是怎么被格温多琳女士支开的呢?”南不想让他恼火发酵下去,适时地引导他进行思考。
“……”感情上韦伯根本不想回答,但理智让他明白,配合这两个神圣骑士是当下最重要的事,“她让她的朋友找到我们,委托我们出一次短途任务。”
“是一天之内能结束的任务?”
“是。”
“那么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回营地的呢?”
“晚上九点左右。”
南想了想,正色问道,“我们大约是快八点时跟格温多琳女士分开的,当时她与她的团员留在酒吧大堂里继续喝酒。你回到夜猫的时候我们兄弟已经离开了一会儿了……那么,韦伯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跟格温多琳女士和她的团员们相处了一下午的呢?”
“这还用问吗?我和兄弟们进了大堂,里面的人都这么说!”韦伯没好气地说道。
东明白了什么,眼神一动,南继续问,“请仔细想一下,韦伯先生……我们在大堂里喝酒的时候有许多人看见了我们,更有格温多琳的朋友们不时过来打招呼、拼酒;无论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到底是什么人让你产生了‘我们兄弟与格温多琳女士独处、态度亲密’这种误会,并且心急到第二天的早上就迫不及待去赶过去质问她的呢?”
“……啊?”韦伯有些迷惘。
“想必熟悉你们的人都知道,你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格温多琳女士、让她和你都难堪的;所以即使知道了她貌似有对你不忠的行为……你仍旧能按捺住焦虑,在第二天的早上大多数人还没起床时孤身前往格温多琳女士的住处。这个人不但了解你的性格、能猜到你的行为模式,而且与格温多琳女士颇为熟悉。”南加快了语速说道,目光炯炯地看向韦伯,“请你仔细回忆一下……是谁在你耳边告诉你错误的信息、误导了你?”
韦伯张口结舌,整个人陷入了震惊之中,托莱兄弟的话说得不能再明白了,而他也没傻到连这点都听不出来;但让托莱兄弟疑惑的是,他不但没有立即说出某个名子,反正是绷紧了嘴、全身愈来愈僵硬,整张脸涨得通红,像是煮熟了的龙虾一样。
走出红色知更鸟的住宿住,托莱兄弟皆是一脸的不爽。
“多么靠不住的男人,只是喝酒的时候听到路过的人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不去质疑、也不去看清楚究竟是谁在诋毁自己的妻子,就开始在那儿生闷气、发怒。”东颇为恼火地抱怨。
“……那并不是随口的一句话,对方明显是算准了他过度自负、又极好面子的性格,故意说给他听的。”南皱着眉说。
了解一个人果然是不能只看外在印象的,要不是今天这一场谈话,托莱兄弟压根就不会想到韦伯这个看起来木讷、老实的老好人居然是个自卑与自尊糅合成了一团的极端体现。
“但很显然,从他身上找突破口是不指望了,他只能记得那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其它的什么都没留意……那家伙口口声声对格温多琳女士多么深情,其实根本就对她没有半点信任。陌生人无礼地诽谤格温多琳,他就只顾着恼火妻子的不忠,别的东西全丢到了脑后。”东愤愤地说,“酒吧大堂里那么高的客流量,他们坐的又是靠近吧台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调查出来是谁说了那些话,更别提还有说那些话的人只是受雇佣的可能……这完全是个死局。”
“也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埃林娜女士被格温多琳女士指派在今早去一趟猎人协会,而后赶回来向她复命……这事儿艾米丽长|枪的人都知道,那么外面的人有多少知道呢?”南思索着说道,“我想我们忽略了许多东西……不如现在去问问她们?”
艾米丽长|枪包下的小楼在庭院的另一边,托莱兄弟顺着走廊绕行,快步赶过去。
“说真的,哥哥,我没想到你刚才会对韦伯那么说话……你对他有很深的成见?”赶路中,南没忍住好奇心。
东瞥了弟弟一眼,“别人都说你哥哥我圆滑、不轻易表态,你还不是就深以为真?南,你其实也对我缺乏信任。”
南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咱们小时候犯了错,你总是顺利逃脱父亲惩罚的那一个。”
“那是因为我从小就懂得以弱势地位挑战权威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以为我是你那种从小到大一根筋的笨蛋吗?”东这么说的时候,神态里极为自得,“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飓风女士既然放话给咱们俩当靠山,让咱们在这儿不必顾忌别人……在这种情况下又何必畏首畏尾?”说到这儿,东摸了摸自个儿衣领上格洛丽亚留下的印记,冲南一挑眉。
“……”南只剩下冲这个不像样的哥哥干瞪眼的力气了。
“而且在我看来,韦伯的本质上实在不是个值得被尊重的人。”东冷哼,“格温多琳女士确实不是我中意的类型,但我难以认同韦伯那种视妻子为所有物、不尊重对方独|立人格的做法。他的言辞之间一字一句都在表达格温多琳多么的不理解他的苦心、他又是多么的包容对方……真是可笑,若真是如此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因陌生人的话语就深信妻子的不忠?他的家人认为格温多琳女士水性杨花,这里面必然有他一份。他哪儿有质疑人家不忠的底气,换成别的女人,早就丢下他另寻归宿了。”
“……”南意外地没有责怪东非议他人,他叹息了一声,说道,“格温多琳女士……太可惜了。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命运。”
东伸手揽住弟弟的肩膀,“所以我们现在正努力为她复仇——你看,飓风女士冲咱们俩的‘多事’发飙的时候,我可没有为我自己开脱、或是就此甩手。”